万兽渊之行结束后,天道宗上下进入了新一轮的修炼热潮。冷清璇闭关参悟《万兽谱》外围卷并炼化那滴稀释的统御精血,王昊则继续锤炼他的“力量真意”。
这一日,王昊在宗门后山瀑布下练拳。巨大的水流冲击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发出砰砰的巨响,他却岿然不动,拳头一次次击出,试图将力量更完美地凝聚。
但到了某个瓶颈,他感觉无论如何发力,总有一丝力量会不受控制地散逸出去,无法达到林枫所说的那种“拧成一股绳,无一丝外泄”的完美境地。他尝试了各种方法,调整呼吸,改变发力姿势,甚至模仿妖兽扑击的动作,却始终不得其法。
“唉!我怎么就这么笨!”王昊有些烦躁地一拳砸在旁边一块巨岩上,巨岩轰然碎裂,但他自己知道,这一拳的力量,依旧不够凝聚。
这时,他看到林枫拿着扫帚,慢悠悠地从不远处的小路上走过,似乎在清扫落叶。
王昊眼睛一亮,连忙跑过去,恭敬地行礼:“林师兄!”
林枫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王师弟啊,有事?”
王昊挠了挠头,将自己的困惑说了出来:“林师兄,你上次说的‘拧成一股绳’,我琢磨了很久,也有点进步,可总觉得还差那么一点火候,力量总会散掉一些。到底该怎么才能做到极致凝聚啊?”
林枫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扫帚,随手将扫帚递给他,指着小路尽头一堆被风吹落的枯枝败叶,说道:“去,把那堆叶子扫干净。记住,不准用灵力,不准用蛮力震碎,就用这扫帚,一片一片地,把它们全都扫到那边的簸箕里,不准有一片叶子掉在外面。”
王昊愣住了。扫地?不用灵力?这跟他修炼力量真意有什么关系?但他对林枫有着盲目的信任,虽然不解,还是接过扫帚,老老实实地走过去开始扫地。
一开始,他很不习惯。不用灵力,仅凭肉身力量操控这把普通的扫帚,想要将那些轻飘飘、形状不规则的落叶一片不落地扫进簸箕,极其困难。他动作笨拙,不是用力过猛把叶子扫飞了,就是力度不够扫不动。
但王昊有个优点,就是认死理,尤其相信林枫的话。他沉下心来,不再去想什么力量真意,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手中的扫帚和地上的叶子上。他仔细感受着扫帚接触地面和叶子的触感,调整着手腕的力度和角度,试图用最精准、最节省力气的动作,完成这项“任务”。
一下,两下,三下……
时间一点点过去,王昊浑身大汗,但他浑然不觉。他的动作从一开始的笨拙僵硬,逐渐变得流畅、稳定。他对自身肌肉力量的掌控,在这一次次看似简单的重复中,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他不再浪费一丝一毫的力气,所有的力量都完美地作用于扫帚和落叶之上。
当他终于将最后一片枯叶稳稳扫入簸箕,没有一片遗落时,他长长舒了一口气,直起腰来。
就在这一瞬间,他福至心灵!
那种对自身力量完美入微的掌控感,不正是他一直在追求的“凝聚”吗?将磅礴的力量,如同操控扫帚清扫落叶一般,精准地、没有丝毫浪费地作用于一点!
他下意识地朝着旁边一块青石轻轻挥出一拳。没有风声,没有气势,拳头如同清风拂过。
但当他收回拳头,那青石表面,赫然出现了一个深达数寸、边缘光滑无比的拳印!仿佛那不是被打出来的,而是被某种极其凝聚的力量瞬间“抹”去了一块!
王昊看着自己的拳头,又看看那青石上的拳印,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我明白了!林师兄!我明白了!凝聚不是蛮压,是掌控!是入微!”他激动地大喊。
林枫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只有那把普通的扫帚还靠在簸箕旁。
王昊对着林枫离开的方向,深深一拜。他终于明白,林师兄的指点,从来不在言语,而在看似平凡的行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