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骑车快到书琴家那条街的街口时,放缓了车速。
直接走,就能出村走到大路上了。
可他想从书琴家门口过,再看上一眼她。
几乎就是片刻的犹豫,向前到街口时,直接就拐进书琴家那条街道。
到她家大门口时,向前停下车,正盯着她家大门口看,书琴刚好拿着扫帚,推开门,要扫大门口的地。
向前因为要到市里上班,所以自家起床吃饭,都比平常人家要早些。
向前看着书琴,想着昨晚自己抓她的手,她也没反抗,证明她心里也是有自己的,便更大胆的盯着书琴媚笑,低声说:
“给你买的那个膏,记得用。
我上班去了。”
书琴脸红着低下头,拿起扫帚使劲的扫着地。
腊梅也刚打开大门,看到向前骑车到她家门口,便打着招呼:
“吆,你上班怎么走这儿了?”
“啊,我顺道看看我家西边儿的地。
走了啊。”
“哎。”
书琴扫完大门口的地,便回到灶屋做饭。
她把手伸进口袋,摸了摸那管药膏,心想:
‘得找个地方,把它给扔了。
自己都不是那么娇气的人,这点儿伤,用的着药膏吗。
要是被孩子们或者天柱看到这东西,问起来。
我要说是自己买的,他们才不会信。
没这东西,我脸也照样能好,大不了就是好的慢些,最后可能还会留个疤。
但那又咋样,我清清白白。
可扔哪儿好呢?
肯定不能扔到大门口的粪堆上,那样太显眼了。
刚才听那人说去看他家的地,对,我就去地里溜一圈,把它扔到地头的井里。’
书琴这么想着,把做好的一碗鸡蛋茶先放到一边儿凉着,又把搅好的面糊倒进锅里,再拿俩鸡蛋打碎到碗里,倒进面汤里搅拌,早饭就做好了。
书琴把那碗鸡蛋茶给天柱端过去,说道:
“你喝完了,就先把碗放这儿桌子上就行。
我去地里一圈儿,看看麦地里汔了没,估计过两天又该锄草了。
我饭做好了,孩子们都还没起,等一会儿回来了,咱们再吃饭。”
“嗯,你去吧。”
天柱端起那碗鸡蛋茶,心里对书琴很是感激。
不管俩人咋吵,自己说话有多不好听,可每天早上的这碗鸡蛋茶,书琴从没给他断过。
起初,天柱不想自己在家里独享这特殊待遇,总喊着俩孩子,让他俩也吃。
书琴不乐意,说:
“他俩想吃了,我再给做,这碗是你的。
这鸡蛋,咱家还是吃得起的。
好好养身体,你才能早点好。”
所以,自从天柱回来后,每天早上都是先喝一碗鸡蛋茶,刚开始书琴给打六个鸡蛋,天柱吃几天,就吃不了了,天天不干活,也吃不下。
直到现在,缩减到每天早上两个鸡蛋,书琴说不能再减了。
喝完鸡蛋茶,过会儿,全家再一起吃早饭。
书琴刚走到村西头,就看到大路边儿围着一群人,像是还有佩莹。
书琴想着:
‘莫不是有啥事儿?
不管了,先顾好自己要紧。’
这么想着,她径直往西头的地里走去,过了明辉家的厂子,继续往西,不远处的地头便有一口井。
书琴走到那里,便把手伸进口袋,掏出那东西,扔了进去。
书琴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头,随之也被扔进去了。
书琴下定决心:
‘以后不能跟他有任何关联了。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事儿要传出去,自己的名声不就毁了。
就连我家天柱,也会被人瞧不起。
自己的男人,自己总要维护好。
不能因为自己的不检点,再让外人对自家男人也指指点点的,那就太对不起他了。
至于那个人,可能就是因为这些年日子过的太平淡了,跟天柱就像左右手一样的感觉,碰撞不出火花,尤其现在,能碰撞出的只剩争吵。
但要离开他,那也是不可能的,我们俩人还有孩子,都早已融为一体了。
就是因为生活太平淡,突然冒出个人来关心下自己,自己才会对他也萌生出一些好感吧。
没关系,即便暂时忘不了,时间总能消磨一切。’
想通这些,书琴感觉自己无比轻松,心情也舒畅起来,她转身朝大路边儿望去。
那群人正往村子里走,有俩人架着一个人,慢慢走着。
后面还有人给推着自行车。
‘这是啥情况?’
书琴想着,便也往村子方向走去。
他们在村口的位置相遇了,书琴忙问道:
“这是咋了?”
佩莹抱怨道:
“天天就知道打牌喝酒,喝死到外面都没人知道。
要不是向前上班在路上看到他,他不定还要在地里躺多久。
这么冷的天,不冻死才怪。
天天说都不听,就知道喝。
那喝酒有啥好的?”
佩莹说着,恶狠狠的眼神看向明辉。
明辉这时,脑子还是糊涂的,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
“媳妇儿,我以后都听你的。
你不让我喝,我就不喝了。”
几个人听到后,脸上都憋着笑。
佩莹羞的脸通红,捅了他一下,说道:
“胡说啥呢?”
明辉继续道:
“我没胡说,我这会儿清醒着呢。”
“好了,别说了。”
“好,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了。”
佩莹也不敢再招惹他,生怕他再说出啥没羞没臊的话,还有这么多外人在场呢。
几个人艰难的把明辉送到家,便都各自散去了。
佩莹给他盖好被子,正要走,就被明辉给拉住了,说道:
“媳妇儿,我又喝酒了,你生气没?”
佩莹扭身看着他,说道:
“你是真醉还是假醉啊,还知道自己喝酒了?”
明辉看着佩莹,眼神迷离,嘴里嘟囔着:
“媳妇儿,你真好看!”
佩莹听了,心里美滋滋的。
都说男人酒后吐真言,明辉每次喝醉后,都会这样一遍遍的给自己媳妇儿表白,这也是佩莹最受用的时候。
佩莹并不很反对他出去打牌喝酒,这也是明辉敢肆无忌惮的整宿整宿不回的原因。
佩莹觉得,他又不在外面拈花惹草的,就喝酒打牌这些,也都可以理解。
只是后来,他打牌赌的越来越大,这让佩莹难以接受,俩人为此没少吵架。
每次出门前,明辉都保证不玩儿大的,可实际是咋样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佩莹现在已经不想问了,知道了自己怪生气的,还是不知道的好。
只要不影响自己和孩子的吃穿用度,你爱咋造咋造,反正是你挣的钱,赢了输了的都是你自己的。
佩莹挣脱开他的手,说道:
“以后少喝点儿,睡你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