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厂的排气筒还在往外喷着白雾，林怡希正盯着陈教授调试发酵罐——净化微生物的活性比预期高30%，再过两小时就能装瓶。突然，厂门口传来尖锐的惨叫，像指甲划在玻璃上的声音。
“林姐！外面……外面有人被咬了！”跑进来的工人浑身发抖，手指着围墙外的黑雪，“那东西……不是人！”
林怡希和陈教授抓起墙角的消防斧，冲出去时正撞进一片混乱：
原本逃到化工厂附近的几十个居民，此刻正互相撕咬。一个穿羽绒服的女人扑在男人背上，牙齿陷进后颈，血顺着羽绒服往下淌；一个老人抱着小孩的腿，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嗬嗬声，小孩的哭声早就哑了。更远处，更多“人”从巷子里爬出来——皮肤溃烂发黑，眼球爆凸，指甲长得像刀片，每动一下都掉碎渣。
“是丧尸！”陈教授的声音发颤，“黑雪里的病毒变异了！通过血液传播！”
警报声从社区方向传来，周延的声音在扩音器里嘶吼：“林怡希！社区被丧尸占了！快带人来！”
林怡希抬头，看见化工厂的铁门被撞得哐哐响——第一只丧尸已经爬上围墙，腐烂的手扒着铁栏，口水滴在雪地上滋滋冒烟。
“关门！启动防御系统！”周延带着十几个居民冲进厂区，有人拖着受伤的胳膊，有人抱着哭闹的孩子。李阿姨的脸上全是抓痕，她扑过来抓住林怡希的胳膊：“怡希，我被咬了……”
林怡希的脑子嗡的一声。她抓起陈教授手里的净化剂针管，扎进李阿姨的脖子——淡蓝色的液体推进去，李阿姨的身体僵了僵，最后看了一眼小满，缓缓闭上眼。“对不起……”林怡希的声音哽咽，“这样你好过点。”
丧尸撞开铁门的声音越来越近。林怡希抓起灭火器，对着冲进来的丧尸喷过去——白色泡沫糊住丧尸的头，它抽搐了几下，倒在雪地上再也不动。“有效！”陈教授眼睛亮了，“净化剂能破坏它们的神经中枢！”
周延立刻组织人：“把所有净化剂装进喷雾瓶！守住入口！”
化工厂的车间成了临时战场。工人们把发酵罐改造成喷雾装置，居民们举着自制的武器——铁管、菜刀、甚至装满净化剂的矿泉水瓶。丧尸一波接一波涌进来，有的撞在喷雾墙上抽搐，有的扑过来被消防斧劈开脑袋，血和黑雪混在一起，染红了地面。
“妈妈！”小满的哭声从里屋传来。林怡希冲过去，看见一个丧尸正抓着小满的脚踝——是隔壁的张婶，她的脸已经烂了一半，嘴里念叨着“找妞妞”。林怡希抄起旁边的钢管，砸在张婶的头上，直到她不动了才停下。小满缩在她怀里，浑身发抖：“林老师，我怕……”
“不怕。”林怡希抱紧她，指尖沾着张婶的血，“我们会保护你。”
深夜，丧尸的攻击终于减弱。林怡希坐在车间门口，看着地上的尸体——有邻居，有工人，还有之前抢物资的男人。周延递来一杯热水：“你刚才……杀了张婶。”
“她已经不是她了。”林怡希望着远处的火光，“但小满会记得她曾是那个给她织毛衣的奶奶。”
陈教授拿着检测报告跑过来：“净化剂的扩散范围能覆盖三公里！只要我们能守住化工厂，就能建立安全区！”
“还有副市长的军队。”周延皱着眉，“他们的装甲车刚到巷口，拿着火焰喷射器，见人就烧。”
林怡希望着天上的黑雪，忽然笑了：“那就让他们试试。”她拿起对讲机，“所有幸存者听好——我们有净化剂，能阻止丧尸。想要活，就过来！”
远处传来回应——是社区里幸存者的欢呼声。林怡希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战斗。但至少，他们有了武器，有了希望。
“明天。”她望着化工厂的烟囱，净化剂的白雾正往天上飘，“我们要把安全区扩大十倍。”
周延握住她的手：“我陪你。”
小满从里屋跑出来，手里举着个用矿泉水瓶做的“净化喷雾”：“林老师，我也要帮忙！”
林怡希蹲下来，摸摸她的头：“好。”
黑雪还在下，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逃窜的猎物。他们是战士，是守护者，是黑暗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