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绿洲的心仓前,银斑仓壁映着朝阳,沙米与麦种在竹匾里堆成小山,沙枣核编的“供品篮”里装着圣树汁凝的琥珀、冰焰草编的灯盏、云种叶叠的莲花。
林怡希蹲在祭坛边,用沙枣核粉在坛面画“心”形纹路——这是母亲笔记里“心祭篇”的开篇:“心祭非求神,乃聚人心。以囤货为供,以童谣为香,唤沙海之魂归”。小满抱着阿囡跑过来,娃手里攥着半块母乳罐残片:“怡希姐,阿娘说心祭要带‘娘的念想’。”残片上圣树纤维的纹路,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驼铃婆婆的铜铃在祭坛旁轻摇,铃声混着沙鳄的低吟(它趴在坛边,像在守着什么)。王婶把最后一捧沙枣核粉撒在供品篮里:“你娘当年办心祭,也爱用这粉,说‘核粉聚心,撒哪儿哪活’。”张姐用冰焰草绳把灯盏系在坛柱上,蓝焰在晨风中摇曳:“等童谣响,这火能引沙海深处的‘心’回来。”
母亲的“最后童谣”
祭坛中央的青铜鼎里,沙米与麦种混着圣树汁煮沸,香气飘向沙海深处。林怡希刚要敲响陶鼓,突然听见风中传来熟悉的调子——是母亲的“育婴谣”,却比从前多了几分苍劲,像从沙海心底传来:“沙宝宝,莫要哭,娘的歌,绕沙湖,心种撒,绿洲苏,娃的笑,比金珠……”
“是阿娘!”小满的眼泪瞬间落下,她举起蜜哨吹响,沙婴尸们立刻围过来,小豆子敲陶鼓,阿囡哼和声,歌声与风中的童谣渐渐重合。驼铃婆婆的铜铃突然剧烈摇晃,铃声竟化作实体——一串金沙色的音符,绕着祭坛飞旋,最后落在青铜鼎里,与粥香融在一起。
“你娘的‘最后童谣’,是心祭的‘引魂曲’。”驼铃婆婆抹着眼泪,“她早把自己化成了歌,守着沙海等着咱。”
祭坛下的“沙海心种”
童谣声中,祭坛突然震动。
林怡希掀开坛心的石板,底下竟是个暗格——里面躺着个玉匣,匣身刻着母亲的字迹:「沙海心种,非谷非麦,乃众心所凝。播之,沙化桑田;守之,绿洲永固」。她用母乳罐残片(圣树纤维)打开玉匣,里面没有种子,只有粒金沙色的光点,像浓缩的阳光,触手温热。
“这就是‘心种’?”沙七凑近看,光点竟在他掌心微微跳动,像颗心脏。“你娘笔记说‘心种无形,寄于人心’。”阿依汗翻开母亲遗稿,最后一页画着粒光点,旁注:「心种者,乃云种叶的银斑、冰焰草的蓝焰、沙枣核的硬心、童谣的甜嗓,是所有不肯放弃的‘想活’」。
阿囡突然指着光点喊:“它在唱歌!”——光点发出的童谣声,正是母亲刚才的“最后童谣”,歌声飘向沙海,所过之处,干涸的沙丘竟冒出绿芽,枯死的胡杨抽出新枝。
古绿洲的“全面复苏”
心种的光点被林怡希轻轻放在祭坛中央,刹那间,整个古绿洲沸腾了:
水源核心的琉璃井突然涌出清泉,井水漫过井台,汇成溪流绕绿洲流淌;
沙柳林的枯枝上冒出银斑叶,叶片上的露珠闪着金沙光,像撒了把星星;
沙鳄的鳞片褪去青灰,变回土黄色,它游到溪流里,尾巴拍起的水花溅湿了沙婴尸的裤脚,惹得孩子们咯咯笑;
拾荒部落的骆驼队从沙丘后转出,领头的长老捧着个陶罐:“俺们听见童谣声,带了‘沙桑种’来——这树种在沙里,能长成桑树林,养蚕织布!”
王婶用沙枣核粉在溪流边画“护水符”,张姐教沙盗用冰焰草编“护林铃”,小满带着沙婴尸给新芽唱“成长谣”,阿囡把沙枣核“小娃娃”插在沙桑树下当“守护娃”。驼铃婆婆望着满眼的绿,突然笑了:“你娘的‘心种’,原来早就种在咱心里了——是咱手挽手护粮、护井、护娃的那股劲儿。”
心祭的“新誓”
傍晚,心祭的篝火燃遍绿洲。
林怡希把金沙色的光点(心种)放进玉匣,交给小满保管:“以后每年心祭,都由你把它放在祭坛上,让童谣声喂饱它。”小满郑重地点头,用沙枣核编了条“心种绳”,把玉匣挂在颈间。
所有结盟部落的人围在祭坛边,王婶用沙米熬了“心祭粥”,每人一碗,粥里浮着沙枣核碎屑;沙七用沙桑枝烤了肉,肉香混着童谣飘向沙海;沙婴尸们围着篝火跳舞,阿囡的沙枣核“小娃娃”在火光里晃出细碎的金点。
“从今往后,”林怡希举起陶碗,碗里的粥映着所有人的笑脸,“咱的囤货,是心种的歌、沙桑的叶、溪流的甜、彼此的手。沙海再大,只要心齐,就能种出桑田,织出布,养出娃的笑。”
“心齐!绿洲生!”众人齐声喊,声音惊起一群沙鸥,它们盘旋在上空,洒下金沙——那是沙海之心给的“贺礼”。
沙海的“新章”
月光洒在复苏的古绿洲,溪流映着银斑沙柳,沙桑树的新芽在风中轻晃。林怡希望着小满怀里的玉匣,听她哼着母亲的“最后童谣”,突然明白“心种”的真意:
它不是一粒种子,是云种部落的银斑叶、沙盗的冰焰草、拾荒部落的沙桑种、育婴堂的童谣声,是所有女人用“不想输”的念头攒下的“希望堆”。只要这堆希望不塌,沙海就永远是绿洲的前奏。
远处的沙丘上,沙蝎子残党沙屠的营地空无一人——他们听见心祭的童谣声,竟悄悄收拾行李走了,只留下块破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这帮女人,有‘心’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