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枣熟了的时节,整个基地都浸在蜜糖般的甜香里。
林怡希踮着脚摘下第一颗红彤彤的沙枣,指尖沾了蜜渍般的汁水。这颗枣子沉甸甸的,咬下去果肉绵软,甜得人眼眶发热——这是她们在丧尸围城里,第一次尝到真正的“丰收”。
“怡希姐!”小满挎着竹篮跑来,篮底铺着圣树纤维织的软布,“王奶奶说,咱们今年收了整整三筐枣子!”
林怡希望着围墙上挂满的枣子,红得像要滴出血来。这些枣子是她们用沙枣核种出来的,圣树的根须偷偷给它们输送养分,才让它们在丧尸围城的绝境里,结出了最甜的果实。
可就在她们准备分枣子的时候,异变突生。
丧尸的“花嫁”
墙外的丧尸群,突然安静了下来。
林怡希趴在观察孔前,指尖攥紧了圣树纤维绳——那些丧尸原本腐烂的躯体上,竟开出了细小的沙枣花。白生生的花瓣从腐肉里钻出来,像是被硬生生缝上去的,随着丧尸的动作轻轻摇晃。
“它们……在变异?”周延的声音从墙头传来,他攥着长鞭,鞭梢沾着丧尸的黑血,“这些花……在往外渗黄水!”
黄水滴落在沙地上,立刻腐蚀出一个个小坑。更可怕的是,丧尸群开始移动,它们不再是盲目地围城,而是排成了诡异的队伍,朝着基地的方向,缓缓跪拜。
“像是在……献祭。”王婶攥着绣着枣花的帕子,声音发抖,“我奶奶说过,沙漠里有一种邪神,喜欢用花香迷惑活人……”
林怡希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忽然想起母亲笔记里夹着的干枣花——那是母亲在末日前晒的,她说“沙枣花能安神,但开在不对的地方,就是蛊惑人心的毒”。
甜香里的陷阱
第一缕枣花香飘进地窖时,小满就捂住了鼻子。
“怡希姐,这香味……怎么有点呛眼睛?”她揉着眼睛,眼泪汪汪的。
林怡希的心猛地一沉。她抓起一块圣树纤维布捂住口鼻,冲出地窖——甜香已经浓得化不开,像是有人把整片枣林的香气都榨了出来,熏得人头晕目眩。
围墙上的女人们开始东倒西歪。王婶扶着墙咳嗽,张姐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最年轻的姑娘阿依古丽直接软倒在地,嘴里喃喃着:“好香……好香……”
“是致幻香!”周延挥鞭打翻一只扑来的丧尸,声音嘶哑,“这些丧尸身上的枣花,能让人产生幻觉!”
林怡希咬牙扯下圣树纤维斗篷,裹住小满:“别闻!闭上眼睛!”她转身冲向地窖,“所有人,捂住口鼻,不许出声!”
迷障中的抉择
地窖里,甜香依旧渗透进来。
孩子们开始哭闹,女人们捂着嘴咳嗽。林怡希摸出怀里的沙枣核——那是她一直贴身藏着,准备明年播种的希望。她把沙枣核放在孩子们手心:“捏着它,想想沙枣的味道,酸的,涩的,不是甜的!”
小满紧紧攥着沙枣核,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怡希姐,我……我好像看见我娘了……她在叫我……”
“那不是真的!”林怡希按住她的肩膀,“你娘在天上看着你,她希望你活着!”
周延撞开门,浑身是血:“怡希!它们在撞南墙!缺口快守不住了!”
枣木剑与女人的勇气
林怡希抓起一把圣树纤维刀,砍下一截沙枣树枝。树枝上的汁液溅在手上,带着股清冽的苦味——这是唯一能抵抗致幻香的“清醒剂”。
“王婶!张姐!”她把树枝分给女人们,“咬一口,别让香味钻进鼻子!”
女人们咬住苦涩的树枝,眼泪直流,却渐渐清醒过来。林怡希抄起一把沙枣核,混着圣树纤维粉,撒向缺口——沙枣核打在丧尸身上,发出“啪啪”的脆响,那些腐肉上的枣花竟纷纷掉落。
“周延!用火油!”她大喊,“烧它们的花!”
周延撞开储藏室的门,拖出一桶沙枣油——那是她们用来点灯的,此刻却成了救命的武器。火把点燃,火油浇下,丧尸身上的枣花瞬间燃烧,发出刺鼻的焦糊味。
丧尸群发出凄厉的惨叫,像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踉跄着后退。
枣花落尽时
天亮时,丧尸终于退去。
围墙下堆满了腐烂的丧尸尸体,那些开在腐肉上的枣花,被烧得焦黑,像一朵朵凋谢的恶之花。
林怡希瘫坐在地上,手里还攥着半截沙枣树枝。小满扑过来抱住她,鼻尖还残留着甜香:“怡希姐,我们……我们赢了?”
“嗯。”林怡希摸摸她的头,“因为咱们没被甜香骗走。”
王婶端来一碗沙枣水,水里漂着几片圣树叶子:“喝点,压压惊。”
林怡希捧着碗,看远处的沙枣树在晨光里摇晃。那些红彤彤的枣子,经过这一夜,似乎更甜了——像是用鲜血和勇气浇灌出来的果实。
“明年,”她轻声说,“咱们把枣树种到更远的地方。”
小满仰起脸:“种到没有丧尸的地方!”
林怡希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笑了。她知道,这场围城战还没结束,但只要她们还攥着沙枣核,还守着这一方甜香,就永远不会输。
就像母亲笔记里最后写的:「末日的甜香,是活着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