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西部禁区与星际拾荒者
房间里，只剩下我盘玩核桃的“咔哒”声，和张大师牙齿打颤的“咯咯”声交响乐。
我拉过一张太师椅，在他对面坐下，两条腿随意地架在旁边的茶几上，等着。我没催他，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盘着核桃，每一声“咔哒”，都像敲在他的心脏上。
过了大概一根烟的功夫，张大师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瘫软在地，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再也没了刚才的仙风道骨。
“我说……我说……求您……饶我一命……”他声音嘶哑，带着哭腔，“东西……东西是从西北弄来的……具体位置……在……在西疆省，阿尔金山无人区深处……一个……一个地图上没有标记的峡谷里……”
「阿丽塔：正在调取卫星地图与地理数据库……匹配中……目标区域锁定。该地区有强烈的官方信号屏蔽与禁入标识，被划为‘自然保护与地质勘探核心区’。」
“怎么找到那地方的？”我语气平淡，继续盘着核桃。
“是……是一个意外。”张大师喘着气，“三年前，我带一队‘探险家’进去偷猎藏羚羊，结果遇到沙暴迷了路，误打误撞闯进去的……那地方很邪门，指南针失灵，电台没信号，峡谷深处的石头……就像会发光，还有各种从来没见过的毒虫猛兽……”
他描述的“会发光的石头”和“毒虫”，基本对上了星核能量泄露导致局部生态异变的特征。
“地图。”我言简意赅。
张大师连滚带爬地跑到博古架后，在一个暗格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张防水布材质、边缘都磨毛了的手绘地图，颤抖着递给我。上面用红笔画了一条歪歪扭扭的路线，终点标注着一个骷髅头。
「阿丽塔：地图扫描完毕。路线轨迹分析……符合已知地理信息，可信度较高。已录入数据库。」
我收起地图，站起身。小黑已经变回钥匙扣跳回我兜里，阿丽塔的影像也消失了。
走到面如死灰的张大师面前，我停下脚步。他吓得闭紧了眼睛，以为死期到了。
我伸出手，在他胸口那枚吊坠上轻轻一拂。一丝微不可查的神力渗透进去，瞬间将其内部混乱的能量结构彻底抚平、净化，变成了一个真正能宁心静气的普通饰品。
“吊坠我处理过了，以后能睡个安稳觉。”我看着他，语气依旧平淡，“至于你，好自为之。如果让我知道，你再拿这些‘石头’去害人……”
我没把话说完，只是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旁边硬木茶几的桌面。
然后，我转身，双手插兜，像来时一样，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博雅斋。门外阳光正好。
在我身后房间里，那个惊魂未定的伙计小五，这才敢慢慢挪到张大师身边，带着哭腔问：“师……师父，您没事吧？”
张大师失魂落魄地摇摇头，下意识摸了摸胸口，那针扎似的灼痛感果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得的宁静。他挣扎着看向我刚才点过的茶几桌面——
只见光洁的硬木桌面上，清晰地烙印着一个深达半寸、仿佛用烙铁烫出来的卡通恐龙爪印。爪印栩栩如生，甚至连鳞片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张大师猛地抽了一口凉气，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这才明白，刚才那个瞬间放倒所有人的魁梧青年，究竟是什么存在。他也彻底断绝了任何事后报复或者通风报信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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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西疆省，阿尔金山无人区边缘。
一辆经过粗暴改装的越野车，碾过戈壁的碎石，停在了一个废弃的临时检查站旁。这里已经能感受到官方的封锁力度。
我穿着一身不起眼的户外装，戴着墨镜，看着眼前连绵的荒芜山脉。阿丽塔已经接管了这片区域所有尚在运行的监控探头和卫星信号，确保我们的行踪不会留下任何记录。
“老板，咱怎么进去？飞进去还是‘走’进去？”小黑的声音带着兴奋，这里的能量残留虽然依旧稀薄，但比城市里强多了，让他感觉很舒服。
“低调。”我看了看手里已经没用的地图，目光投向山脉深处，“用走的。顺便看看，这个‘垃圾场’，到底引来了多少只苍蝇。”
我们徒步进入无人区，速度看似不快，但每一步迈出，身影都会模糊一下，出现在数十米之外。这是对空间规则最基础的运用，比飞行更省力，也更不易被探测。
「阿丽塔：环境参数监测完毕。能量干扰场强度为3.7个标准单位，对人体无害，但足以让这个星球的绝大部分电子设备变成废铁。」
“啧，还是个自带信号屏蔽的垃圾场，考虑得挺周到。”我笑了笑，感受着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的、让普通人心烦意乱的波动，对我而言却如同微风拂面。
几个小时后，我们按照地图指示，抵达了那个隐藏的峡谷入口。入口处怪石嶙峋，确实散发着微弱的能量干扰，寻常设备在这里会完全失灵。
而就在入口附近，我们看到了不止一处的车辙印、露营痕迹，以及……一些不属于自然环境的垃圾，比如能量饮料罐、压缩饼干的包装袋。
「阿丽塔：发现多处近期人类活动痕迹。根据遗留物分析，至少有三批不同的人员在此活动过，时间在最近一个月内。其中一批装备精良，有标准化制式武器痕迹。」
“啧，看来这‘垃圾场’还挺热闹。”我笑了笑，“走吧，进去看看都有些什么‘好宝贝’。”
我们刚踏入峡谷不久，前方便隐约传来了争吵声和能量武器的独特嗡鸣声。
“看来，已经有人为了‘垃圾分类’打起来了。”我看向小黑， “走吧，去看看热闹。记住，没我允许，不准拆‘景点’。”
小黑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红光：“明白，老板。我就看看，不动手。”
我们收敛气息，如同幽灵般向争吵发生的地点潜去。峡谷深处的“星际垃圾场”，似乎正上演着一场意想不到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