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酒香氤氲,两人推杯换盏,饮得十分尽兴。席间,秦义向华天辰求证了东域大皇子姜玉龙即将到访西域的消息,华天辰点头确认,称姜玉龙会在十天后抵达。
“此次东域大皇子前来,所为何事?” 秦义追问道。
“说是国事拜访,要参拜帝君。” 华天辰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以为然,“可如今帝君正在闭关疗伤,他这一趟,多半是要白跑了。”
提及姜玉龙,华天辰心中便掠过几分不快。当年北域提亲之时,他曾不敌姜玉龙,在全域面前丢了颜面。如今要亲自接待这位昔日敌手,自然难以舒心。更重要的是,他心中清楚,姜玉龙此行绝非单纯的国事走访,大概率是为了激活安插在西域的眼线,暗中打探虚实。
但秦义的想法却截然不同。他暗自揣测,姜玉龙此来,定然是为了探寻青女等人的下落。毕竟姜玉龙已找到灵儿,若能再寻得青女,便能掌控东域神王的破境之秘,突破无极境便指日可待。
“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华天辰放下酒杯,看向他,“是担心姜玉龙发现你的踪迹?”
“并非如此。” 秦义摇摇头,眉头微蹙,“我只是觉得,他这次来,恐怕没那么简单,绝非单纯的国事走访。”
华天辰闻言,再次举杯,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说这些烦心事了,再来一杯!” 秦义见状,便不再多言,举杯与他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华天辰看着神色严肃的秦义,话锋一转:“别让那家伙坏了我们的兴致。今日请你前来,不光是接风,还有一事想与你相商。”
秦义原本正暗自琢磨青女的下落,闻言当即回过神来。听闻华天辰有求于自己,他毫不犹豫地应道:“华兄但说无妨,我秦义定当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见秦义如此爽快,华天辰心中甚是欣慰,随即向他详述了西域如今的局势。
原来慧智国内部,也深陷皇子争位的漩涡,一如故地历史上历朝历代的混乱局面。看着华天辰脸上的苦笑,秦义愈发坚定了相助之心:“我愿帮你,只是不知该从何入手?”
随后,华天辰便向秦义道出了皇族灵士这支队伍的复杂利害 —— 他想再组建一支新军,以此抗衡皇族灵士的势力。谈及皇族灵士,秦义心中本有一股怒火想发泄,但转念一想,这些人本是华家的士兵,日后终究会归华天辰统领,自己作为外人,实在不便妄加指责,便强行压下了火气。
待心绪平复,秦义沉吟道:“若是贸然组建新军,恐怕会进一步激化内部争斗。”
“这点我早已想妥对策。” 华天辰眼中闪过一丝笃定,随即详细阐述了自己的计划。
听着华天辰条理清晰的部署,秦义心中暗叹:他果然是深谋远虑之人。身处储君之位,若没有这般心智,又怎能安定百姓、稳固江山?心中的疑虑顿时烟消云散。
西域慧智国的禁卫军,肩负着拱卫都城西华、保护皇族安危的重任。禁卫军人数众多,为方便作战,分为左右两军,设一名主帅统领,主帅之下又设左右主副将。禁卫军统帅手握皇族特权,可直接觐见帝君,在全国军界拥有极高的话语权,更难得的是,这位统帅还是一位无极境修为的大能。
只可惜,千年和平早已磨平了禁卫军的锋芒,军中滋生出诸多弊端。
按照两人商议的计划,次日朝堂之上,华天辰当众下令,任命秦义为皇族禁卫军左军副将。众臣纷纷上前祝贺,脸上却大多是强颜欢笑。天师相夷与二皇子华天民脸色阴沉,心中满是不快,两道充满憎恶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秦义。
华天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既有几分高兴,又难免生出几分不安。秦义也深知其中利害,但既然已然应允,便没有退缩的道理,正所谓君命如山,纵然前路凶险,也只能迎难而上。
秦义上任之后,朝中不少大臣纷纷送来厚礼,足见禁卫军的权势之重。但他心中清楚,军中暗藏的敌手众多,杀机四伏,自己必须步步为营,格外谨慎。
“那些年读过的兵法书籍,今日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秦义心中暗自欣喜,不由得脱口而出。
上任伊始,秦义首要之事便是摸清军中的两张关系网 —— 一张是军职要员的职责明网,另一张则是私下往来摊派的利益暗网。
正如华天辰此前所言,军中关系错综复杂,秦义起初竟不知该如何立足。幸好华天辰及时送来一份特殊名单,上面标注了军中各方势力的底细。看着名单上的内容,秦义不禁暗自心惊,深切体会到帝宫之中的波诡云谲。但想到华天辰的嘱托,他便狠下心来,决心将此事办妥。
自从升任左军副将,秦义便不能再轻易与华天辰见面,两人只能通过密信暗中联络。华天辰在信中特意嘱咐,名单上的人大多已有明确罪证,但行事仍需谨慎,务必注意自身安全,尤其要提防左军主将的威胁。
看到此处,秦义心中倍感压力 —— 这分明是在暗示,左军主将也是二皇子一派的人。他不禁冷笑一声:“如今连直接上司都是敌手,华天辰让我来卧底,分明是让我置身险境。看来往后的日子,怕是难得安稳了。”
果不其然,秦义前往主将府拜访时,竟连大门都没能进去。一名储君亲自册封的副将,竟被如此轻视,足见这位主将的霸权已然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背后想必还有更强硬的后台撑腰。但秦义并未灰心,反而觉得这样的挑战更有意义,斗志愈发昂扬。
要震慑部下,一来需靠严明的军纪,二来则要凭自身过硬的武技。禁卫军中左右两军主将的修为都已达到真法境,而秦义却仍在苦海境徘徊。如今即便日夜苦修,修为进展也微乎其微。
原来,修行者踏入苦海境后,便会遭遇 “自损” 之劫。每前进一步,都要先历经真气反噬、肉身损耗的痛苦,而后才能有所精进,“苦海” 之名,便是由此而来。为了弥补修行中的自损,便需要借助外来灵力滋养,而最有效的便是五行灵石。但五行灵石需通过炼器炼化,才能转化为可供吸收的纯净灵力。
此处的 “炼器”,并非寻常的炉鼎器械,而是能与体内气海融为一体的本命炼器。本命炼器可遇不可求,全凭运气与命数。禁卫军中,便有不少中级军士因无法承受自损之痛而丧命;还有些人强行夺取他人的炼器,却因与自身气海属性不符,导致真气紊乱,最终丧失心智,沦为害人害己的疯魔。
秦义翻看禁卫军左军的军簿,上面有一份按修为高低排序的名单,他的名字竟未排入前二十。在这支军队中,副将本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如今竟有十几名部下的修为比自己还高,这般处境,想要服众谈何容易?
这几日,为迎接东域大皇子的到来,禁卫军加强了练兵部署,以防不测。左军主将本就一心想赶走秦义,便借着这个机会,在禁卫军统帅面前提议,举办全军中级以上军士比武,美其名曰 “以武会友,提振军心”。
华天辰得知此事后,心中甚是为难。他清楚这是对方针对秦义设下的圈套,但在眼下的局势下,却不得不答应。夜深人静时,华天辰望着远处的灯火,暗自思忖:“两军之中,真法境修为者不下四十人,而属于我的亲信不过十几名,剩下的,只能靠秦义自己了。”
秦义自然明白华天辰的难处。自从答应相助的那一刻起,他便早已做好了应对各种困境的准备。他暗下决心,定要将这次比武变成自己立威的机会 —— 纵然无法战胜所有对手,也要打出气势,让军中众人不敢小觑。
就在此时,他气海中的魔天正印忽然微微一震,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感应传来,仿佛与他的心意产生了灵犀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