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了村民的“围堵”,林歌和慕容雪并肩走在通往考古工地的乡间小路上。
气氛比昨天河边散步时还要尴尬十倍。
林歌偷瞄慕容雪,见她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心里更是没底。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个……村民们就是热情,没啥恶意,你别往心里去。”
慕容雪目视前方,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反应让林歌更慌了。
他觉得自己必须把话说清楚,不然误会就大了。
他停下脚步,鼓起勇气,非常认真地对慕容雪说:
“慕容雪,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对吧?你可千万别误会!
我对他们那么说,就是不想让他们乱起哄,对你影响不好。”
他特意强调了“普通朋友”四个字,语气诚恳得近乎笨拙。
慕容雪也停了下来,转身面对他。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静静地看着林歌,那双清澈的眼眸仿佛能看透人心。
看了足足有十秒钟,直看得林歌心里发毛。
然后,她忽然笑了。
不是平时那种清浅的、礼貌的笑,而是带着一丝自嘲和释然的苦笑。
“林歌,”
她轻声说,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总是这样。”
“啊?我哪样?”
林歌莫名其妙。
“急着划清界限。”
慕容雪移开目光,望向远处的水库,声音飘忽,
“从以前就是这样。小时候一起玩,别人开玩笑说你是我的小跟班,你就要生气地反驳。
后来我出国,再回来,成了你的老板,你更是把‘我们只是老板和员工’、‘我们只是邻居’挂在嘴边。”
林歌愣住了。
他没想到慕容雪会提起这些。
慕容雪继续说着,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现在,对着这些淳朴的、只是出于好意关心你的乡亲,你也要迫不及待地告诉他们,‘我们只是朋友’。”
她顿了顿,转过头,目光再次落在林歌脸上,带着一丝探究,
“林歌,你就这么害怕,和我扯上除了‘朋友’之外的关系吗?”
“我……我不是害怕!”
林歌下意识地反驳,可话到嘴边,却又卡住了。
他不是害怕吗?
那他在慌什么?
在解释什么?
他其实很少去深究自己和慕容雪的关系。
青梅竹马是过去式,高冷总裁是现状。
他习惯了插科打诨,习惯了在她面前摆烂,习惯了用“朋友”、“邻居”这样安全的关系来定义彼此,从而避免去思考那些更深层、更复杂的东西。
那些东西,会打破他赖以生存的“安逸”,会让他无法继续心安理得地“摆烂”。
慕容雪的问题,像一把精准的钥匙,试图撬开他紧紧关闭的心门。
看着林歌语塞的样子,慕容雪眼底那丝微弱的期待,终于缓缓熄灭了。
她恢复了平时那种清冷疏离的状态,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流露只是错觉。
“好了,不用解释了。”
她语气平静地打断林歌的支吾,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放心,我不会误会,也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她说完,率先迈步向前走去,背影挺拔而孤单。
林歌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他明明解释清楚了,为什么一点也没有轻松的感觉,反而……更堵得慌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感情这玩意儿,比应对霍姐、应付系统、甚至比鉴定商周青铜器还要难上一万倍!
他只想简简单单地摆个烂,怎么就这么难呢?
系统界面悄无声息地浮现,显示出一行新的提示:
【检测到宿主情感波动剧烈,触发阶段性情感任务:
‘理清与慕容雪的关系’。
任务要求:在三天内,对慕容雪说出至少一句超越‘朋友’定义的真心话。
奖励:情感共鸣能力(初级)。
失败惩罚:随机触发一项社会性尴尬事件。】
林歌看着这任务说明,眼前一黑。
超越“朋友”定义的真心话?
那是什么鬼东西?
还不如让他再去钓个战国青铜鼎上来呢!
他感觉自己的摆烂假期,正在朝着一个完全失控的方向,一路狂奔。
而这一切,似乎都是从慕容雪来到这个村子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