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江黎的错觉。
自从他们从竹坪回来以后,迟宴州就像个纯情男大似的,还真就跟她谈起了恋爱。
吃饭、逛街、看电影。
骑车、打球、放烟花。
牵手、拥抱、吃嘴子。
然后,没了。
仿佛没有滚床单这个选项。
甚至连接吻的时候,那手都规规矩矩的放着,她试着撩他都不为所动。
男大如今也没有这么纯情吧!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江黎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因为上次做的太狠,他心里有负担,所以不敢碰她?
还是乖乖听话,就真的跟她纯谈恋爱,纯到在床上盖着被子纯睡觉?
他该不会真的去做了那种手术吧?
他,背着她,去医院,做结扎……
是刚做完手术,不能同房?
嘶……
他该不会,不行了吧?
他才28岁!过完生日才29!
江黎盘腿坐在沙发上,五官逐渐聚拢到一起,脑子里面的想法逐渐离谱。
不知道纠结了多久,她才猛然惊醒,连忙甩了甩脑袋。
她到底……
在想些什么东西!
门外传来一声车响,没过一会儿,迟宴州开门进屋。
他刚脱下外套,就感受到一道极其复杂的眼神。
那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探究中又夹杂着几分悲悯,此刻正牢牢的钉在他身上。
“怎么了?”
迟宴州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换好拖鞋以后,径直走了过去。
江黎没说话,只是一直看着他,视线像开了自瞄似的,不自觉的就……
“昭昭……”
迟宴州弯下腰,才刚要说话,就被她仰头咬住了嘴唇。
紧接着,她双臂向上揽住他的脖子,不容拒绝的把他拉低了一些。
这个吻直白而热烈,唇舌缠绵间,都是她无声的渴求。
迟宴州懵了一瞬,然后在她热情的馈赠里,立刻给了她回应。
同时伸手搂住她的腰,稍一用力,跟她对调了个位置,将她稳稳抱坐在自己腿上。
两个人紧贴在一起,杂乱的气息和滚烫的体温交融。
意乱情迷之时,连空气仿佛都变得黏稠。
江黎在他身上,清晰地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线条和他向来嚣张的欲望,混沌的脑海里清醒了一瞬,随即又沉溺于汹涌的情潮里。
然而,就在她以为水到渠成的时候,迟宴州却猛地停了下来。
他将额头抵着她的,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神,有些生硬地岔开话题:
“昭昭,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江黎不满的皱了眉,气恼地瞪了他一眼。
“吃你!”
迟宴州喉结滚动,见她又要扑过来,抬手捧住她的下颌,轻轻捏了捏她滚烫的脸颊。
“先吃饭,”他声音哑得厉害,却试图让语气听起来正常,“我一会儿……还有个线上会议……”
江黎被他惹毛了,一把拍掉他的手,板着脸瞪他。
“迟宴州你到底怎么回事?”
迟宴州被她问得一愣,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你才是怎么回事?突然之间这么……热情……”
“我怎么了?”
江黎眯起眼,排除掉其他的那些原因,气势汹汹的质问:
“你是不是背着我找女人了?所以才对我没兴趣了!”
这话一出,迟宴州直接气笑了。
他扣在她腰上的手收紧,然后用力把她往上挪了几寸……
江黎切实感受到他的存在,一瞬间腿都有点发软。
“对你有没有兴趣,感觉不到?”
迟宴州目光深暗,墨色的瞳孔倒映出她的样子,然后轻轻拉住她的手……
“那你为什么……嘶……”
手腕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江黎倒抽一口凉气,瞬间把手缩回来。
“知道了?”他勾了下唇,语气有些无奈,“脆皮又娇气,我都没用力……”
江黎后知后觉,按了按恢复如初的手腕,疼痛感却依旧清晰。
迟宴州看着她绯红的脸色,重新拉住她的手,指腹揉了揉她的手腕。
“头上的伤也没好,手脚不能碰,身上也不能碰,我怕一碰……你就碎了……”
江黎听到他的解释,语气立刻软了下来。
“这算什么破理由……你就,不会……轻一点嘛……”
“你这么想?”
“……你滚。”
江黎猛的推了他一把,却被他按住后腰抱了个满怀。
“我忍得挺辛苦的,你就行行好,乖乖养好身体再说……”
“哼,借口……”
……
江黎嘴上抱怨着,心里的那点别扭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被他珍视着的暖意。
他们终究没有继续下去,迟宴州这个男人的自制力,此刻强大得惊人。
他又安抚了她一会儿,然后去厨房煎了牛排,哄着她好好吃饭。
饭后,他还真就拿了笔记本电脑,坐在二楼休息厅的沙发上,准备线上会议。
江黎慢悠悠地晃进浴室,关上门以后,里面立刻传出了花洒的水流声。
迟宴州抬头看向浴室门口,无奈的笑了笑,瞬间识破她的小心思。
卧室的浴室不用,偏要在他旁边洗。
这小祖宗,真是懂折磨他的。
他松了松领口,然后接进会议室,专心听里面的人给他汇报公司内容。
过了一会儿,随着浴室的门锁“咔哒”一声,他几乎是本能的,关掉了这边的麦克风。
“老公~~”
娇软湿润的声音,伴着沐浴露的香气,从门缝里飘了出来。
紧接着,探出一颗湿漉漉的小脑袋。
江黎脸上被热气蒸得红润透亮,眼神看起来无辜又纯良。
“我忘了拿睡衣进来……你帮我拿一下好不好?”
迟宴州抬眼,目光穿过氤氲的水汽,顺着她滴水的发梢,落在她泛着粉色的肩头,呼吸直接就乱了。
他的指尖无意识的敲了下膝盖,面上却波澜不惊。
“浴巾浴袍也没了?其实不穿也行,又不是没见过,离卧室也不远。”
“……”
江黎噎住,浴室门口陷入一片寂静。
“迟宴州!”
她气得跳脚,看着他油盐不进的样子,浮夸的瘪了嘴,然后开始耍赖。
“你快点啊……给我拿睡衣……怎么这么烦人……”
迟宴州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终于大发善心的起身,去卧室拿了睡衣给她。
江黎把胳膊从门缝伸出去,本来还想撩他一下,却发现他连正眼都没瞧她。
“把头发吹干再出来。”
江黎:“……”
狗男人!
还真装柳下惠啊!
她气愤地捏着睡衣转身,刚要摔门,就听见他阴恻恻的声音。
“我记账上了,还的时候别跟我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