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被安排在三日之后,给予双方足够的恢复与准备时间。
这三日,天枢城的气氛达到了顶点。关于木清颜与林枫谁能夺魁的争论,遍布大街小巷,赌坊开出的盘口也吸引了海量投注。
木清颜依旧在静室闭关。与瑶光一战,她神识消耗巨大,尤其是最后强行催动“破妄之瞳”寻找阵法寂灭点,对神魂负担不小。她一边以《青帝长生经》温养神识,一边消化着观摩林枫与金刚一战的感悟。
林枫的浩然剑意,让她对自己的道产生了更深的思考。
决赛前夜,林枫再次来访。
两人于院中石桌对坐,月色如水。
“木道友,明日一战,林某期待已久。”林枫看着木清颜,目光清澈而坦诚。
木清颜为他斟上一杯清茶:“林道友的浩然剑,堂皇正大,清颜佩服。”
林枫摇头:“道友的枯荣剑意,直指生命本源与轮回法则,更为高渺深邃。只是……”他略微迟疑。
“林道友但说无妨。”
“只是,观道友剑意,似乎过于贴近‘天道无情’,万物生灭皆视为自然轮回,少了一份‘人心’的投入。”林枫正色道,“道法自然固然不错,但我辈修士,逆天争命,若心中无一份属于自己的‘执念’与‘坚守’,与山石草木何异?剑若无魂,终是死物。”
木清颜心中一震。林枫的话,如同暮鼓晨钟,敲在了她心中最微妙之处。她一路修行,凭借过人天赋与机缘,参悟枯荣,融合涅盘,看似顺遂,却似乎真的渐渐将自己置于一个“旁观者”的位置,冷静地操控生死,却少了最初那份为求长生、为护己身的炽热与执着。
她的道,是客观的法则,却缺少了主观的“我”。
“多谢林道友指点。”木清颜真诚道谢。这番话,价值千金。
林枫微微一笑:“仅是林某一家之言,道友之道,还需道友自行印证。明日,望能与道友倾力一战,不留遗憾。”
“必如君所愿。”
决赛之日,天枢城中央演武场人山人海,盛况空前。甚至连一些久不露面的元婴后期大修士,乃至一位气息如渊似海、疑似通天期的大能神念,都投注于此。
擂台之上,木清颜与林枫相对而立。
一人青衫如水,气息幽深,仿佛蕴含着无尽生命的奥秘与轮回的沧桑。
一人白衣如雪,剑意凌霄,浩气凛然,如同浊世中的明灯。
“木道友,请。”
“林道友,请。”
没有多余的话语,战斗瞬间爆发!
林枫率先出手,浩然剑出鞘,剑光如长河奔流,浩浩荡荡,充斥着正义、秩序、光明的意志,直接冲击木清颜的心神!
木清颜流影剑划出圆弧,枯荣剑意流转,在身前布下层层青金交织的光幕。那浩然剑气冲击在光幕上,竟让她心神微微动摇,仿佛自己的“冷漠”道心正在被对方的“正气”拷问。
“我的道,错了吗?”一丝疑虑悄然滋生。
剑幕波动,林枫抓住机会,剑势一变,化作万千剑丝,如同春雨润物,无孔不入,专门寻找枯荣意境转换间的缝隙!
木清颜施展《星隐术》急速闪避,同时反击,寂灭剑意如秋风扫落叶,剥夺生机。然而,林枫的浩然正气至大至刚,对寂灭之意有着天然的抵抗力,剑心澄澈,更难被枯荣意境影响心神。
两人以快打快,剑光纵横,身影交错,每一次碰撞都迸发出璀璨的光芒与震耳的轰鸣。场面看似激烈,但木清颜却感觉自己处处受制,她的剑意仿佛无法完全发挥,总被对方那蕴含“人心正气”的剑意所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