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夏夏指尖刚触到金丝蜜枣。殿柱后突然寒光乍现。
黑衣刺客纵身扑向御座。她本能旋身抬臂。玉箸精准刺入对方咽喉。
“护驾!”禁卫军蜂拥而入。第二波刺客破窗袭来。
洛景修挥剑挡开流矢。将她拽到身后。“别动。”血珠顺剑刃滑落。
她反手拧断逼近刺客手腕。夺过弯刀横劈。
“左边交给我!”裙摆绽开血花。洛景修低笑。“凶得很。”剑锋割破三人喉咙。
刺客头目直冲皇帝。她踢翻酒案跃起。徒手抓住对方刀刃。“滚开!”骨裂声与惨叫同时响起。刺客瞪大眼睛倒下。
洛景修擦净她脸上血渍。“杀人的模样...”指尖抚过她颤动的睫毛。“比曲意逢迎时动人。”四周尸体堆积成墙。
皇帝颤抖着指向她。“你...”话音未落。幸存的刺客突然引爆毒烟。紫雾瞬间吞噬大殿。“闭气!”洛景修扯下帷帐裹住她。
毒雾中传来兵器破空声。她凭听觉掷出弯刀。惨叫正式命中。“西南角三人。”贴着他后背低语。他剑风扫倒一片。
“撤!”刺客头目吹响哨笛。幸存的杀手冲向侧门。她扯落满头珠翠甩出。金簪精准钉入敌人膝窝。“留活口!”
禁卫军终于控制局势。洛景修掀开帷帐。她抹去唇边血沫。“第三波在梁上。”他骤然抬头。最后两名刺客应声坠落。
太医匆忙上前诊脉。她推开众人。“先看陛下。”龙袍袖口渗出血色。老皇帝虚弱摆手。“朕无妨...咳咳...”
洛景修检查刺客尸体。“北漠死士。”扯开衣领露出狼头刺青。“齿间藏毒。”掰开下颌取出毒囊。
她忽然按住他手臂。“等等...”拈起刺客耳后皮屑。“易容术。”指甲沿发际线挑起。整张面皮剥落。“中原人。”
满殿哗然。皇帝剧烈咳嗽。“谁指使?”她将面皮掷于金砖。
“柳尚书门客。”目光扫向席间。那位大臣瘫软在地。
“拿下!”禁卫军刀斧加身。柳尚书嘶声大笑。“成王败寇...”突然口喷黑血。洛景修箭步上前掐住他下巴。“服毒了。”
她蹲身探查尸体。“半个时辰前中毒。”掀开官袍露出心口青痕。“被灭口了。”殿内烛火噼啪炸响。
皇帝颓然跌坐龙椅。“连尚书都...”她忽然拾起刺客兵刃。“兵器来自军械库。”翻转刀柄露出烙印。“三年前批号。”
洛景修与她对视。“兵部侍郎。”两人同时开口。禁卫军冲向席末。那位武将撞柱自尽。血溅盘龙柱。
“清理干净。”皇帝闭目挥手。侍卫抬走尸体。宫人冲刷血迹。丝竹声重新响起。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她回到席位整理衣襟。发现洛景修在看她。“怎么?”他倾身靠近。“手疼不疼?”掌心托住她红肿指节。
“无碍。”抽回手饮尽残酒。他夺过酒杯。“我看看。”拆开她临时包扎的帕子。指关节淤紫凸起。
太医呈上伤药。他亲自蘸药揉按。“逞强。”力道放得极轻。她蹙眉抽气。“轻点...”他低笑。“现在知道疼了?”
皇帝忽然开口。“钟氏救驾有功。”内侍捧来金盘。“赐玉如意一对。”她跪谢恩典。听见皇帝低声问。“可愿入宫当差?”
洛景修骤然捏紧药瓶。“陛下...”她按住他手腕。“民女野性难驯。”叩首时玉簪敲响金砖。“恐污圣目。”
老皇帝眯起眼睛。“可惜了。”转问洛景修。“听闻你府上缺个女官?”世子捏碎手中瓷瓶。“不缺。”
宴会终了时飘起细雨。他扯她登上马车。“刚才为何拦我?”车厢里弥漫血腥与药味。“陛下在试探。”她褪下染血外衫。“看你会不会为我顶撞天颜。”
他冷笑撕开绷带。“我惧他试探?”为她重新包扎伤口。“下次直接拧断脖子...”突然噤声。车壁传来笃笃轻响。
暗卫递进染血字条。洛景修阅后焚毁。“柳尚书留了东西。”灰烬飘出车窗。“在别院密室。”
马车转向城南。她按住他佩剑。“可能是陷阱。”他反握她手指。“那就踏平它。”雨点击打车顶如战鼓。
别院守卫森严。她借雨声掩藏脚步。拧断哨卫脖颈。洛景修解决暗哨。两具尸体沉入荷塘。
密室藏在假山深处。她嗅到火药味。“退后!”扑倒他瞬间。爆炸气浪掀翻梁柱。他护着她滚向角落。
“果然有埋伏。”她咳着撑起身子。他抹去唇边血。“不止...”箭雨破空袭来。数十名杀手跃下屋檐。
刀剑相击迸出火星。她夺过弩箭反射。敌人如秋叶坠落。洛景修斩断弓手绳索。“西南角!”
她踹翻火油桶。烈焰吞噬半座庭院。惨叫中听见机械转动。“密室门开了!”拽着他冲进浓烟。
金砖铺就的密道深处。柳尚书正焚烧账册。“来不及了...”洛景修的剑已抵住他后心。
她拾起未燃尽的纸片。“北漠王庭...”辨认残存字迹。“与三皇子...”突然瞪大眼睛。账册记录着军粮买卖。
洛景修挑开最后册子。“原来如此。”剑尖挑起翡翠玉佩。“通敌叛国...”玉佩刻着三皇子私印。
柳尚书疯狂扑向火盆。“不能留...”她掷出匕首钉住他衣袖。“由不得你。”扯出吞入喉的毒囊。
暗卫涌入密室。洛景修递来披风。“该收网了。”她望向皇城方向。“三皇子他...”被他捂住嘴。
“慎言。”眼神扫过暗卫。她立即明白。这些人里藏着耳目。演戏要演全套。
返回世子府时雨已停。她泡在浴桶里出神。直到洛景修推门而入。“伤处沾水会溃烂。”扯过布巾裹住她。
“那些账册...”她仰头看他。“足够扳倒三皇子?”他拆开她湿发。“够他死十次。”木梳断在缠结处。
烛火下他为她绞干长发。“怕吗?”指腹摩挲她后颈。她靠向他胸膛。“你比较怕。”听见他心跳如雷。
“是。”承认得干脆。“怕你受伤。”吻她肩头旧疤。“怕你...”话音被敲门声打断。
“世子!”暗卫声音急促。“三皇子连夜进宫了!”窗外响起夜枭啼叫。
她抓起佩剑。“看来...”系紧腰间束带。“有人坐不住了。”洛景修轻笑。“那就...”为她披上战甲。“送他一程。”
宫门在月色下洞开。命运的棋局终至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