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殊翻了几页记录的口供，而后随手递给了萧慎和萧允。
瞥眼看向被绑在柱上浑身是血，衣衫褴褛，早就昏死过去的李嬷嬷。
让人将她泼醒。
哗啦！
侍卫提着一桶水泼过去。
许是冷水刺激到伤口，李嬷嬷疼的打了个激灵，缓缓睁开了眼睛。
“七，七小姐，饶命，七小姐，饶了老奴吧……”
“老奴知道的，老奴全都招了，求七小姐开开恩，饶老奴一条贱命……”
老嬷子浑身湿透，涕泪横流，嘶哑着声音，虚弱的哭叫求饶。
颜殊清幽眸光，几分凉薄，几分森冷：“被打成这样都不肯吐口，李嬷嬷对母亲如此忠心，怎么此刻却跟我求饶？”
李嬷嬷眼睛被鞭子所伤，睁不开，只能半眯着：“老，老奴错了，都是老奴猪油蒙了心，以前对七小姐无礼，老奴知错……”
“老奴真的知道错了，七小姐您发发慈悲，别再让人打老奴了，老奴实在受不住了，七小姐……”
颜殊闻言勾唇笑了：“放心，不打你，打你也不说，咱们换个别的，我带了好东西给你。”
她说着伸手，解下腰间的布袋子，直接递给木青。
木青打开袋子看了看，而后直接伸手进去，捉了条蛇出来。
萧慎和萧允还没回过神来。
木青掐着蛇的七寸，让侍卫拉开婆子的裤袜，把蛇放了进去。
“啊啊啊~”
“快拿开它，七小姐，老奴求您了，快把它拿走啊~”
“老奴不是不说，老奴真的不知道啊，求您放过老奴吧，七小姐~”
李嬷嬷凄戾的哭嚎着，双腿也不停的扭动颤抖，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想要将蛇抖出来，可再抖也抖不出来的，因为裤腿很快被木青扎紧。
萧慎只面无表情的看着。
萧允吞了吞口水，眼神有些难以置信的惊惧：“大哥，殊儿这，这折磨人的法子，还，还真是好恐，好别致啊……”
恐什么，恐怖么？
颜殊瞥他一眼道：“二哥，对付这种老刁奴，可不能心存仁慈。”
萧允讪笑道：“我知道，我明白，我都懂的，殊儿你放心。”
小蛇顺着腿往上爬，才爬到膝盖处，凄戾的哭嚎声，戛然而止。
见李嬷嬷被吓昏过去。
木青上前解开裤脚，将蛇又抓了出来：“殊姐姐，这老嬷子太没用了，才这样就被吓晕了，估计她可能真不知道。”
“我去把那三个婆子也带过来，给她们全都试试，这些个老嬷子，应该都很怕这个，说不定一吓就招了。”
说完不等颜殊回应，木青出了地牢，不大会儿就带着侍卫，将齐嬷嬷和王嬷嬷等人也都押了过来。
依样画葫芦，把人全都绑在木柱上，再把蛇全都放进去。
三个老嬷子的尖叫哭嚎声此起彼伏，和方才的李嬷嬷没什么两样。
最终全都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木青有些懵：“全吓晕了，难不成，她们真不知道？”
不知道？
四个人不可能全都知道，但肯定是有人知道的，只是不肯说而已。
颜殊心中讽笑，道：“把她们全都带下去关起来，木青，你再去把初雪阁洒扫的丫鬟婆子，全都带进来。”
萧允一脸不解：“殊儿，若真有人知道，肯定在她们四人当中，那些洒扫的丫鬟婆子，又能知道什么？”
“二哥都看到了，打也打了吓也吓了，她们都不肯说。既然她们不说，那就问别人，说不定会有收获。”
颜殊淡淡的道：“母亲小门小户出身，以前在家又不受宠，想必日子过的很是拮据，所以才会如此贪财。”
“而贪财的人都有个通病，会把银子藏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时不时的看看再数数，这样才会安心。”
“是，是这样么？”萧允一脸不敢置信。
颜殊唇角微弯，挑眉笑道：“二哥生来就是国公府的嫡公子，自小锦衣玉食从不缺钱财，二哥自是不会懂的。”
萧慎微微蹙眉。
萧允面色微红，满脸尴尬之色，也未再言语。
很快人就被带过来。
林氏院儿里，除了四个老嬷子，和春夏秋冬四香，四个一等大丫鬟，还有四个二等丫鬟，八个洒扫的丫鬟和婆子。
不过那八个人，打扫的都是外院，根本进不了内室。
能进内室的就那么几个。
人也都带了过来，这些人虽都战战兢兢，但都衣衫完好，并未被用刑。
颜殊直接开口问：“你们当中，谁负责打扫母亲的屋子？”
短暂的静默后。
有人开口回话：“回七小姐，是，奴婢，春香，夏香，和冬香……”
颜殊睨了眼秋香：“你们四个打扫时，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比如是否有发现，母亲屋里有什么暗阁，与秘室之内。”
“再或者，母亲有什么地方，是严令不许你们碰的？”
秋香愣了下，蹙眉沉思许久道：“回七小姐，奴婢没发现什么异常，也没发现什么暗阁与秘室，不过……”
“夫人的床榻，一直都是夫人自己整理的，从来都不让奴婢等碰，夫人说这是夫人自小养成的习惯……”
“奴婢起先也觉得有些奇怪，可是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的，奴婢也就没有在意，七小姐，奴婢知道的，全都说了。”
秘室机关就在榻壁上，秘室就在床底下，当然不可能让她们碰。
本就只是来走个过场。
颜殊问到想要的线索，直接道：“把她们都带下去，我们去母亲那儿。”
兄妹三人带着人刚出地牢，柳碧落已经抱着账本守在外面。
“你要的账目，给你。”
熬了两天两夜，柳碧落两个眼圈发青，满脸疲惫，精神也很萎靡。
话没说完手臂抬起来，手中账册就往颜殊胸口拍去。
咔嚓一声响。
萧慎半途扣住柳碧落，而后再用力一扭，却是直接折了她手腕。
柳碧落疼的额上直冒冷汗。
萧慎将她手中账册拿过来，而后一个甩手，柳碧落差点被甩倒在地，踉跄的退后好几步，才勉强站稳身体。
“本世子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做过什么，你最好记住你现在的身份。”
“你现在叫小蛇，只是殊儿的婢女，既为婢女，就认清婢女的本份。”
萧慎视线将柳碧落紧锁，声音沉冷如冰，眼中戾气缠绕：“再敢以下犯上对殊儿无礼，本世子剥了你的皮！”
从阮溱溱，到萧旭，再到林氏……
镇国公府接连出事，温润如玉的有翡君子，也变得暴躁阴戾起来。
曾经的优柔寡断，也正一点一点的褪去，反而多了几分，身为萧家继承人本就该有的果决。
祖父九泉之下若看到，想必才会真的欣慰。
但这，还是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