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水流冲去了烧烤的味道的疲惫。夜莺刚关上花洒,用浴巾擦干身体,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几乎带着点慌乱的敲门声。
她警觉地迅速将潮湿的头发拨到肩后,裹紧浴巾,踩上拖鞋,并习惯性地戴上了面巾。
门外是K?nig的声音,不同于平日,此刻带着显而易见的急切,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是…是我…能让我进来吗?拜托了!”
与此同时,背景音里清晰地传来Soap由远及近、醉醺醺的嚎叫:“K?nig!别跑啊大个子!最后一杯!为了……为了该死的友谊!”以及horangi更加不依不饶的:“你躲不掉的!愿赌服输!”
想起K?nig之前在奇美拉基地时多次的拯救和关怀,夜莺几乎没有犹豫,立刻拧开门锁,一把将门外那个身影拽了进来,然后飞快地关上门并反锁,将外面的“追兵”隔绝开来。
“怎么回事?”她松了口气,转身看向背靠着门板、似乎还在平复呼吸的K?nig,语气带着关切,“他们为什么要追你?”
K?nig惊魂未定,语速很快地解释:“他们……他们要拉我喝……”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直到这时,他才真正看清眼前的景象。
氤氲的水汽尚未完全散去,她刚刚沐浴过的肌肤透着健康的粉红,湿润的发梢滴落的水珠,沿着光滑的肩头、精致的锁骨一路滚落,没入白色浴巾包裹的起伏边缘。浴巾下摆只堪堪遮住大腿根部,裸露的腿部线条匀称而有力,还带着未擦干的水痕。
房间里弥漫着她带着淡淡茶香的沐浴露气息。
K?nig整个人僵住了,大脑仿佛瞬间过载,所有言语和思考能力都被剥夺。他那双蓝眼睛此刻瞪得极大,视线像是被钉在了那一片细腻的肌肤上,无法移开分毫。
夜莺在他骤然变化的眼神和死寂的沉默中猛地反应过来。她猛地扯过床边叠好的薄被,将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只留下一双因为羞窘而水光潋滟的眼睛露在外面。
宿舍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剩下两人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门外的喧闹声仿佛被彻底隔绝,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紊乱的呼吸声。K?nig的视线慌乱地游移,最终落在她脸上那条熟悉的面巾上。
“面巾……”他忽然伸出微微发颤的手指,隔着布料轻触她唇角,“……很配你。”说完这句干巴巴的赞美,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说了蠢话,耳尖肉眼可见地涨红。
夜莺被这笨拙的搭话逗得轻笑,“谢谢你,K?nig。你的头套我……很喜欢。”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了。
这算什么回应?简直比他的开场白还要糟糕。
“喜欢……吗……”K?nig突然伸手撑在她耳侧的墙面上,弯下脊背与她平视:“那个吻……”他声音沙哑,头套下的呼吸变得滚烫,仿佛这个话题他已经憋了一个晚上。
“在我们那里……你相当于签了契约。”
她歪着头故作思考,面巾下的唇角却悄悄扬起:“其实那天我注射了大量抗生素……”感觉到墙上的手掌猛地收紧,她故意顿了顿,“似乎是会影响判断力的剂量。”
“所以……”他的肩膀瞬间垮下来,连声音都透着一股肉眼可见的委屈,“你要毁约?”
夜莺故意拖长了沉默,看着他逐渐蜷缩的身影,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笨蛋——!”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Soap醉醺醺的叫喊:“夜莺!你有看见过K?nig吗!”
两人同时一震,夜莺下意识抓紧裹在身上的被子,结果动作太猛导致面巾滑落,整张看似主导实则通红的脸都暴露在了灯光下。
“没看见。”夜莺急忙回答,声音不自觉地拔高,“滚回去睡你的觉!”
这句带着微微颤音的呵斥让Soap安静了下来,脚步声渐行渐远。但室内的空气却更加黏稠了。
K?nig敏锐地捕捉到她声线里不自然的紧绷,他原本撑在墙上的手缓缓垂落,不自觉地向前挪了半寸。当视线落在她泛红的耳尖时,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起来。
“他走了。”K?nig哑声说着,却发现自己正违背理智地朝她靠近。阴影随着他的动作缓缓笼罩住她,将人圈在墙壁与胸膛构成的狭小空间里。
那双此刻盛满了复杂情绪的蓝眼睛,如同骤然拨开云雾的冰川湖,清晰地倒映出她有些错愕的神情。
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他摘下自己的头套,消除了那最后一点微不足道的距离。下一秒,他的唇已经精准地覆了上来。
他的嘴唇十分温暖,带着他自身滚烫的呼吸。他能感受到她瞬间的僵硬,以及那细微的、几乎不可察的屏息。于是,他极轻地、安抚性地移动了一下,唇瓣温柔地摩挲着她的。
夜莺睁大了眼睛,大脑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主动一吻而一片空白。她能清晰地看到他近在咫尺的睫毛,感受到他喷吐在她鼻翼两侧的、越来越灼热的气息。他撑在她耳侧的手臂肌肉紧绷,显示出他正用巨大的意志力控制着自己,避免将全部重量压向她。
直到他感受到她紧绷的身体渐渐松弛下来,K?nig才允许自己加深这个吻。他的头颅微微偏过一个角度,找到了一个更契合的位置。
原本只是贴合的双唇开始施加恰到好处的压力,不再是摩挲,而是带着明确渴望的吮吸。他试探性地擦过她的唇缝,动作轻柔,带着无比的珍视,一旦感受到她无言的许可,便小心翼翼地探入。
他描绘着她的唇形,轻触着她的齿列,最终与她的舌尖相遇。那是一种带着薄荷般清冽又混合着他独特气息的纠缠,温柔却不容忽视,充满了占有欲,却又被极致的怜惜所包裹。
他的呼吸彻底紊乱了,炽热地交融在她的脸颊上,每一次吸气都充满了她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夜莺感觉自己肺里的空气都快被耗尽,大脑因为缺氧而晕乎乎的,仿佛漂浮在云端。
她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呜咽,双手无意识地抵住他坚实的胸膛,微微向后仰头,试图获取一丝宝贵的空气。
唇瓣分离,牵出一道暧昧的银丝。她微张着嘴,急促地喘息着,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当她重新聚焦,望进的便是他那双近在咫尺的蓝眼睛。
可里面哪里还有半分刚才控诉时的委屈?
早已被深沉的爱意以及尚未平息的情潮所淹没,但在那最深处,一丝小心翼翼的忐忑,依然若隐若现。
“你……”她刚要开口,就被他可怜巴巴的眼神打败了。
“你当时根本没有答应我任何事。”K?nig低声控诉,“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