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婚的消息不胫而走,沈星河和林悦的生活却并未如预想般归于平静。鸿盛集团的倒台在商界掀起惊涛骇浪,那些曾与之暗中勾结的企业纷纷陷入调查风波,而沈星河的公司作为被渗透的“重灾区”,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
董事会上,股东们的质疑声此起彼伏。“沈总,财务总监卷款潜逃,公司账面上凭空蒸发了三千万,你打算怎么交代?”“听说你和鸿盛集团的案件牵扯颇深,我们怎么知道你没有参与洗钱?”此起彼伏的质问声中,沈星河将一份装订整齐的审计报告推上会议桌,投影仪亮起,屏幕上清晰展示着公司近半年的资金流向明细。
“各位请看,”他用激光笔指着一处标注,“这笔异常支出发生时,我已向警方提交证据。现在,涉案的供应商已被查封,冻结的资产足以填补亏空。”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却仍有股东冷笑道:“说得好听,谁知道这些数据是不是做出来的?”
散会后,沈星河独自坐在办公室,望着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手机突然响起,是赵宇的来电:“兄弟,有新情况。我在整理鸿盛集团资料时,发现一份加密文件,里面涉及多位政商界人士,名单里......有你岳父的名字。”
沈星河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林悦的父亲是退休的商业厅高官,平日里最看重名声。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他不敢往下想,匆匆挂断电话,驱车前往岳父家。
老式别墅区静谧如常,沈星河站在熟悉的铁门前,却迟迟没有伸手按门铃。记忆突然翻涌,当年他和林悦在这里举办订婚宴,岳父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好照顾悦悦。”可后来,因为公司的事,岳父对他的态度逐渐冷淡,甚至在他们婚姻破裂时,也未曾过问一句。
叩门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开门的是保姆陈姨,见到他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为难的神色:“沈先生,老爷身体不舒服,不见客......”话未说完,屋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紧接着是岳父愤怒的咆哮:“让他滚!”
沈星河不顾阻拦冲进客厅,只见岳父脸色通红,手里还握着半截茶杯,茶几上散落着几张报纸,头条赫然写着“鸿盛案持续发酵,更多内幕即将曝光”。
“爸,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沈星河捡起地上的碎片,“但您和鸿盛集团的合作只是正常的招商引资,只要说清楚......”
“说清楚?”岳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当年我一时糊涂,批了块地给他们,现在证据都在纪委手里!我这一辈子的清誉......”他突然捂住胸口,脸色惨白地瘫倒在沙发上。
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夜空。手术室外,林悦紧紧抓着沈星河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肉:“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她哽咽着说不下去,泪水打湿了沈星河的衬衫。
凌晨三点,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医生摘下口罩:“病人突发心梗,好在送来及时。不过需要长期观察,情绪不能再受刺激。”林悦踉跄着冲进病房,沈星河却被主治医生叫住:“沈先生,病人入院时,我们在他口袋里发现了这个。”
透明证物袋里,是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岳父站在奠基仪式的红毯上,身旁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是鸿盛集团当年的负责人。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合作愉快,项目启动资金已到位——2008.6.15”。
沈星河感觉后背发凉。这张照片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拿到,足以成为岳父受贿的“铁证”。他将证物袋小心翼翼收好,转身时,却撞见走廊尽头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是他公司新来的实习生,此刻正举着手机对着病房方向拍摄。
“站住!”沈星河冲过去,实习生慌乱中摔碎手机,撒腿就跑。他追出医院,在拐角处抓住对方的衣领,却见实习生嘴角泛起诡异的笑容:“沈总,劝你别多管闲事。有些秘密,还是烂在肚子里比较好。”
话音未落,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加速冲来。沈星河本能地将实习生推向路边,自己却被擦撞得摔倒在地。车轮卷起的石子划破脸颊,他挣扎着爬起来,只看到轿车尾灯消失在雨幕中。
回到医院,林悦正守在岳父床边,见他满脸是伤,吓得差点尖叫。沈星河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林悦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所以我爸的事,还有人想借此做文章?”
“很有可能。”沈星河掏出照片,“我们必须赶在对方之前,找到当年的真相。”
深夜,两人潜入岳父的书房。泛黄的日记本里,密密麻麻记录着十年前的工作笔记。沈星河翻到2008年6月的页面,却发现整整三页内容被人用刀片剜去。林悦突然指着书架顶层:“那里有个保险箱,我小时候见过爸爸开过。”
密码是林悦的生日。保险箱打开的瞬间,他们愣住了——里面不仅有当年的项目审批文件,还有一盘录像带。老式放映机转动的声音里,年轻的岳父正在怒斥鸿盛集团负责人:“你们竟敢用这笔钱洗钱?我要上报!”画面突然剧烈晃动,有人从背后捂住岳父的嘴,画面戛然而止。
“原来爸爸一直知道......”林悦泣不成声,“他这些年活得该有多煎熬。”
沈星河将颤抖的林悦搂入怀中,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他知道,这场风波远未结束,但至少,他们离真相又近了一步。而那个躲在暗处的敌人,绝不会轻易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