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孤儿院被银杏染成金色,落叶在风中打着旋儿,铺满蜿蜒的小径。沈星河推着装满绘本的手推车,看着星愿戴着红领巾,蹦蹦跳跳地将新书分发给弟弟妹妹们。小家伙学着叶晚意的模样,一本正经地叮嘱:“看书的时候要小心,别弄皱了书页哦!”
叶晚意挺着孕肚站在医务室门口,指导新来的志愿者整理药箱。这已是他们的第四个孩子,预产期就在下个月。她抬头望向天空,南飞的雁群掠过,突然想起和沈星河初次约会时,他指着雁阵说:“候鸟无论飞多远,都会记得回家的路。”
“叶老师,小川又发烧了!”保育员的喊声打断思绪。叶晚意快步走进病房,看见小男孩蔫巴巴地躺在床上,额头滚烫。她熟练地取出体温计,一边轻声安慰,一边给沈星河发消息。不到十分钟,沈星河抱着医药箱冲了进来,额角还沾着银杏叶。
“39.2c,得送医院。”沈星河眉头紧锁,小心地抱起小川。叶晚意想要帮忙,却被他拦住:“你坐着休息,我和小夏送他去。”看着丈夫匆匆离去的背影,她想起三年前那个独自在手术台上的夜晚,而如今,他的怀抱成了所有孩子最安心的港湾。
医院走廊里,沈星河守在输液室门口。小夏攥着缴费单跑来跑去,额头上沁满汗珠。“沈哥,医生说只是普通流感,打完针就没事了。”少年喘着气,眼睛却盯着病房里的小川,“要是我能早点发现他不对劲……”
“别自责。”沈星河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想起初见时那个叛逆的小少年,如今却能熟练地照顾弟弟妹妹,甚至自学了基础护理知识。窗外的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在地面交织成温暖的形状。
回到孤儿院时,天已经黑透。叶晚意站在门口张望,怀里抱着熟睡的星溯。“孩子没事吧?”她迎上来,目光里满是关切。沈星河点点头,伸手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就是普通感冒。倒是你,这么冷的天还在外面等。”
“等你们回家啊。”叶晚意笑着说,转身从屋里端出热汤,“姜茶,驱驱寒。”沈星河捧着温热的瓷碗,突然想起离婚后那些独自买醉的夜晚,那时的苦涩与此刻的温暖形成鲜明对比。
深夜,沈星河在书房整理孤儿院的财务报表。台灯下,泛黄的日记本摊开着,里面夹着叶晚意流产时的诊断单。他轻轻摩挲着纸张,喉咙发紧。这些年,他把所有的愧疚都化作行动——每天第一个起床准备早餐,深夜给发烧的孩子喂药,甚至自学了儿童心理学。
“还不睡?”叶晚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披着沈星河的外套,手里端着牛奶。“在看这个。”沈星河将日记本推过去,“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
“没有如果。”叶晚意打断他,靠在他肩头,“那些经历让我们变成了更好的人,也让我们更懂得珍惜。”她指着窗外,孤儿院的小花园里,新栽的梅花树在月光下静静伫立,“就像这棵树,熬过寒冬,春天就会开花。”
第二天,孤儿院迎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二十多个曾被收养的孩子从全国各地赶来,最小的已经上初中,最大的即将大学毕业。他们抱着鲜花,带着亲手制作的礼物,眼里闪着泪光。
“叶妈妈,沈爸爸!”孩子们一拥而上。曾经瘦弱的小雨,如今成了校篮球队队长;内向的朵朵,在台上大方地表演古筝。沈星河看着满院子朝气蓬勃的面孔,突然想起叶晚意常说的话:“每个孩子都是一颗星星,只要给予光芒,他们就能照亮世界。”
晚宴上,孩子们争相分享自己的故事。小夏展示了他即将参展的画作,主题是《家》——画里,孤儿院的红砖房沐浴在阳光下,沈星河和叶晚意张开双臂,护着一群欢笑的孩子。“这幅画,我想送给你们。”少年红着眼眶,“谢谢你们教会我爱与被爱。”
叶晚意擦着眼泪,悄悄握紧沈星河的手。他感受到妻子掌心的温度,想起求婚时的誓言,想起产房外的焦急等待,想起无数个共同守护孩子的夜晚。窗外,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将孤儿院照得如同白昼。
“爸爸,妈妈,快看!”星愿指着天空欢呼。沈星河抱起女儿,叶晚意依偎在旁,龙凤胎和星溯也挤过来。烟花的光芒映在孩子们兴奋的脸上,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夜深了,孩子们陆续入睡。沈星河和叶晚意漫步在孤儿院的小路上,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声。“等孩子出生,我们给ta讲星星的故事吧。”叶晚意说,“就像当年你给我讲的那样。”
沈星河揽住她的肩,抬头望向星空。银河璀璨,每一颗星星都在诉说着属于他们的故事。那些曾经的遗憾、痛苦与迷茫,最终都化作了此刻的圆满。“好。”他轻声说,“我们的故事,永远不会结束。”
月光如水,洒在孤儿院的每一个角落。远处,新建成的医疗室亮着温暖的灯光,如同永不熄灭的星芒,守护着这里的每一个孩子,也守护着这个用爱编织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