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从疗伤殿醒来时,窗外的星河依旧璀璨,却与他体内翻涌的星陨之力形成诡异共鸣。大长老布满血丝的眼睛里藏着忧虑,将一叠残破的卷宗推到他面前:“昨夜你昏迷后,我们在镇魔台废墟里发现了这个。”
泛黄的纸页上,暗红墨迹早已干涸,却仍在散发微弱的星光。沈星河瞳孔骤缩——那是星陨令的残卷,上面记载着“三器归一,星河倒悬”的古老预言,更详细标注了月蚀镜与日曜珠的下落线索。“月蚀镜在九幽沼泽,受万魂噬咬;日曜珠藏于焚天火山,被炎龙守护……”他喃喃念出,冷汗浸透了后背。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苏瑶脸色苍白地撞开殿门,手中赤霄剑还在震颤:“沈师兄!青铜面具人的踪迹在青州城出现,他们似乎在搜集镇魂铃碎片!”沈星河猛地起身,牵动胸口伤势,却顾不上疼痛:“镇魂铃是开启九幽沼泽的钥匙,他们要先取月蚀镜!”
三日后,青州城笼罩在血色残阳下。沈星河与苏瑶乔装成江湖散修,混入人声鼎沸的黑市。空气中弥漫着腐朽气息,暗巷里不时传来魔修交易的低语。“听说镇魂铃最后一块碎片在千机阁手里?”苏瑶压低声音。沈星河目光扫过街角悬挂青铜灯笼的阁楼,星陨之力在掌心微微发烫——那是神器共鸣的征兆。
千机阁内,阁主端坐在镶嵌着星纹的轮椅上,枯瘦的手指把玩着半块漆黑的铃片:“想要镇魂铃碎片?拿你们最珍贵的东西来换。”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幽光,“比如……你体内的星陨令之力。”沈星河周身星光暴涨,却在触及阁主周身缠绕的锁链时瞬间消散。那些锁链上密密麻麻刻满禁锢符文,竟是用陨铁炼制的上古法器。
“你是天机阁叛徒!”苏瑶剑尖直指阁主,“当年你盗走宗门禁术,原来是为了炼制这种邪器!”阁主桀桀怪笑,轮椅下的符文阵轰然启动,无数锁链如毒蛇般缠向两人。沈星河挥剑斩碎迎面而来的锁链,却发现斩断的瞬间又重新愈合。星陨令残卷突然从怀中飞出,悬浮空中展开,一道金光射向阁主眉心。
“不可能!残卷怎会认主?”阁主惊怒交加,轮椅下的符文阵光芒大盛。沈星河趁机运转星辰逆转诀,星力顺着残卷牵引,在虚空中凝聚成一柄透明光剑。光剑刺破锁链的刹那,阁主发出凄厉惨叫,镇魂铃碎片坠落在地。苏瑶眼疾手快将其收入怀中,却见窗外黑影闪动,十余道魔气凝成的箭矢破空而来。
“小心!”沈星河将苏瑶护在身后,星河剑舞出漫天剑影。魔气箭矢撞上剑幕,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当烟尘散去,街道上已站满黑袍人,青铜面具人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月蚀镜流转着妖异紫光:“沈星河,看来你比我想象中更棘手。”
月蚀镜突然绽放幽蓝光芒,天空中的月亮瞬间化为血色。黑袍人们双眼翻白,浑身青筋暴起,竟化作没有意识的魔尸扑来。沈星河挥剑劈砍,却发现魔尸伤口处不断涌出黑色雾气,转眼又恢复如初。苏瑶祭出火凤,烈焰灼烧魔尸,却只能暂时延缓它们的攻势。
“这些魔尸被月蚀镜的怨气操控,必须毁掉镜子!”沈星河大喝一声,星陨之力凝聚成流星,朝着青铜面具人飞去。面具人冷笑抬手,日曜珠突然出现在掌心,两股神器之力相撞,引发剧烈的空间震荡。沈星河被气浪掀飞,嘴角溢出鲜血,却在坠落瞬间瞥见千机阁废墟中闪过的符文——那是与星陨令残卷同源的古老阵纹。
他强撑着爬向废墟,星陨令残卷自动飞入阵眼。刹那间,地脉中涌出浩瀚星力,与月蚀镜、日曜珠的力量形成三角对峙。青铜面具人脸色骤变:“你竟敢引动地脉星阵?!这会让整个青州城陪葬!”沈星河抹去嘴角血迹,眼中星光璀璨:“那也要先留下你!”
地脉星阵彻底激活,天空中浮现出巨大的星图。沈星河操控星力凝成锁链,缠住月蚀镜与日曜珠。青铜面具人疯狂催动神器,魔气与星力在城市上空激烈碰撞。苏瑶趁机祭出镇魂铃碎片,碎片化作流光融入星阵,九幽沼泽的气息突然弥漫开来——青铜面具人的计划,竟无意间为他们打开了寻找月蚀镜本体的通道。
“不好!星阵要失控了!”沈星河感受到地脉传来的反噬之力。星图开始扭曲,城市地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痕。他咬牙将全身灵力注入星陨令,强行逆转星阵运转方向。青铜面具人见势不妙,化作黑雾遁走,月蚀镜与日曜珠的虚影也随之消散。
当星阵终于平息,青州城已满目疮痍。沈星河瘫倒在地,苏瑶颤抖着递来疗伤丹药:“师兄,我们……成功了吗?”他望着手中重新黯淡的镇魂铃碎片,苦笑道:“青铜面具人虽退,但月蚀镜与日曜珠还在他手中。而且……”他抬头看向北方,九幽沼泽方向传来阵阵阴森的呜咽,“我们不得不提前踏入那片死亡之地了。”
深夜,沈星河独自来到镇魔台旧址。星陨令残卷悬浮在他面前,浮现出新的画面:九幽沼泽深处,一座被万魂缠绕的青铜古镜散发着冰冷幽光,而更远处的焚天火山中,日曜珠正在炎龙腹中沉睡。他握紧拳头,星河之力在经脉中重新沸腾——深渊之主的威胁近在咫尺,而他,早已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