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暗流汹涌
影煞是在三天后的深夜，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回到啸风院的。他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股深入骨髓的阴寒气息，左臂不自然地垂落，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早已等得焦躁不堪的林浩，屏退了所有下人，密室之中，烛火摇曳，映照着他阴晴不定的脸。
“如何？查清楚了？”林浩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不住的急切和暴戾。
影煞单膝跪地，黑色的面罩下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回二少爷，属下深入矿洞，在深处寒潭边，发现了打斗痕迹和王浩等人的……残骸。现场有寒阴蟒活动的迹象，但……”
“但什么？！”林浩猛地逼近一步。
“但属下在现场，还发现了这个。”影煞抬起完好的右手，掌心中托着一小块不起眼的、边缘锋利的暗青色矿石碎片，碎片上沾染着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这并非王浩他们惯用的兵器碎片，其上残留的气息……极为锐利纯粹，不似凡铁。而且，属下在撤离时，隐约感觉到一股极淡的、被刻意收敛的窥视感，似乎有人藏在暗处。”
林浩一把夺过矿石碎片，仔细感应，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这碎片上的锐金之气，让他感到一丝心悸！这绝非凡物！而且，有人窥视？矿洞那种绝地，除了凶手，还会有谁？！
“是林峰！一定是他！”林浩猛地将碎片攥紧，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早就知道了矿髓的存在！他派人杀了王浩，夺了矿髓，还想嫁祸给妖兽！甚至派人监视，想连你一并除掉！好狠毒的心思！”
他自动脑补出了一切，将所有的疑点和怒火都倾泻到了林峰头上。毕竟，在他认知里，只有林峰有这个实力和动机做这一切。那个傻子三弟？早被他下意识地排除在外，一个连引气都困难的废物，怎么可能在寒阴蟒口中活下来，还留下如此精纯的锐金气息？
“二少爷，我们现在……”影煞低声问道。
“查！给我盯死林峰和他手下那几个核心人物！特别是他身边新来的那个账房和护卫头领！我要知道他们最近所有的动向！”林浩低吼道，状若疯魔，“另外，给我秘密召集‘暗刃’的人，准备好，随时听我号令！”
“暗刃”是他暗中培养的一批死士，是他最后的底牌。看来，他是准备不惜一切代价，要和林峰鱼死网破了。
“是！”影煞领命，身影缓缓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林浩独自留在密室中，看着手中那枚染血的矿石碎片，胸口剧烈起伏。恐惧和愤怒交织，让他几乎失去理智。他知道，和林峰的决战，已经不可避免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与此同时，林默的小院内。
林默缓缓睁开双眼，指尖一缕凝练如实质的暗金色气感悄然收回体内。他刚刚结束了一次深入的修炼，丹田内的气旋又壮大凝实了几分，距离引气后期，似乎只差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影煞的归来，以及啸风院那边骤然加剧的肃杀和紧张气氛，都没有逃过他敏锐的感知。鱼儿，已经闻到了血腥味，开始焦躁地游动了。
“福伯，”他轻声唤道。
守在外间的福伯立刻推门而入：“少爷，有什么吩咐？”
“让我们的人，最近都离啸风院和主院远一点。”林默淡淡道，“风雨大了，小心被误伤。”
福伯心领神会，低声道：“老奴明白。只是……少爷，若是他们真斗起来，我们……”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林默目光幽深，“让他们斗，斗得越狠越好。我们只需要静静看着，顺便……帮他们再加一把柴。”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林浩和林峰，这两头猛虎，已经亮出了獠牙，即将开始最惨烈的厮杀。而这林家，就是他们的斗兽场。
而他这个所有人眼中的“傻子”，这个被遗忘在角落的“废物”，才是隐藏在暗处，真正的猎手。他不仅要得到利，更要借此机会，彻底搅浑这潭水，摸清林峰真正的底细，为最终复仇铺平道路。
“对了，福伯，”林默似乎想起什么，转身问道，“我让你留意林峰身边那个叫苏婉清的城主千金，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退婚之后，这位名义上的“前未婚妻”，似乎并未完全淡出林家的视线。林峰对她，似乎也别有企图。
福伯回道：“苏小姐最近深居简出，很少露面。不过，老奴听说，大少爷似乎有意在不久后的家族祭祖大典上，向苏城主正式提亲……”
“提亲？”林默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林峰这是想通过联姻，彻底绑定城主府这条线，巩固自己的地位吗？倒是打得好算盘。
“祭祖大典……还有多久？”
“还有一个月。”
“一个月……”林默喃喃自语，指尖一缕暗金气丝悄然浮现，如灵蛇般游动，“时间，差不多了。”
一个月，足够那两头猛虎斗个两败俱伤，也足够他，将这暗金色的锋芒，磨砺得更加锋利。
他有一种直觉，这场祭祖大典，绝不会平静。而那，或许将是他这“傻子”，正式登台亮相的最佳时机！
夜色更浓，林府之内，暗流汹涌，杀机四伏。而一场席卷所有人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