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到你们打头阵,老子我们这些人本来就是一支当诱饵的部队,你既然想联手,就跟着我们一起做诱饵。你要是怕死,那就留下甲胄武器,去后面找我家太尉投降去。”李显忠说着指了指陈与所在的方向。
仆散忠义倒是真没有想到,李显忠的这支部队居然就是当诱饵的,但是事到如今,也不能让宋军给看瘪了。只能咬紧牙关硬扛了。
于是仆散忠义摇了摇头,说道,“那我们就跟你这支诱饵部队一起。”
李显忠笑了笑,“有胆识。你虽然是个年轻的,但是将来在金人那边少不得会混个不错的地位。”
李显忠说完,直接从马鞍上取出一个信号弹,直接拿在手中,点燃了。
仆散忠义看在眼里,心里却是明白的很,这信号弹,跟自己当初在上京城外用的烟花是一个效果,都是用来吸引这些感染者的。
“感染者多数都是在淮河下游北岸,他们应该会从东边攻过来。我们往哪退?”仆散忠义问道。
“淮河河边。我们后续的部队数量也不太多,有淮河做阻拦,包围圈可以少用点人,实在不行,咱们这些人也可以跳水里跑路。”李显忠不正经的说道。
“开什么玩笑,穿着甲胄渡河吗?”仆散忠义没好气的说道。
“沉河里面去,也好过变成这些玩意在岸上四处晃悠吧。”李显忠反问道。
“这倒是。”仆散忠义也不得不承认,与其变成活死人,还不如当个水鬼好一些。
两人拌嘴的这会功夫,感染者们已然是杀到了。
李显忠看了一眼那哄哄嚷嚷的尸潮,带着自己的小股驱社军便是率先冲了上去。只是李显忠并没有选择使用骑兵直接冲击尸群,而是选择贴近尸群的位置使用手弩射击尸群,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始终对尸群最外侧的感染者们进行远程打击。
仆散忠义见状,也是有样学样,带着金军骑兵紧紧跟在李显忠的骑兵身后,让金军骑兵使用短弓硬箭,对着尸群不断射击。
只是李显忠的驱社军终究是才成军一年的骑兵。虽然使用的是最新式的大宋复合手弩,但是在马背上这种颠簸不停的情况下进行骑射,终究是没什么准头。要射中感染者自然而然是极为容易的,毕竟对面乌泱泱一大群都是,闭着眼睛都能射中,但是想要射中感染者的脑袋,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了。
反倒是仆散忠义的金军骑兵,经常在马背上颠簸,骑射水平也明显要比宋军骑兵强上不少,但是有不少感染者都被金军骑兵的弓箭爆头而亡。
随着尸潮的不断汇聚,李显忠等人的活动空间也越来越小,最后直接就被尸潮包围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活动的空间了。
“杀马!”李显忠下令道。“用马的尸体当做阻碍,阻挡尸潮进攻。”
马匹在封建王朝历来都是极为珍贵的战略物资。但是对于眼下的状况来看,马匹确实已经派不上用场了。
李显忠心里很明白,自己不仅仅是诱饵,更要拖够足够长的时间,让尸潮汇聚起来,还要拖足够长的时间,让陈与把这些感染者都包围起来,自己的任务才算完成。
为今之计,只有杀了马匹,用马匹堆积成一道障碍物,阻拦感染者,士卒再跟着马尸尽可能杀伤感染者,才能尽量的拖延足够的时间。
宋军骑兵纷纷下马,将自己的爱马的脖颈用利刃划开。然后两三个人一起,将马尸垒在外围当做阻碍。而此时的仆散忠义等金军骑兵却是在马尸障碍的外围,骑着马来回砍杀靠近马尸障碍的感染者,为宋军骑兵筑成马尸障碍争取时间。而宋军骑兵则是背靠淮河,用马尸围了一个弧形。
等到宋军骑兵已然筑成马尸障碍的时候,金军骑兵才在仆散忠义的号召之下,纵马跃入由马尸堆积成的宋军阵地之内。
这些金军骑兵进入阵地之后,也不含糊,下马直接就是一刀,将自己的战马直接宰了,然后三三两两的将马尸垒在了宋军马尸障碍的薄弱处。
李显忠的骑兵都是全副武装之后才出发的,这意味着,岳家军没有携带的火油瓶和掌心雷,李显忠的骑兵却是都有的。虽然数量不多就是了。
李显忠也清楚,自己这支部队,本来就是凶多吉少的,因此只要用尽一切能用的,拼光最后一份力气便可了。于是对于这些投掷物的使用也没有什么保留,见到金军骑兵已然尽数进入阵地之中,便下令直接向着马尸外的尸潮之中扔掌心雷。
爆炸声隆隆,尸潮也因为爆炸声的刺激,越发的开始向着马尸阵地汇集。
马尸障碍居然对这些感染者有奇效,很多感染者靠近马尸障碍之后的第一反应是直接在还热乎的马尸之上啃两口,而不是对付马尸之后的宋金士卒。这就让宋金士卒可以较为安全的处理那些只知道埋头苦吃的感染者。
李显忠和仆散忠义也是很快的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这样一来这些马尸很快就会被吃光的,到时候自己这些诱饵岂不是连一个阻拦感染者的障碍物都没有了?
一旦没有了障碍物,陷入了与感染者的肉搏战之中,就不要说有没有防感染的面具了,那么多感染者,想要不被抓一下挠一下,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换句话说,真要是这些马尸障碍被吃光了,没有了阻碍物,那些宋金士卒要么就是跟那些死去的战马一样,成为这些感染者的盘中餐,要么就是像李显忠说的一样,跳到身后的淮河里面,带着甲胄去游泳跑路。
“看起来是没什么生路了啊,金人小子,你后不后悔?”李显忠看着身旁年轻的仆散忠义打趣道。
“当然后悔,大好年华看起来就要这么结束了。只不过,虽然后悔,但是没有在怕就是了。”仆散忠义看着四处源源不断扑来的尸潮说道。
“好小子,你要不是金人,我还真想跟你喝一杯。”李显忠笑道。
仆散忠义也是苦笑,心中想着,宋金之间,真的就这么难以调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