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的汽笛声撕破了夜的宁静,伴随着铁轨有节奏的“咔嚓”声响,庞然大物缓缓驶离站台。
香奈乎靠着窗边,清澈的紫眸倒映着窗外迅速向后掠去的模糊光影——乡村的屋舍、低矮的树木、在月光下泛着银辉的田野,一切都像一卷流动的、无声的画卷。
新奇感让她微微歪了脑袋,像一只初次踏入陌生领域的猫。
这份短暂的宁静被猛地撞碎。
“炼狱先生!欸,雪烛先生也在?!”充满活力的声音带着惊喜响起。
炭治郎、善逸和伊之助略显狼狈地挤过车厢通道,出现在他们视野中。
看到灶门三小只,尤其是善逸脸上那副“终于得救了”的表情,雪烛的眉头下意识地拧起,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清晰的错愕。
“你们几个小鬼,”雪烛坐着,声音比平时略沉,“怎么上来了?”他隐隐觉得事情有变。
炭治郎连忙解释:“啊!我们是从鎹鸦那里得到了紧急传令!说无限列车的灾情范围扩大了,危险等级提升,指令是尽快与在现场的炼狱先生会和,增援可能不足的前期队员!”
善逸在一旁疯狂点头,冷汗都快下来了:“对对对!说是列车超危险,让我们赶紧来!但是……”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安静靠窗的香奈乎和水谷雪烛,“水谷先生也在的消息,传令里完全没提啊!”
炼狱杏寿郎抱着双臂,洪亮的声音带着了然:“那是当然!我是先赶到的,雪烛略晚一步抵达!”他用力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座位,笑容像燃烧的小太阳,“灶门少年,不必拘谨,坐这里!”
炭治郎依言在炼狱身边坐下,伊之助则毫不客气地抢占了旁边的位置,善逸只能紧挨着伊之助坐下,浑身僵硬。
炭治郎的目光在炼狱和水谷雪烛这两位强大的柱身上流连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最终鼓起勇气开口:
“那个……炼狱先生,水谷先生,有件事……我想请教一下你们。”
“噢?说来听听!”炼狱依旧精神饱满。
雪烛则显得平静许多:“说吧。”
炭治郎深吸一口气,眼神认真而带着困惑:“是关于……火之神神乐炎舞的事情!虽然只有一瞬间,而且消耗巨大,但我确信在那田蜘蛛山时使用的神乐舞,是一种可以投入到战斗中的呼吸法!炼狱先生是炎柱,水谷先生也见多识广,请问两位……知道些什么关于‘火之神神乐’或者它与火之神神乐的关系吗?”
车厢里静了一瞬,只有列车运行的声音,善逸和伊之助也竖起耳朵。
水谷雪烛轻轻挠了挠他那头柔顺的白发,冰蓝色的眼眸流露出坦诚的无奈:“抱歉,炭治郎。关于呼吸法的传承体系,我知道的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少得多。我的呼吸法——”
他停顿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刀镡上抚过,“冰之呼吸,它并不属于五大基础呼吸法的任何分支,是我在上弦之贰的教导,结合自身特性与长期对极寒环境的感悟,独自摸索、改良最终成型的东西。可以说,它是一条完全由我开辟的‘歧路’。”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独特的孤高:“我唯一系统接触过的,是刚加入鬼杀队时蝴蝶忍教导的基础呼吸法。”
“目的是为了让我理解‘呼吸’本身的奥义,构建发力与生命能量强化的基础框架。在那之后,我的‘道’便偏向了冰霜。”他看向炭治郎,“所以,火之神神乐,这个词我与你一样陌生,恐怕帮不上忙。”
“原来如此……”炭治郎有些失望,但看向雪烛的眼神里更多了份敬佩,自创呼吸法并能成为柱,何等艰难!
“嗯!”炼狱杏寿郎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洪亮而干脆,“我不知道!”
“欸?!”炭治郎的呆滞清晰可见。
“‘火之神神乐’这个名称,我也是头一次听闻!”炼狱的神情坦坦荡荡,“至于你所说的神乐舞能投入实战?倘若真有其事,那真是可喜可贺!强大的技艺自当服务于诛灭恶鬼的伟大事业!这个话题,就此翻过页去!”
“请、请等一下!炼狱先生!”炭治郎不甘心,急急道,“请再仔细回想一下!它可能和炎之呼吸有很深的渊源!”
炼狱杏寿郎大手一挥,金色的眼眸闪闪发光,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热情:“不必苦恼,灶门少年!答案很简单!”
“成为我的继子就可以了!我会好好照顾你,引导你!跟随在我身边锻炼,强者的道路近在眼前!哈哈哈!”
没等炭治郎回应,炼狱便继续以他特有的方式阐述起呼吸法的渊源:“炎之呼吸的历史源远流长!正如水谷所言,风、雷、岩、水、炎这五类,是构成所有呼吸法力量的基石。无数的变化呼吸法,都是从这五大根基之中衍化、发展而来。”
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炭治郎的佩刀:“少年,你的日轮刀,是什么颜色?”
“我的刀……是黑色的。”炭治郎老实回答。
“黑刀啊!”炼狱的音调拔高了一个度,那表情像是在说一个有趣的逸闻,但又带着某种莫名的唏嘘,“那真是相当——不妙啊!哈哈哈哈!”
“不……不妙是吧……”炭治郎的肩膀耷拉了下来,善逸更是露出“果然很糟糕”的表情。
“嗯!非常罕见!”炼狱笑声收敛,神色认真了几分,“在鬼杀队悠久的历史上,成为柱的黑刀剑士,闻所未闻!更没有听说过黑刀究竟最适合何种呼吸法!”
他的热情再次点燃,“所以,灶门少年,这正是你需要我指导的原因!待在我身边,安心修行,努力超越自身极限吧!”
就在这时——
“唔噢噢噢噢——!!让大爷来称称这铁皮家伙的份量!!!本大王无敌!!!” 尖锐的猪嚎声骤然爆开,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噪音,伊之助的野猪头套疯狂乱甩,整个人扑在车厢壁上,嘴里嚷嚷着:“放我下去!我要和他比比谁快——!”
整个车厢都被他搅得鸡飞狗跳。
雪烛的眉心已经拧成了一个川字,额角仿佛有青筋在跳。
他抬手,掌心带着一股凛冽寒意,精准地按在伊之助狂躁的猪头上方,瞬间散发出的寒气让猪头少年动作一滞。
“小子。”雪烛的声音冷得像列车外掠过的夜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警告,“给我冷静点,坐好。”
那寒气虽然不伤人,却像一盆冰水浇下,让伊之助的狂热度骤然下降不少,他瞪着雪烛,似乎想说什么,却被那冰蓝色的平静注视逼退了,重重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坐下,手还下意识摸了摸被寒气掠过的地方。
“还有你,”雪烛的目光扫过被惊扰得差点跳窗的善逸和一脸担忧的炭治郎,“都消停点。尤其善逸。”
“欸?我、我很安静啊!”善逸下意识反驳,但又缩了缩脖子。
雪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看向窗外急速流动的黑暗,淡蓝色的瞳孔里映着快速变幻的朦胧景物,声音低沉下来:“保持体力,警醒心神。呼吸放缓,但精神要紧绷。这里不是嬉闹的地方。”
炭治郎三人都是一愣。
“什么意思?”炭治郎率先反应过来,嗅了嗅空气,脸色微变,“难道……”
“什么?!”善逸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弹起,结果头差点撞到行李架,声音拔高到刺耳:“这趟列车不是去猎鬼的目的地吗?!原来是这车上就有鬼啊!!!!”
他瞬间炸毛,几乎要滚到座位底下,“为什么不早说!!!这么近?在车上?啊啊啊!我要下车!停车——!!”
车厢里的几个零星乘客被这突兀的尖叫声吓了一跳,投来不满又疑惑的目光。
炼狱杏寿郎朗声肯定:“嗯!如水谷所说!正是如此!”他洪亮的声音压下了善逸的哀嚎,也再次吸引了炭治郎三人的注意力。
“在极短的时间内,这辆无限列车上已有超过四十名乘客离奇失踪!如同人间蒸发!之前已有数名鬼杀队剑士前来调查或执行护卫任务,但尽数失去联络,杳无音讯!”
他金色的眼眸里燃烧着战意与一丝凝重,“情况已恶化到需要柱级战力坐镇的地步!因此,我和水谷在此!”
善逸彻底瘫软在座位上,嘴里碎碎念:“超过四十人……柱都来了……完蛋了完蛋了……伊之助你这混蛋刚才还要拆车……” 恐惧几乎要将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