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九闻言一怔,意外地望向张牧:没想到早被师父看穿了!随即向众人解释其中缘由,这确是他精心设计的臣子棋。
在场棋手无不拱手致敬,都道他是为保全棋圣颜面才故意认输。
待外人散去,只剩自家兄弟时,解九安排人送张启山等人回府。
张牧看向内室:里面那七位老先生,也请出来吧。”
解九苦笑:看来请师父前来,实非明智之举。”这才想起张牧听力过人,早该察觉内室另有他人。
齐铁嘴这才惊觉:里面竟还有七人助阵?
他们不是都曾败给孔先生吗?
怎的今日能连胜七局?
蒋大春纠正道:铁嘴错了,连胜七局的是俊彦。”待七人离开解语楼,解九方道出实情。
其实方才的臣子棋是他们七人合力与孔先生对弈。”
这局棋耗去孔先生大半精力,而我设下其余七局分散其心神,他全力战胜那七人,却正好输给我七局。”
这臣子棋看似给棋圣留颜面,实则暗藏约束棋圣的谋略。
即便七人参与之事外泄,旁人也不过以为七人皆败于棋圣之手,唯独此人能连胜棋圣七局。
田忌赛马。”先生忽道破玄机。
解九含笑颔首:正是田忌赛马之道。”
一局终了,众人皆叹服解九的智谋。
师父,我差人送诸位回府。”
张牧转向二月红:二爷,东西不便在此交接,今夜可来寒舍取。”
念及肉桂形貌特异,当众取出恐生事端。
这年月民风保守,二月红略作思量便应允。
待暮色四合,二月红如约至张宅门前。
陈皮阿四随行在侧,听得师父叮嘱:见了牧爷先赔罪。”
说罢朝门内拱手:牧哥,二月红特来求药!
吱呀门响,但见二月红长揖及地。”二爷?
锋学炆快步迎出。
如今张府除张牧与先生外,张家亲族以护卫之名入住,鹧鸪哨婚后亦占一进院落,锋学炆则惯居于此。
闻声即出,二月红直言来意:携劣徒登门致歉,前日多有冒犯。”
二爷客气。”张牧自内庭转出。
其实早在二月红临近时,六库仙贼淬炼的耳力已捕捉动静。
此般超凡感知,正是肉身初步蜕变的征兆。
若心志不坚,怕要如某些六库仙贼修习者般渐失人性。
白日解语楼不便相赠,此物...张牧瞥见陈皮阿四,误以为对方顾虑徒弟冲撞之故,遂引二人入书房:纵使当时取出,二爷亦难携归。”
翠绿人形肉桂现于案上,二月红骤见蹙眉:这是?
初疑是分尸惨状,细观方觉通体碧透,异香裹挟着亘古怨念盈室。
张牧冷哼:二爷当我张牧是食人恶鬼不成?
二月红恍然——难怪此物不宜示众。
廊下的陈皮阿四听得师父惊呼,虽急难耐却不敢妄动。
这凶徒对师门倒存赤诚,只是对师娘...
寒光闪过,一截应声而落。
明日携此物寻化千道即可。”张牧将人形肉桂递出。
二月红捧臂高唤,陈皮阿四入门见,霎时血色尽褪。
陈皮阿四心中仍有几分不忿,在他眼里唯有师父师娘才配得上自己的跪拜。
张牧对他的歉意更是嗤之以鼻。
免了,这般勉强的道歉,我不稀罕。”见陈皮阿四此刻并未滥杀无辜,张牧也不便出手。
二爷,好好管教你的徒弟。
若让我发现他在海城作恶,休怪我替你清理门户。”
二月红不解为何张牧对初到海城的陈皮阿四如此反感,解释道:这孩子本性不坏,先前还除掉了黄葵帮余孽余擎,算是为民除害。”
张牧闻言眉头微蹙,没想到黄葵帮尚有漏网之鱼。
他摆了摆手:学炆,送客。”
锋学炆领着二月红师徒离去。
二月红用布包裹着肉桂返家,丫头见状吓得魂飞魄散。
经二月红解释后才敢品尝,刚入口便觉食欲大开:二爷,我突然觉得饿了。”
快备膳!陈皮阿四见状立即随丫鬟赶往厨房,转眼便端来热面。
此时丫头虽未痊愈,气色已明显好转,只余体虚之症。
大夫诊断后确认 ** 已清,连陈皮阿四都激动道:这药当真神奇!如此大恩该如何报答?
二月红斩钉截铁:大丈夫恩怨分明,张先生若有差遣,我必以死相报。”陈皮阿四插话道:今日见他们在收拾行装,似要远行。”
此时鹧鸪哨与红姑娘新婚燕尔,听闻北海有人 ** 张家族人,当即要诛杀军阀临安丽。
但张牧与张启山早有谋划,已联络陈瞎子率部前来。
若得陈瞎子相助,收复北海易如反掌。
牧哥,何时启程?老洋人整装待发。
张牧原想让搬山众人多享天伦,不料众人齐聚院中——黑眼镜、二月红、解九爷、鹧鸪哨、红姑娘、老洋人、花铃悉数到场。
原来临安丽正携精锐部队乘火车散布瘟疫,欲逼张家族长现身。
列车将经停海城站,众人只需伺机登车。
数小时后,列车在海城急刹。
张启山的人押着伪装成俘虏的张牧面见临安丽,而陈瞎子已率部直取北海大营。
师座,张启山送来大礼,说是您梦寐以求的张家人。”临安丽闻言整装出迎。
车厢里陈列着浸泡张家族人的药酒罐,其部属皆饮此增补功力。
当临安丽见到张牧时,周遭罐中蛊虫突然狂躁不安。”果真是张家人!他当即跪地叩首如朝圣,却未松绑——这个疯子竟妄想通过啖食张家人获得长生。
史载明朝曾捕获过张家人。”临安丽癫狂道,传闻每隔百年便有奇才现世威胁张家,显然你不是。”张牧冷笑:痴人说梦。”
他凝视着张牧的面容,仔细端详后说道:你与他相貌相似,却并非同一人。”
张牧仅知晓先生的母亲名为白玛,长眠于 ** 腹地。
至于生父身份则不得而知,只知曾化名董灿。
张家有个百年传统:族人年过百岁便会自取董姓别名。
临安丽忽然忆起初见先生的情景——那是个堆满尸骸的天然洞穴入口。
死者形似张家人,但因右臂尽断难以确认。
当时先生伫立洞口警告他洞中之物即将现世,催促其速离。
转瞬间,便目睹先生徒手擒住血影,迅疾拧下头颅抛入尸堆,随即引来铺天盖地的尸虫。
正是那次,他见识到魔龙血驱散虫群的奇效。
待我将所有诱出之人尽数诛杀,他自会现身。”临安丽抚摸着实验器皿,你身体的每个部位都不会浪费......
他挟持张牧闯入装满253个标本罐的车厢。
最大容器里浸泡着半具带有魔龙纹身的残躯,似是炸裂致死。”对张家人而言,挣脱枷锁易如反掌吧?临安丽冷笑道。
张牧甩开镣铐:你说得对,但你在舱内散布了神经 ** 。”
若非熟知原着记载,知晓此毒可破魔龙血,加之自己并非普通张家人,早已中计。
此时潜伏的张家人突然发难,临安丽却诡笑:现在杀我,对诸位有弊无利。”话音未落,车厢四壁骤然涌出无数琥珀色巨蛇,蛇信吞吐间散发着特制神经 ** 。
这些蛇的主人在隔壁车厢。”临安丽轻拍罐体后退,任蛇群包围张牧。
忽见二月红甩出金刚锁链勒住其脖颈,厉声警告:此人交给我处理,毒蛇含剧毒勿近!
张牧迅速采集蛇毒时,眉间鸡冠蛇突然窜出,钻入最大毒蛇口中将其噬尽。
吞噬完毕后,蛇鳞转为暗青,头顶浮现恶鬼蟒特征。
「雌性鸡冠蛇产生变异,获得恶鬼蟒特性」系统提示道。
此蛇兼具蜂蛇外形与信蛇神经 ** ,张牧将其藏于袖中备用。
离开时瞥见二月红拖行临安丽穿过车厢。
某隔间内,小女孩正与张海琪激战。”这丫头吃什么长大的?老者惊叹。”吃他们张家人。”童言一出群情激愤。
张瑞林执青铜剑凛然而至:张氏血脉,岂容 ** !
话音未落,剑光闪过,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囡囡应声倒地。
那群操控狼人的黑衣人刚踏出车厢。
突然一道黑影掠过,两根手指精准点中控蛇人的咽喉。
这一指力道惊人,竟将喉结从后颈处击出。
若再加一分力,恐怕就要贯穿皮肉。
灵犀一指?鹧鸪哨立刻认出这是张牧的绝学。”牧哥,这不是你的独门招式吗?话音未落,另一侧的警卫突然 ** 。
张牧身形骤动。
同样的指法,却非进攻而是防御。
双指如电,竟将 ** 生生夹住。
** 余劲未消,带得他整个人倒飞两米,凌空翻转一周才稳住身形。
饶是如此,已将那警卫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逃。”徒手接 ** ?
周围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张牧掌中,那颗 ** 完好无损。”看来离真正接下 ** ,还差些火候。”
刚赶到的锋学炆闻言苦笑:师父,您这话要让旁人听见,还怎么活?
17老佯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张海琪轻咳一声,将众人注意力引回。
临安丽这些手下,知道太多张家秘密,按规矩不能留。”
张海琪已带人追了出去。
临安丽及其党羽个个血债累累,众人下手毫不留情。
仔细检查车厢后,先生望着里面密密麻麻的瓶罐沉默了。
把这些都处理干净。”
几名张家人迅速进入车厢,又从窗口跃出。
解决完临安丽的事,终于能专心处理矿山的...
漆黑的列车如巨龙般匍匐在月台旁,车身上干涸的泥浆与锈迹宛如腐朽的龙鳞。
售票员顾庆峰正值夜班。
听到深夜进站的汽笛声,他烦躁地看了眼挂钟。”才凌晨三点?哪来的火车?
他裹紧大衣走近,却惊觉整列火车的每节车厢都被粗糙的铁皮焊死。
丑陋的焊缝布满气泡,显然是在极端仓促下完成的,仿佛在防备什么东西逃出来。
顾庆峰抹开车皮上的泥垢,露出车头编号与刺目的膏药旗——这是辆日军军列。
这种专为战争打造的军列本该崭新锃亮,眼前这辆却锈迹斑斑,活像刚从地底挖出。”龟儿子,车上啥子人嘛?
他敲着铁皮大喊:莫挡道噻!后头还有火车要来咯!
又指着前方铁轨:往前头再开点儿嘛!
喊了半天毫无回应。
当他爬上火车头,发现驾驶室也被焊死。
排气管仍有余温,他伸手触碰却被烫出血来。
擦拭车窗时,赫然看见穿着工装的 ** 吊在驾驶室内——那双浑浊的眼睛只剩黄豆大的瞳孔,活像黄鼠狼。
顾庆峰吓得跌下火车,连滚带爬逃走了。
次日拂晓,急促的拍门声惊醒了张府。
张日山在门外高喊:牧哥,佛爷有急事!
老佯人打着哈欠开门:大清早的,都不睡觉吗?出大事了!牧哥醒了吗?
他正要进门,却见张牧和先生早已整装待发。
另一边蒋大春喝着红菇娘娘递来的豆浆问道:牧哥,该出发了吧?张日山愣住了:你们这是...?正要去火车站。”
老佯人揉着眼嘟囔:昨晚有辆火车从矿山开来,吵得大伙都没睡好。”他们心知肚明——当夜听见火车进城的汽笛声时,就料定今日张日山必会登门。
紧接着继续前行,一行人向车站赶去。
说完,身旁几人便一同动身离开。
途中,张牧低声对先生说道:“这列火车突然冲进海城,有些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