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镌刻云雷纹的玄铁巨棺刚开一条缝,蒋大春就迫不及待望去——毕竟龙骨天书关乎族人,他不由得紧张起来。
一块金牌被缓缓推出。
上面有字!齐扒爷随手一拽,金牌应声而落。
金算盘瞪眼道:冒失鬼!万一有机关怎么办?
他接过金牌,仔细辨认上面的古篆,逐字念了出来。
“西伯在位五十年。
其间,他将八卦推演为六十四卦。”
“这记载似乎与西伯侯有关?”
齐扒爷凑近查看:“此处是专为女子修建的墓室,不可能葬着男性。”
“极可能是西周某位公主!”
解九望着前方浑身滴落琥珀色液体的旱魃,地面升起的黑烟遮天蔽日。
“诸位注意,西伯侯去世时尚未称王,更重要的是那时还未进入西周时期。
而这座墓明显是西周初期风格,所以墓主人只能是西周初期的王室女子!”
“有理!”
齐扒爷听着解九的分析,暗自点头。
张牧突然发出尸语,催促对面的金朝将军行动。
那具未完全蜕变的女性尸身,显然不是千年金朝将军的对手。
“咯咯咯——”
金朝将军喉间发出怪笑,作势要折断女尸四肢。
“敢动就废了你!”
张牧再次威胁,金朝将军才停手。
蒋大春见状提醒:“张牧兄弟,这曲魂已生灵智,日后恐难控制,需早作打算。”
“无妨,它掀不起风浪。”
张牧胸有成竹。
他走向棺椁,里面并无尸骸,唯有一个精美的唐代玉盒。
“龙骨天书?”
老佯人急切凑近。
在众人注视下,张牧开启玉盒,里面竟是另一块古朴的龙骨天书。
他将玉匣交给蒋大春保管。
蒋大春迟疑道:“此物由你保管更稳妥。”
“先收着,回去再破译内容。”
张牧说着,突然发现植物根须正爬向女尸。
“放肆!”
他抬头看见殿顶巨型油灯,立即喝令金朝将军蹲下。
借力跃起,一脚踢翻油灯。
滚烫油脂浇淋在女尸与鬼参上,火折子掷出的瞬间——
轰!
整个主殿化作火海。
这种生长在养尸地的邪物,几乎孕育出两千年道行的旱魃。
火光中传来凄厉嘶吼,待火焰熄灭,只剩满地琥珀色黏液。
“毒瘴散了!”
红菇娘娘发现周遭恢复清明。
张牧更衣后,在灰烬中发现一颗墨色珠子。
“这是何物?”
金筭盘激动道:“小子走运了!这是旱魃目,比内丹更珍贵,龙岭干旱正源于此。”
陈瞎子质疑道:“前辈,旱魃出则赤地千里我听过,但这眼珠有何特别?”
“可知为何多数旱魃现世并不引发干旱?”
金筭盘反问。
陈瞎子恍然:“您莫非是说...”
“不错,正因此珠。”
“虽说不至于那么夸张,但也确实是件稀世珍宝,我之前只听师父提起过。”
听他这么一说,张牧顿时明白了。”那我先收下了。”
说完,他便要将旱魃之眼收入飞餐控间。
珠子刚消失,整个主殿的温度仿佛瞬间骤降了几度。
“我怎么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难道这真是旱魃的眼睛?”
红菇娘娘看向张牧,可珠子早已被他收起。
几人沿原路返回地面,外面天色已亮。
卸岭的兄弟按照金算盘的指示,建好了一座宏伟的鱼骨庙。
刚出来,龙岭便飘起细雨。
远处黄土广袤如碧空的天际,隐约可见许多草木嫩芽。
“地上怎么回事?寸草不生的龙岭,居然长出植物了?”
金算盘最清楚龙岭过去的状况。
自古便是天然旱地,无论下多少雨都存不住水。”如今墓里的旱魃被除掉,没了瘴气侵蚀,龙岭自然恢复了生机!”
蒋大春也瞧见脚边一株新生的杂草。
众人淋着雨,心里却格外畅快。
张牧远远望向庙内,发现其中供奉的竟是小九。
“这是谁的主意?”
庙里的泥像虽只勾勒出轮廓,但那蛇形带角的模样,世上绝无仅有。”村长,真的下雨了!”
“龙万庙刚建好,龙王爷就显灵了!”
谷兰县的村民见细雨飘落,一大早纷纷涌向庙中。”多谢龙王爷!”
“多谢龙王爷!”
就连先前对张牧不满的村民,此刻也激动地跪拜起来。
“陈兄,快让卸岭的兄弟扶大家起来!”
张牧不喜受人跪拜,连忙叫人搀扶村民。
“乡亲们,从今往后,谷兰县不再干旱,大伙儿都能安心过日子了!”
他话音刚落,众人又欲跪下。”快拦住,牧哥不喜欢!”
卸岭众人同样心潮澎湃。
毕竟他们是跟着张牧一同下墓,亲身参与了此事。
虽有不少人未能深入墓中,却也出力修建了鱼骨庙。
“这次行动辛苦各位了。”
张牧环视众人:“回去后都好好休整。”
“牧哥客气了,咱们这趟也算没白跑吧?”
“确实该定下来了。”
他回头望向齐铁嘴和解九,又瞥见默默站在后方的岗羡儿。
没想到原着中那些情节,如今自己已与海城各家族越发熟络。
“牧哥,师兄说龙骨天书还是交由你保管更稳妥。”
张牧接过略一查看,便收入餐控间。”那我暂且代为保管。”
“此行凶险,不如在谷兰县休整几日再回海城?”
花铃见卸岭弟兄多有负伤,恐怕需要调养。
张牧转身看了看谷兰县热情的村民,摇头道:“不必了,咱们先回海城,还有要事处理。”
(致谢部分略)
几人乘牛车离开谷兰县。
因车辆有限,只能载少数人。”张牧兄弟,回去后有何打算?”
陈瞎子对自己的前路略显踌躇。”自然先回海城站稳脚跟,再谋其他!”
自到海城起,张牧便将此地视为长居之所。
“我在想是带常胜山兄弟自立门户,还是投靠一方势力。”
乱世之中,选错便是万劫不复。”陈兄可信我?”
“当然。”
陈瞎子肃然道。
“若信我,不妨留意长安那群热血青年。
或许能找到真正的方向。”
陈瞎子陷入沉思。
张牧的话已十分明了。
若能及早参与,凭常胜山的人手与声望,将来必有一席之地。
返程途中,张牧一行与陈瞎子分道而行。
张牧离开后,谷兰县流传起鱼骨庙现龙王的传说。
此后庙中香火鼎盛,这倒是他始料未及的。
金算盘收到东北来信。
其师弟阴阳眼孙国福,新收了一名 ** 唤作胡国华。
根据春秋记载,胡国华算是张牧的师兄。
他打算前去查看情况,若条件合适或许能将师弟铁磨头那枚摸金符传承下去。
当张牧刚踏上返回海城的归途时,城里已有人收到风声。
吴家吴老狗早早抱着豢养的三寸钉守在车站,却远远望见几个旗袍身影。”岗家的姑娘?
今儿什么日子,岗媚娘穿得这般艳丽?
你还不知道?前些时日盐三星那位发丘中郎将牧哥,带着搬山道人和岗、齐、解三家传人,夹喇叭倒了个唐墓,今日就要凯旋!
当真?唐朝国力强盛,墓中必是珍宝无数!
站台上接站的看客们正七嘴八舌议论着。
忽然有人高喊:来了!
随着列车进站,张牧的身影出现在人潮中。
岗锦溪今日特意梳妆打扮,早早候在月台。”家主,羡儿初次独自下斗,若带伤归来可如何是好?岗家几位女眷忧心忡忡。
看见人了!
张牧领着众人从另一侧现身。
11岗锦溪快步迎上。
仔细打量众人未见伤痕,悬着的心放下大半,随即望向他们身后:诸位此次收获......?
见众人空手而归,岗锦溪已在思量安慰之词。
张牧先生!吴老狗抱着狗上前,此行可还顺利?
张牧淡然一笑:颇为顺遂。
虽明器不多,却有些意外之喜。”
牧哥,不如直说吧,省得他们瞎猜。”齐八爷带着齐家人走来。
他身后站着个戴墨镜的年轻人,引起张牧注意。
老人疑惑地打量:这位是?为何总戴着墨镜?
这是黑眼镜,我一位旗人朋友,暂在齐家帮忙。”
张牧终于见到传闻中的黑眼镜。
早听说此人与齐家有渊源,不想今日得见。
据说因故获得长生之能,却落下眼疾。
齐八爷继续方才话题:诸位,此次下斗凶险万分。
墓中遍布象首黑腄蚃,更有始祖巨蛛......他口若悬河地描绘惊险场景,不忘自夸:咱们牧哥一剑斩开巨蛛,取出人头大的蜘蛛宝!
空口无凭,东西呢?围观者中有人质疑。
诸位稍安勿躁。”张牧抬手示意。
这时解九附耳低语,张牧眼神微动。
解九随即出列:在下解家少东家解九,代师解答诸位疑问。
家师精通搬运之术,明日午时请至解语楼,届时自有分晓。”
经张牧首肯,解九趁机为自家盘口扬名。
周遭顿时哗然——这搬运术莫非是传说中的五鬼搬运?
岗锦溪困惑地看向侄女:羡儿,究竟怎么回事?岗羡儿便将亲眼所见娓娓道来。
吴老狗等人听得真切,整个站台为之震动。
世上真有这等奇术?
岗羡儿摇头:具体我也不甚明了,但牧哥确能凭空取物,是我亲眼所见。”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要知道海城九门,向来以明器交易为业。
张平凡向来擅长编造些离奇古怪的故事,好让那些小玩意儿卖个好价钱。
不仅如此,常年与这些物件打交道,再加上这些年风气使然,信鬼神之说的人不在少数。
即便是曾担任海城布防官的张启山,也不例外。
其他人各自回家,而张牧则带着搬山三人前往住处,准备商议先前约定的前往羡皇墓寻找沐辰珠一事。
**张家府邸**
几人稍作休整,沐浴更衣后,齐聚书房。
张牧取出从张启山那儿得来的巅楠地图。
“先前答应各位,三年之内前往羡皇墓,如今已过去半年。”
“现在,我来告诉各位进入羡皇墓的条件。”
他在纸上写下百余字的内容——
“仙魂莽莽归何处,碧水真玄显真形。”
“龙山入云,虫谷深陷……”
“登仙升仙,若非天崩,殊难为外人所破。”
张牧将纸摊开,摆在三人面前。
“这纸上文字,便是沐辰珠的线索。”
其中不仅包含了羡皇墓的方位,还提及了风水格局乃至路线。
然而,羡皇极为自信,即便路线公开,外人亦无法强行闯入。
“若真如此,这墓岂不是永远无法 ** ?”
张牧神色平静,淡淡道:“羡皇称此墓为‘天上仙宫’,或许需从天上破之。”
“天上?”
花铃听得一愣。
“牧哥,可我们又不是神仙,怎么上天?”
蒋大春皱眉思索片刻,忽然灵光一闪——“飞机!”
这是近代才有的交通工具,生活在汉代的羡皇绝难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