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目光森寒,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群臣,心中已有了决断。
扶苏常抱怨他不给机会历练,如今正是证明自己的时候。
此事交给儿子去办最为妥当,毕竟是自家人,血脉相连。
扶苏上前听旨!
思虑再三,嬴政认为此事由扶苏处理最为稳妥。
先前扶苏顶撞他,若非嬴长夜求情,只怕早已......能活到今日实属不易。
收敛心神,嬴政冷眼盯着扶苏:差事办妥便解禁,办砸了就滚出宫去。”说罢拂袖而去。
自与嬴政争执后,扶苏每日勤勉上朝,再不似从前任性。
此刻他冷汗涔涔,衣衫尽湿。
李斯见状宽慰道:公子不必忧虑,陛下将此重任托付于您,正是看重之意。”话虽如此,他自己也明白,若非陛下有意栽培,断不会委以重任。
扶苏苦笑:我明白的,父皇......
......
御书房内,盖聂早已等候多时。
陛下今日在朝堂上好大的威风。”盖聂淡淡道。
嬴政抬眸冷笑:剑圣消息倒是灵通,朝议刚毕便已知晓。”
盖聂听出弦外之音,笑而不语。
说吧,有何要事?
九大帝国兵临边关,咸阳细作众多,但眼下不宜打草惊蛇。”盖聂神色骤变,语气凝重。
嬴政微微颔首。
他既敢将差事交给扶苏,自有考量。
总不能任由扶苏再与那些人厮混,否则等长夜归来......
经李斯点拨,扶苏豁然开朗,立即赶往御书房。
公子请留步,陛下正与剑圣议事。”章邯远远迎上。
扶苏静立门外,隐约听见里面争执——
王翦既已召回,自有安排!
寡人何时说过要他即刻出征?你这般急躁作甚!
如今内忧外患,咸阳城中......
盖聂见嬴政态度松动,继续劝谏:江山社稷系于陛下,若因一时......
够了!寡人自有主张!嬴政怒喝。
见劝说无果,盖聂祭出 ** 锏:若长公子问起,臣当如实相告。”
果然,提及嬴长夜,嬴政顿时哑然。
滚!看见你就烦。”嬴政笑骂着将人赶出。
门外,盖聂遇见扶苏。
剑圣,父皇今日心情不佳?扶苏见他面色阴沉,暗自庆幸方才进去的不是自己。
腾龙军团将士们目睹此景,无不骇然失色,仿佛连下巴都要惊掉。
火龙涌本是腾龙军团的镇军绝技,即便在先前与秦军的交锋中也曾大显神威。
莫非这些银甲秦兵当真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躯?
说来倒也并非全无道理。
八千大雪龙骑作为白泽麾下最精锐的铁骑,人人皆是金刚境高手,寻常兵刃水火难伤分毫。
说他们身如金刚,确实毫不为过!
马蹄声震天动地,八千银甲铁骑如流星般直扑腾龙军阵,眼看就要将敌军踏为齑粉。
腾龙军团士卒只觉浑身发冷,四肢僵硬如铁。
面对这等强敌,他们唯有紧握兵器,眼睁睁看着银色洪流席卷而来。
生死一线之际,统帅龙且却神色镇定,似早有准备。
他猛然挥动暗红战旗,向项氏盘踞的群山方向发出信号。
山巅之上,阴阳家云中君徐福见状立即结印施法。
诡异紫气缠绕周身,化作黑纹钻入体内。
徐福面容扭曲,显然承受着巨大痛苦。
与此同时,冲锋中的大雪龙骑身上竟也浮现同样黑纹。
这些精锐骑兵顿觉气力流失,意识模糊。
统领霍去病心头大震——此情此景,竟与当年狼居胥山之战如出一辙!
腾龙军团将士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方才还势不可挡的秦军铁骑,此刻竟如强弩之末。
秦军受天谴已失战力,全军出击!龙且长剑出鞘,率先杀出。
主帅身先士卒,全军士气大振,喊杀声震天。
秦军阵中,白泽眉峰微蹙。
他敏锐察觉到阴阳术的波动——好个徐福,竟能同时制住八千金刚境高手!
但想在他武安君面前逞能?还差得远!这批系统奖励的精锐骑兵,日后开疆拓土尚有大用,岂能折在此处?
白泽身形一闪,已立于两军阵前。
数万腾龙将士顿觉胸闷气短,仿佛面对的不是凡人,而是降世杀神。
龙且咬牙大喝:数万雄师还惧他一人?取白泽首级者,赏万金!重赏之下,畏战之心尽消,大军再度压上。
白泽冷笑不语,定秦剑铿然入地。
霎时间地动山摇,无数剑气如地龙翻身破土而出,正是新得绝技剑气滚龙壁!
腾龙将士何曾见过这等阵仗?未及反应,已被漫天剑气卷入腥风血雨之中。
这等威能,说是神仙手段也不为过!
战车上的火龙涌在剑气滚龙壁的冲击下四分五裂,化作满地残骸。
眨眼间,风林火山四大军团中的腾龙军团,便被白泽这一式剑气滚龙壁彻底击溃!
真可谓一剑横扫千军万马!
战场上骤然陷入死寂。
猩红的土地上散落着支离破碎的尸骸,宛如被撕碎的布偶。
白泽静立血泊之中,玄色眼眸无波无澜,仿佛眼前尸山血海不过是寻常风景。
猎猎腥风卷起他猩红的大氅,更添几分肃杀。
这位大秦武安君伫立疆场,宛若降世杀神!
剑气滚龙壁之威,竟至如斯境地!
后方秦军将士瞠目结舌,几乎要惊掉下巴。
谁曾想武安君仅凭一剑,瞬息便让项氏一族四大精锐之一的腾龙军团灰飞烟灭!此等实力,堪称当世无双!
大秦万年!
武安君 ** !
黑压压的军阵爆发出震天欢呼。
这些虎狼之师此刻对白泽已是心悦诚服。
白泽微微颔首归剑入鞘,目光转向倒地的大雪龙骑——这才是他最挂心之事。
若他们所中咒术与当初自己和霍去病相同,恐怕......
正忧心间,却见大雪龙骑与霍去病面上的黑纹竟如冰雪消融,转瞬化作紫雾消散。
八千铁骑顿觉浑身一轻,流失的气力正飞速回归。
霍去病腾身而起,疾奔至白泽跟前单膝跪地:末将无能,请君上治罪!
阴阳诡术非战之过。”白泽拂袖道,率部回营休整,此乃军令。”
少年将军喉头滚动,终是抱拳领命,率军退入中军阵列。
————
山巅处,徐福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周身紫芒尽散。
他惊骇地望着战场——那白泽的剑意竟能斩断阴阳桎梏!
此子已非凡俗......
暗紫雾气倏然包裹全身,这位云中君瞬间消失无踪。
项氏大帐内,项羽一拳砸碎案几。
报!阴阳家那人......逃了!
传令兵话音未落,霸王已掐住其咽喉:再说一遍?
漫山遍野都寻不见......
范增望着地上腾龙军团的残旗,苍老的手掌微微颤抖。
短短数日,四大军团竟折损过半,而那白泽......根本是无可匹敌的怪物!
军士说到此处,已是汗流浃背,身披皮甲的身躯不住战栗,静候着少主的雷霆之怒。
谁知项羽闻言竟未暴怒,只是颓然跌坐,眼中神采尽失。
天亡我也!
项羽喃喃自语,面色霎时惨白如纸。
范增见状急忙上前搀扶:少主切莫灰心!
虽遭此败,只要少主尚在,四大军团便可重整旗鼓,大楚仍有复兴之望。”
恳请少主为大楚保重!
说罢,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转向英布、季布厉声道:速速整军护主突围!
殿外盖聂望着扶苏轻笑道:公子此去,怕又要担些罪名了。”
他回首望了眼大殿,想起嬴政嘴角常挂的冷笑,便知此事不易。
直到扶苏到来,方才恍然大悟——自长公子归来,陛下便已布下棋局。
可怜天下父母心。
还请剑圣明示。”扶苏恭敬作揖。
盖聂大笑摇头:天机不可泄露。”说罢飘然离去。
进来。”殿内嬴政搁下朱砂笔。
阳光透过窗棂,为他镀上一层金边。
儿臣参见父皇。”
身子可好些了?
承蒙挂念,已大愈。”
嬴政起身扶起扶苏,附耳低语几句。
扶苏先是一怔,继而会意——原来盖聂所言是为此故。
儿臣定当全力配合,请父皇放心。”
他深知边关战事吃紧,能为兄长分忧,纵受些委屈又何妨?自兄长归来,哪日不是刀光剑影?相较之下,咸阳已是福地。
逆子!嬴政突然怒喝,你大哥在边关浴血,你竟还不知足?
父皇明鉴,扶苏佯装委屈,儿臣等也是您的骨血啊...
父皇,您总是不让我们上战场,难道是担心我们抢了大哥的风头?我们怎会如此不堪?上次您就...
够了!现在一个个都觉得自己羽翼丰满了是吧?那就立刻给我滚出去!年后就封你们为藩王,生死由命,滚得越远越好,省得我看着心烦。”
嬴政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扶苏身上,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扶苏回以温和的笑容,眼中满是对父亲的敬仰。
身为儿子,哪有不崇拜父亲的道理?
他曾经以为父皇偏心大哥,为此深感愧疚。
但经历种种后终于明白,即便有些偏爱,也并非全然如此。
大哥自幼体弱多病,作为弟弟理应多加体谅。
可大哥归来时,他们这些兄弟却鲜少登门探望,确实有失礼数。
后来胡亥又出了那档子事...
滚!统统给我滚!
嬴政怒骂许久,将书房里的奏折、书籍、玉器统统扫落在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屋内隐约传来他的怒斥和扶苏的哀求...
大秦边关军营,主帅大帐。
嬴长夜端坐上位,听取将领们汇报边关战况与朝中动向。
他手持军报,半阖双目思索着下一步行动。
清晨时分,项燕从咸阳加急送来的密报已呈至案前。
几位将军围在沙盘前激烈讨论。
依末将之见,我军应由此向东,在此处设伏。
此地易守难攻,若能抢占先机,战局必将逆转。”
此言差矣。”
哦?将军有何高见?
此地虽居高临下利于防守,但敌军援兵正源源不断赶来。
据探子回报,明日清晨又将有一批援军抵达。
即便不是精锐之师,长途跋涉后也需休整两三日。
若连这点时间都把握不住,我等还有何颜面面对陛下?
一位跟随王翦多年的老将语带讥讽,说完还朝咸阳方向拱手一拜,脸色阴沉如墨。
老将军息怒。
当务之急是商议对策。
若我等先起内讧,岂不让敌人坐收渔利?届时大秦危矣!
边关形势虽险,但若让九国联军突破防线,后果不堪设想。
难道还要重蹈六国余孽与农家叛军的覆辙吗?
老将军且消消气。
长公子尚未表态,我等还是先摸清九国底细为上,以免陷入被动。”
......
不知长公子意下如何?
众将讨论告一段落,齐声向嬴长夜请示。
虽然已有初步方案,但最终决策权仍在长公子手中。
这些追随他多年的将领,都见识过这位公子运筹帷幄的能耐。
可。”
嬴长夜淡淡吐出一个字,起身走向沙盘。
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