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一上午，高强度的工作让严奥和苏璨都出了不少汗，尤其是不断跑动、专注取景的苏璨，额前的刘海都被汗湿了几缕，脸上也泛着运动后的红晕。
严奥瘫在沙发上，抽出几张纸巾塞到Kevin手里，朝苏璨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Kevin接过纸巾，很自然地递了过去：“苏老师，擦擦汗吧。”
“谢谢！”苏璨接过纸巾，擦了擦额头和鼻尖的汗珠，长舒一口气，“我得去洗手间洗把脸，补个妆，感觉妆都快花了。”
说完，她放下纸巾，拿起随身的化妆包，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门一关上，严奥歪在沙发扶手上，盯着Kevin：“弟弟，跟哥说实话，你这次是不是真动凡心了？”
“别胡说八道。”Kevin把纸巾盒扔回给他，语气平淡，“正常的合作关系，她专业，我满意，仅此而已。”
“得了吧你。”严奥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语气变得稍微正经了点，“诶，我问你个陈年旧事……你以前，是不是喜欢过程司晗？”
Kevin正准备拿水杯的手顿了一下。他抬眼看向严奥：“怎么突然问这个？”
“几年前咱们露营那次就觉着有点不对劲，只是当时没敢确定。前几天跟华庭喝酒，听他话里话外那么一点，我这才串起来。”严奥解释道。
Kevin沉默了几秒，随即很坦然地承认：“嗯，是。”
严奥倒吸一口气，眼睛都睁圆了：“所以！让你这个当年浪出花的韩大少突然就‘金盆洗手’，修身养性这么多年，也是因为她？因为喜欢她，所以觉得其他人都没意思了？”
“嗯。”Kevin轻轻眨了下眼，算是默认。
“什么时候开始的？真是露营那次？”
“更早。”Kevin的目光似乎透过空气，看到了些遥远的画面，“好像是苏子生日宴上，她站出来帮澈哥解围那个瞬间吧……具体也说不清，大概就是那个时候。我自己也说不明白。”
“我靠……那澈哥他知道吗？”严奥的声音更低了。
“单恋。澈哥要是知道，”Kevin扯出一个淡淡的、略带自嘲的笑，“还能跟我称兄道弟？”
“也是，在澈哥那儿，程司晗就是命根子。”严奥理解地点点头，随即把话题拉回现在，“那现在呢？真放下了？”
“早就放下了。”Kevin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放下了？可你这都空窗多少年了？也没见你恢复‘花花公子’本性啊？”
“人变好了，就回不去了。”Kevin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语气平静而认真，“我很羡慕澈哥和司晗那样的感情。所以，与其胡乱将就，不如……等等看，有没有值得认真开始的新缘分。”
他的话音刚落，办公室门外就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严奥立刻收起了八卦的表情，正襟危坐，同时朝Kevin投去一个“我懂了你加油”的眼神。
苏璨回到办公室时，脸上带着清透的淡妆，湿漉漉的刘海被整理好，整个人恢复了清爽。
“严总，如果上午的拍摄没问题了，我就先回去整理素材了？”她一边收拾器材一边说。
“别啊，这都中午了，哪能让你饿着肚子回去。”严奥立刻站起身，“忙了一上午必须一起吃个饭，而且下午Kevin不是还要跟你对修改意见嘛。”
“啊对，修改意见……”苏璨想起这茬，有点不好意思，“可是相关资料我都没带在身上，得回家取一下笔记本。”
“没关系，”Kevin自然地接话，也站了起来，“先吃饭，吃完我送你回去取。”
“这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顺路。”Kevin的语气不容拒绝。
严奥在一旁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就是，客气什么！走，我知道附近有家私房菜，环境好味道棒，保证你喜欢！”
【私房菜馆包间】
菜馆闹中取静，装修雅致。严奥显然是熟客，熟练地点了几道招牌菜。
等菜间隙，严奥兴致勃勃地翻看相机里上午拍的照片原片：“苏老师，你这技术真没得说！原片质感都这么棒！”
“是严总镜头感好，表现力强。”苏璨谦虚道，悄悄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臂。
这个小动作被Kevin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地将桌上的温水和菜单轻轻推到离她更近的位置。
菜品陆续上桌，色香味俱全。严奥活跃着气氛，妙语连珠，逗得苏璨笑声不断。Kevin话不多，但会在适当的时候接话，将话题引向苏璨感兴趣的领域，比如最新的摄影器材，或者某个有趣的广告案例。
“苏老师除了商业拍摄，平时自己最喜欢拍什么？”Kevin状似随意地问，将一盘她多夹了两筷子的蟹粉豆腐转到她面前。
“我啊，最喜欢扫街！”苏璨眼睛一亮，“就带着相机在城里随便走，拍早点摊的蒸汽，拍下棋的大爷，拍放学的学生……那种特别生活、特别有烟火气的瞬间最有意思。”
“怪不得你拍的那些‘女友视角’那么自然。”严奥插话，意味深长地瞟了Kevin一眼。
“那需要模特配合得好，”苏璨笑着看了一眼Kevin，“像Kevin总这样的，都不用怎么指导，天生有故事感。”
Kevin低头喝了口茶，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这顿饭在轻松的氛围中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结束时，严奥抢着买了单，然后拍拍Kevin的肩膀：“哥们儿，送苏老师回家的重任就交给你了！我公司还有点事，先撤一步！”说完，还对Kevin眨了眨眼，迅速开溜。
看着严奥消失的背影，苏璨有点哭笑不得：“严总真是……风风火火的。”
“他一直这样。”Kevin拿起车钥匙，神情自若，“走吧，我车停在地库。”
午后阳光正好，Kevin平稳地开着车，车载音响流淌着舒缓的爵士乐。苏璨坐在副驾，放松地看着窗外流转的街景，偶尔和Kevin聊几句关于“未来”项目延展设计的初步想法。车内的气氛，有种难以言喻的舒适和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