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璨随着人流挤出地铁闸机，一边走一边低头给乔可发信息：
＞ 一颗青柠：我下地铁啦，b出口。
＞ 巧克力：收到！我刚下课，大概10-15分钟到，等我一下！
＞ 一颗青柠：oKK，不急~
她站在地铁口的路边，傍晚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她低头刷着手机，查看今天拍的照片。乔可从旁边的商场电梯上来，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穿着白色t恤、背着双肩包的身影。
他嘴角一扬，放轻脚步悄悄绕到她身后，突然伸手轻轻蒙住了她的眼睛。
苏璨先是一僵，随即闻到熟悉的淡淡洗衣液味道，身体立刻放松下来，语气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别闹了，乔可。”
乔可笑着松开手，转到她面前，很自然地接过她肩上看起来沉甸甸的相机包：“走吧，饿死了，去你说的那家米粉店，今天必须尝尝有多好吃。”
两人走进烟火气十足的小店，各自点了一碗招牌米粉，外加一瓶冰镇可乐。凉爽的气泡水瞬间驱散了赶路的疲惫。
“我还以为你今天得加班呢。”苏璨夹起一筷子米粉，吹着气说。
“暂时的宁静，”乔可喝了口可乐，“下个月开始就得连轴转了，直到产品上市前后才能喘口气。”
“那我得再抓紧点画了，”苏璨下意识地说，“不能拖你后腿。”
“哎，我可没催你啊，”乔可赶紧澄清，用筷子点了点她的碗，“你按自己的节奏来，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但是你们老板已经在暗戳戳地催了……”苏璨戳着碗里的米粉，小声嘀咕，“今天突然给我点了一堆下午茶，美其名曰慰劳我辛苦赶稿……这糖衣炮弹，压力山大。”
“啊，我看见你发朋友圈了，阵仗挺大。”乔可回想了一下那张丰盛的照片。
“对吧？恐怖……被甲方爸爸用这种方式关爱，我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苏璨叹了口气，“看来得真的熬几个夜了，修改意见确实多，不抓紧真怕来不及。”
乔可看着她皱成一团的脸，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把“别太累”之类的话咽了回去，只是把老板刚端上来的一碟小炒肉往她面前推了推：“先吃饱再说。这个他们家的招牌，尝尝。”
吃完饭，两人回到家。苏璨换完鞋，就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显然是要继续和画稿“决战到天亮”。乔可看着她关上的房门，笑了笑，没去打扰，径自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电脑准备打会儿游戏放松。
登录游戏，戴上耳机，左岸的声音立刻从那边传过来，带着点调侃：“乔老师，听声音心情不错啊？”
乔可操纵着角色，语气轻松：“我一直都这样啊，哪分什么最近不最近的。”
“得了吧你，”左岸不信，“哪天我得去你们家蹭个饭，实地考察一下。”
“行啊，欢迎。”乔可爽快答应，“刚好昨天我们逛宜家新买新餐具，正好开光。”
耳机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爆发出左岸更大的笑声：“哟哟哟！还‘我们’？都一起逛宜家置办家当了？这进展可以啊乔可！”
乔可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耳根有点热，但语气还是强作镇定：“……就是合租室友一起去买个餐具，你至于吗？打你的怪！”
门铃响了。乔可起身开门，从外卖员手里接过一个沉甸甸的袋子。
他走到苏璨房门前敲了敲。门应声开了一条缝，露出她略带疲惫的脸。
“刚到的，”乔可把袋子递过去，“买了点冰淇淋、饮料和零食。”
苏璨眼睛一亮，伸手在袋子里翻找，拿出那盒巧克力冰淇淋，语气瞬间雀跃：“这个口味我最喜欢！谢啦乔可，你太够意思了！”
“饮料和别的零食不要？”
“我屋里还有囤货，先拿这个就行。”她晃了晃手里的冰淇淋盒，“你也别玩太晚。”
“知道，你也是，别熬太狠。”
“嗯嗯，晚安。”
看着她关上门，乔可把剩下的饮料和冰淇淋放进冰箱，然后把零食拿回自己房间。重新戴上耳机时，他觉得连游戏里的背景音乐都变得轻快了些。
苏璨熬到凌晨三点才勉强合眼，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六点半的闹钟就把她拽了起来。她几乎是闭着眼睛完成了洗漱和化妆，七点半推开房门时，整个人都带着一股飘忽的倦意。
乔可已经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等着了，看见她出来，眉头下意识就皱了起来。
“早……”苏璨有气无力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皮沉重得几乎要粘在一起。她晃晃悠悠地往玄关挪，换鞋时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
乔可立刻起身，一步跨过去扶住了她的胳膊。“你昨晚上到底几点睡的？”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担忧。
“三点……”苏璨借着他的力道站稳，声音含糊，“没事，就是有点飘。”
“你这样不行，身体会垮掉的。”乔可的语气严肃起来。
“知道了……今天肯定不熬了。”她小声保证，听起来没什么说服力。
两人一起出门，在地铁站的通道分流处，乔可停下脚步，不放心地叮嘱：“中午一定找时间趴会儿，别硬撑。下班还在老地方等，一起吃饭。”
“好……”苏璨无精打采地应着，拖着脚步汇入了向右涌动的人流。
乔可站在原地，看着她那依旧有些摇晃、仿佛随时会被人群淹没的背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一种无言的担忧沉甸甸地漫开。
苏璨一上午都像被抽走了骨头，眼皮沉得抬不起来，对着电脑屏幕眼神发直。午休铃响的第一秒，她就直接瘫倒在办公桌上，连午饭都顾不上吃，瞬间陷入昏睡。
齐星辰轻轻拍醒她时，她还迷糊着，脸颊上压出了几道红印子。“你昨晚通宵了？脸色好差。”齐星晨担心地问。
“三点才睡……”苏璨揉着眼睛，声音沙哑。
“干嘛去了？刷短视频吗？”
“赶稿子……”苏璨长长叹了口气，生无可恋地趴回桌上，“昨儿甲方爸爸都温柔陷阱攻击了，我敢不肝吗……”
“啊？”齐星晨愣了一下，“你说那些下午茶？那不是慰劳吗？居然是变相催稿？”
“不然呢？”苏璨抬起半张脸，“甲方突然关怀，非奸即盗……肯定是对进度不满了呗，要不然我想不通他为什么突然给我买下午茶……”
而城市的另一端，Kevin正结束一个会议，松了松领带，心情不错地拿起手机。他完全没想到，自己那点小心翼翼的“开屏”，在对方眼里竟成了赤裸裸的“催命符”。他点开外卖软件，还在认真思考：今天，该给她点些什么好呢？
苏璨正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打活动文案，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她疑惑地接起来，对方自称是外卖员，已经到公司楼下电梯口了。
她一脸茫然地走到电梯间，外卖小哥确认了尾号，然后将三个印着不同店家logo的纸袋递到她手上——分量不轻，还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拎回工位，她打开袋子一看，更懵了：一份金黄酥脆、冒着热气的鸡蛋仔，一盒裹着晶莹酱汁的蜂蜜炸鸡，还有一杯冰爽的百香凤梨果茶。
“这……谁点的？”她下意识地喃喃出声。
“不是你给自己点的下午茶吗？”旁边的齐星晨探过头，看着这丰盛的“套餐”问道。
“我才睡醒没多久，哪有时间点这些……”苏璨皱着眉，心里闪过一个不妙的念头，“不会又是……”
“甲方爸爸？”齐星晨默契地接上，表情也变得同情起来，“这催稿方式……有点过于‘温暖’了吧？”
“我的天……”苏璨倒吸一口凉气，试图自我安慰，“应、应该不是吧？他今天没说下午茶的事啊……”可手却有点抖地拿起了手机。
她对着这三样吃的拍了个照，发给Kevin，怀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问道：
＞ 一颗青柠：[图片]
＞ 一颗青柠：Kevin……这些……该不会又是你点的吧……？
消息几乎是秒回。
＞ Kevin：嗯，是的。希望合你口味 [微笑]
看到屏幕上那个简洁的“嗯”和友好的微笑表情，苏璨瞬间眼前一黑，最后一点希望破灭。她“咚”地一声把额头磕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哀嚎：“又来……这简直是甜蜜的酷刑啊……太吓人了……”
她瘫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欲哭无泪：“完了完了，这得是要求多急的稿子，才需要这样连环投喂提醒我……我今晚是不是得通宵了……”
而另一边，Kevin看着手机，想着她这次应该能更直接地感受到自己的心意了，心情颇为愉悦地放下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