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过高耸的欧式窗棂,在谢家议事厅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斑驳光影,如碎金洒落,边缘微微颤动,仿佛被无形气流搅动。
空气里弥漫着咖啡与雪茄混合的气息,苦香中夹杂一丝焦糖的甜腻,缭绕不散。
众人落座,皮鞋踩在石面发出沉闷回响,目光却不约而同地扫向立在谢无虞身侧的男人。
厉渊一身黑色作战服,肩背挺直如刀削,麦色肌肤在衣物包裹下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他身形高大,肌理紧实,每一寸都透着经年训练的爆发力,沉默地站着,像一柄收鞘的刃。
锋芒内敛,却让人不敢直视,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生怕惊起那蛰伏的杀意。
谢无虞身着高定黑色西装,衬得肩宽腰窄,肤色冷白如玉石,指尖翻动文件时,腕骨线条利落分明,纸页摩擦声清脆如裂冰,语调平稳地下达几项决策。
旁系堂兄谢昭南笑着凑近,语气亲昵:“太子爷这回真是捡到宝了,这位兄弟……以后多关照啊。”说着,手便搭上了厉渊的肩。
那一瞬,温度骤降。
寒光一闪,战术匕首已抵上谢昭南咽喉,锋刃压进皮肉半毫,血珠渗出,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满室哗然,有人惊叫,椅腿刮地刺耳,有人后退撞翻茶几,瓷杯碎裂声炸开,唯有谢无虞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收起来。”他说,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所有躁动,像一块巨石坠入沸水。
厉渊没有立刻动作,他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视线死死钉在那只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上,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白,掌心渗出冷汗,黏腻地贴在刀柄纹路上。
两秒后,刀锋缓缓撤回,但他并未归刃入鞘,而是垂手贴腿,肌肉仍绷如弓弦。
“眼神收一收。”谢无虞终于抬头,目光掠过厉渊紧绷的下颌线,“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证明什么。”
厉渊喉结滚动,低声道:“他碰了您的人。”
“我是你的主人。”谢无虞淡淡道,“不是你的领土。”
这话像冰水浇头,厉渊浑身一震,终是垂下眼帘,退至原位。
可那股压抑的戾气仍在空气中震荡,如同野兽护食时低沉的嘶吼,震动耳膜,令人脊背发凉。
散会后走廊空旷,阿九悄然靠近,低声汇报:“他是四爷派来的说客,试探您对厉渊的信任度。”
谢无虞冷笑,指尖轻敲拐杖顶端的银饰,金属撞击声清脆如钟,“那就让他记住,我的狗不吃别人喂的肉。”
当晚八点,医疗室灯光微弱。
午后阳光早已褪去,磨砂玻璃外夜色浓稠,室内只剩吊灯洒下一圈昏黄光晕,药瓶在托盘上泛着冷光。
陈医生正为谢无虞注射例行抗炎针剂。药液推入静脉的一刻,他的手指无意擦过对方颈侧皮肤,动作轻微得几乎察觉不到。
但就在接触的刹那,厉渊在外间猛地抬头,双眼赤红,墨发下的额角青筋暴起。
下一秒,他撞开虚掩的门,冲入室内,一手打翻药盘,玻璃碎裂声刺耳响起,药液泼洒地面,蒸腾出淡淡的化学气味。
陈医生被狠狠抵上墙,厉渊的手卡在他喉前,指节陷进皮肉,气息粗重如困兽,鼻腔喷出的热气混着血腥味。
“你离他太近了。”厉渊咬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碾出来,脖颈处的青筋因用力而凸起。
谢无虞皱眉:“厉渊!够了。”
男人身体一僵,却没有松手。
直到命令重复一遍,他才缓缓退后,却仍挡在医生与床之间,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他是医生。”谢无虞揉了揉颈侧被刺激发红的皮肤,语气平静,冷白的皮肤被蹭出淡淡的红痕,指尖触到的地方微微发烫。
“可您是我的。”厉渊低吼,声音沙哑破碎,像是从胸腔深处撕裂而出,带着灼痛的余音。
空气凝固,陈医生默默退下,记录本上笔尖划过纸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蛇爬过枯叶。
深夜十一点二十三分,地下训练场灯光幽暗,金属墙面映出冷蓝反光,脚步声在空旷中回荡,如同心跳。
谢无虞解开外衫纽扣,露出冷白紧致的腰腹线条,他随手拿起一旁的皮质马鞭,鞭身泛着暗沉的光泽,抬手时,腕间的青筋若隐若现。
“脱了。”他靠墙站着,语气平淡无波,目光扫过厉渊,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厉渊身形一滞,随即抬手解开作战服的纽扣,动作略显僵硬地褪去衣物。
露出布满旧疤的紧实躯体,麦色肌肤在冷光下泛着哑光,每一块肌肉都线条分明,却因顺从而微微紧绷。
“跪下。”谢无虞指了指自己脚边的地面,眸光深邃如寒潭。
厉渊双膝重重跪地,膝盖与冰冷的地面接触时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眉眼,露出线条锋利的下颌,脊背依旧保持着挺直的姿态,却难掩那份臣服。
马鞭挥落的瞬间,带着破空声,狠狠抽在厉渊的后背上。
“啪”的一声脆响,一道红痕迅速浮现,与麦色的皮肤形成刺眼的对比。
厉渊闷哼一声,身体下意识绷紧,指节死死攥住地面的纹路,却没有躲闪。
一鞭又一鞭,谢无虞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力道精准而狠厉,红痕交错叠加,渐渐渗出血丝,将旧疤也染上猩红。
疼痛顺着神经蔓延,可厉渊的眼底却燃起灼热的光,喘息愈发粗重,小腹不受控制地收紧。
那份隐秘的欲望在痛感中疯长,即便血痕遍布脊背,也掩盖不住身体的本能反应。
谢无虞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冷白的脸上没有丝毫心软,反而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
他抬手捏住厉渊的下巴,迫使他抬头,指尖划过他泛红的眼尾,语气带着嘲讽:“这么喜欢?”
厉渊的呼吸喷洒在谢无虞的指尖,眼神迷乱而灼热,喉结滚动,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从喉咙里溢出破碎的低吟。
谢无虞松开手,马鞭随手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俯身,凑近厉渊的耳边,气息拂过他汗湿的耳廓,带着冷冽的香氛:“下次再敢擅自失控,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暧昧与痛感交织的气息尚未散去,谢无虞已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跪着,好好反省,想清楚了自己滚回去”
厉渊浑身一颤,抬头看向谢无虞,眼底还残留着未褪的迷乱,却终究只是俯首应声:“是。”
凌晨三点十七分,主卧外的走廊铺着厚厚地毯,冷得像冬夜的河床,脚底传来刺骨寒意。
谢无虞醒来时,窗外仍是一片墨黑,他习惯性伸手摸向床头枪套,却听见门外传来极轻的呼吸声。
他皱眉起身,拉开门。
厉渊仍保持着跪地的姿势,脊背挺得笔直,裸露的上半身满是交错的血痕,在昏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
脸色苍白如纸,眼下有青痕,显然已跪了许久,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
听到开门声,他立刻抬脸,眸光如醒,像是从未真正松懈,眼白布满血丝,却亮得骇人。
“怎么还在这?还没想清楚?”谢无虞问,语气不重,却带着审视。
“想清楚了”厉渊低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但我想您。”
谢无虞静静看着他。项圈在昏光下泛着冷金属的光泽,像一道永不摘下的烙印。片刻,他伸出手:“进来。”
厉渊一怔。
“今晚,你睡床边。”谢无虞转身走入内室,不再看他。
良久,厉渊才缓缓起身,动作因长时间跪地而有些僵硬,跟着迈进门槛。
他没有碰床,只是在床沿边的地板上坐下,脊背挺直,像一尊守夜的雕像。
那一夜,他始终睁着眼,盯着谢无虞沉睡的侧脸,月光落在那人冷白的眉骨上,像雪覆山巅。
他没闭眼。
因为他怕一闭眼,光就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