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场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海城的天光尚未完全亮透,铁灰色的云压得很低,仿佛随时会塌下来。
空气里浮动着金属与湿土混合的气息,远处轨道上悬挂的靶牌泛着冷光,像一只沉默审判的眼睛,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谢无虞站在厉渊身后半步之距,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长裤与贴身衬衫勾勒出清瘦却极具力量感的身形。
几缕碎发垂落在颈侧,衬得那双凤眸愈发幽深,眼尾微微上挑时带着天生的疏离与威压。
他手中捏着一条细银项链,链身缀着枚金属铭牌,背面刻着极小的“虞”字,银质表面泛着冷光,边缘打磨得光滑,却在光影下透着锋芒。
这是他特意让人定制的,内置微型神经感应芯片,能实时捕捉佩戴者的生理数据,比之前的项圈更隐蔽,也更像一件专属的标记物。
“低头。”他的声音很轻,像刀刃滑过冰面,尾音带着一丝几乎不可察的震颤。
厉渊没有迟疑,半低着身子,垂首如驯犬,他身形高大挺拔,宽肩窄腰,黑色作战服紧贴着肌理分明的躯体,露出的小臂线条流畅而充满爆发力。
额前碎发被晨露打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睫毛浓密纤长,垂落时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
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下颌线紧绷,透着隐忍的劲儿。
但他纹丝未动,唯有脖颈间的银链随着呼吸轻轻晃动,铭牌贴在胸口,冰凉的触感透过布料渗入皮肤。
谢无虞缓步上前,俯身靠近,他的呼吸拂过厉渊后颈,温热的气息与清晨寒意交织,激起一片细小战栗。
他伸出手,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拨开厉渊颈间的碎发,然后捏住那枚铭牌,缓缓将它摆正。
“别动。”他说,嗓音低哑,指尖并未离开,反而顺着铭牌边缘轻轻摩挲着厉渊的胸口,感受着底下平稳却逐渐加快的心跳,“芯片在记录你的反应,别给我惹麻烦。”
这个姿势亲密得逾矩,谢无虞的胸膛几乎贴上厉渊的肩胛,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两人之间仅隔着一层薄汗与压抑的呼吸。
厉渊的手指死死扣住枪柄,指节泛白,青筋暴起,掌心因过度用力而留下深红的枪握纹路。
他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呼吸停滞,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在对抗着压抑的渴望。
耳中嗡鸣渐起,心跳声如鼓点般撞击耳膜,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狂乱的血流,以及胸口那道若有似无的触碰。
谢无虞察觉了,指尖微微用力,按压在铭牌上,感受着底下剧烈跳动的脉搏。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唇角微扬:“紧张?”
厉渊摇头,幅度极小,耳尖却悄悄泛起潮红。
“那你为什么不敢喘?”谢无虞的指尖顺着厉渊的锁骨缓缓滑上他的喉结,轻轻一按,感受到底下剧烈跳动的脉搏。
“是因为我在后面……还是因为你心里想了什么不该想的?”
空气凝固,风掠过靶场边缘的枯草,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低语。
厉渊猛地跪伏下去,额头抵地,姿态卑微至极:“我没有。”
“撒谎。”谢无虞轻笑,蹲下身,视线平齐于他颤抖的眼睫,指尖轻轻划过他汗湿的额发,“你的心跳比平时快了二十下,芯片记得清清楚楚。”
厉渊咬牙,额角渗出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滴在泥地上,溅起微不可见的尘埃。
他知道这具身体已经背叛了自己,每次床笫间的温存仍在脑中挥之不去,谢无虞微凉的指尖、低沉的喘息、贴在耳边的低语。
以及那句带着占有欲的“记住谁是你的主人”。而现在,仅仅是这样简单的触碰,就让他彻底失控。
谢无虞站起身,拍了拍手,指尖还残留着厉渊皮肤的温度:“起来吧。第一轮测试结束。”
厉渊缓缓起身,动作僵硬,像一尊被强行启动的机械傀儡,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响,肌肉仍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他握枪的手稳如磐石,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稳是用尽全力才维持住的假象,掌心早已湿透,唯有靠意志力才能不让手指发抖。
午后,阳光斜照进格斗室,惨白的顶灯映在防弹软垫上,反射出冷调的光泽。
四壁吸音材料吞噬了所有回声,只余两人沉重的呼吸与脚步落地的闷响。
谢无虞换了一身黑色运动服,袖口卷至小臂。
他看着站在对面的厉渊,后者已褪去作战服,只穿一件黑色背心,满身新旧交错的疤痕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肌肤泛着健康的光泽,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每一次呼吸都能看到胸腹肌肉的起伏。
“今天练近身压制。”谢无虞淡淡开口,“规则很简单…你要用最小的力量完成全面压制,让我动弹不得,又不至于留下痕迹,记住,我要的是服从,不是残废。”
厉渊皱眉,喉结滚动:“主人,这不合规矩。”
“我说了算。”谢无虞冷笑,上前一步,抬手拍了拍厉渊的脸颊,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你是我的狗,听令就行。”
指尖划过皮肤的触感让厉渊身体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垂首应道:“是。”
第一轮开始,厉渊出手凌厉,直取要害,却被谢无虞以毫厘之差避开,衣角擦过空气,带起一阵微风。
第二轮,他稍作收力,动作出现迟疑,第三轮更是数次在制伏关头撤劲,仿佛怕真的碰伤对方。
谢无虞眼中寒光一闪,显然对他的犹豫极为不满。
第四轮,他故意露出破绽,右肩微沉,重心前倾,脚步错乱。
厉渊瞬间扑上,迅猛如豹,将他狠狠压倒在地,双膝钳制其大腿,双手反拧腕骨,鼻尖几乎相触。
两人呼吸交错,体温交融,汗水蒸腾出淡淡的体味,混合着皮革与荷尔蒙的气息,地面的软垫凹陷下去,承受着两具紧绷躯体的重量。
谢无虞仰头看他,黑发散落于地面,唇角却缓缓扬起,带着蛊惑般的笑意:“现在你是猎人,我是猎物。”
他低声问,指尖轻轻划过厉渊的下颌线,“你说……你会怎么吃我?”
那一瞬,厉渊瞳孔剧烈颤动,他本该立刻制伏、退开、请罪。
可他没有,他僵在那里,目光落在谢无虞微启的唇上,心跳再次失控,胸口起伏如潮。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上次的温存、清晨的触碰、那人贴近时的声音……以及一种从未有过的、灼烧般的渴望。
只是一秒失神,却足够致命。
谢无虞骤然发力,腰腹扭转,借力翻转,瞬间反客为主,将厉渊重重摔在地上,膝盖顶住其胸口,一手掐住他的脖颈,力道不大却精准,恰好让他无法挣脱。
“你刚才那一秒犹豫…”谢无虞俯身,呼吸喷在他脸上,眸色深不见底,“是因为你想睡我,而不是制服我?”
厉渊闭眼,喉结滚动:“我没有。”
“可你的身体记得。”谢无虞冷笑,松开掐着脖颈的手,改为用手缓缓抚过厉渊腹部紧绷的肌肉线条,一路向上,停在心口,指尖轻轻敲击着那枚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