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名民兵兴高采烈地围拢在谷边,手里的1米5白蜡杆飞矛都已收回、擦拭得干干净净。这一仗打得太漂亮了——面对向来远程占优的鲜卑兵,他们竟一兵一卒毫发未伤,每个人眼里都闪着兴奋的光,欢声笑语地往杨毅身边靠拢。
可杨毅站在原地没动,眉头微蹙,脑子里反复盘旋着一个念头:是主角光环?还是运气加持?最终,四个字清晰浮现——骄兵必败。
大虎、武池、牛四、牛六、武奎几人最先凑过来,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杨哥!咱赢大了!六十来个鲜卑兵全解决了,咱连皮都没擦破!”
话音刚落,他们才看清杨毅那张冷得没一丝温度的脸。
“杨哥,你咋了?”大虎愣了愣,笑容僵在脸上。
杨毅深深吸了口气,目光扫过众人:“我从你们身上,只看到四个字。”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满脸疑惑。
“骄兵必败。”
四个字落地,谷边的欢声笑语瞬间消失,众人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杨毅继续说道:“咱这次能赢,靠的是什么?是提前用无人机发现了暗哨,没让他们打咱措手不及。你们数数,刚收缴了多少弓箭?鲜卑兵的远程优势,从来都在弓箭上。真要是没发现暗哨,让他们六十人冲出来列队射箭,你们觉得手里的飞矛,能拼得过?”
“可杨哥……”牛六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不服,“咱是从上往下偷袭啊!三百根飞矛砸下去,跟房顶塌了似的,六十个人根本没反抗的余地,你担心啥?”
“我不是担心这一仗。”杨毅的声音沉了沉,“我担心的是你们现在的状态——赢了一次就飘了,忘了咱为啥能赢,下次遇上变数,怎么办?”
谷边彻底静了下来,民兵们你看我我看你,方才的兴奋劲儿全没了,一个个低着头,开始琢磨杨毅的话
杨毅只让骑了战马,其余物质明天收
黑风狭谷的血腥味还凝在夜色里,杨毅冷着脸扫过众人:“骄兵必败的话刚说完,别给我掉以轻心!全员整队,直奔十里外山坳营地,清剿第二个目标!”
方才被泼了冷水的民兵们收敛了笑意,可首战零伤亡的底气还在,一个个摩拳擦掌,裹挟着锐势借着夜色掩护疾行。目的地是处三面环山的山坳,十余顶帐篷错落分布在谷底,杨毅照旧抛起无人机,红外屏上红点清晰可循,只是山坳北侧一块巨大的岩石挡住了部分信号。
“山坳北侧有死角,信号被挡,飞矛射完后,立刻派两人去查!”杨毅盯着屏幕沉声道。
“杨哥太谨慎了!”牛四扣着鼻子“第一战咱三百根飞矛下去,他们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这伙残兵还能翻出天?一个破死角而已,浪费那功夫干啥!”
旁边几个民兵也跟着附和:“就是!趁劲头足,赶紧砸完去追第三个目标,也好早点回寨!”
杨毅刚想反驳,大虎已经按捺不住,扬臂高呼:“弟兄们,准备掷矛!”飞矛破空的呼啸声瞬间盖过了所有声音。杨毅看着众人急于立功的模样,心里隐隐发沉,却也只能握紧气枪,盯着坡下动静。
“两轮飞矛,齐射!”
百根飞矛如箭雨穿夜,“噗噗”闷响密集炸开,谷底帐篷瞬间被扎得千疮百孔,鲜卑兵的惨叫陡然撕裂夜色;第二轮飞矛接踵而至,精准补漏,营地内很快只剩零星哀嚎。
“赢了!冲啊!”民兵们欢呼着就要冲坡,可就在这时,那块巨大的岩石后面突然炸响一声嘶吼:“杀!”
十几名鲜卑兵举着弓箭冲了出来,箭头蘸着松油火星,在夜色里划出一道道刺眼的弧线,对着坡上密密麻麻的民兵狂射。箭矢如蝗,虽无准头,却凭着数量压得人抬不起头——
一名民兵刚探身想掷矛,箭头直接擦过他的眉骨,鲜血瞬间糊住眼睛,他疼得惨叫着抱头蹲倒;另一个躲闪不及,大腿被箭死死钉在地上,身体随着挣扎扭动,哀嚎声撕心裂肺;还有三人挤在一块避险,全被流箭擦伤,胳膊、肩头的鲜血瞬间渗破衣衫,坡上顿时乱作一团。
“慌什么!稳住!”杨毅沉喝一声,端起气枪接连点射,枪口发出轻微的“噗噗”声,冲在最前面的三名鲜卑兵应声倒地。他翻身躲在石头后,继续下令:“大虎带两人左翼包抄,伍驰守住右翼,其他人压低身子,用飞矛还击!”
混乱的场面渐渐被稳住,民兵们借着地形掩护,将剩余的飞矛狠狠掷下去。那伙鲜卑兵本就是困兽犹斗,没撑片刻便死伤过半,余下几人转头遁入山林,转眼没了踪影。
杨毅立刻冲过去查看伤员,五个受伤的民兵或蹲或躺,脸上满是痛苦与后怕。
处理完伤口,坡上一片寂静。方才的欢呼雀跃荡然无存,民兵们看着地上的血迹和同伴痛苦的模样,一个个垂着头,没人敢说话。牛六攥着拳头,指节发白,脸上满是懊悔:“杨哥,都怪我……我不该不听你的,不该嫌麻烦不查死角……”
杨毅没说话,目光扫过众人疲惫不堪的模样:连续两场奔袭冲杀,山路崎岖难行,民兵已经没了士气,此刻每个人都气喘吁吁,扶着武器的手隐隐发颤;骑兵胯下的蒙古马也耷拉着耳朵。
他望了望表已经凌晨两点,当即拍板:“传令下去,打扫战场。今天到此为止!”
返程的队伍因为多了二百多匹马的加入,速度快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