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抬眼看向二虎,语气干脆:“去把牛四、牛六、武奎都叫过来,让他们速到这儿来。”
二虎猛地回过神,连忙点头:“好嘞!”说着转身就往外跑,脚步都带起了风。
随后杨毅转向大虎,神色沉了沉:“通知咱所有老战士、老兵,都到他们屋里集合,咱们开个作战会。”
不一会,牛四、牛六、武奎,还有在外操练的几个老兵,全都集中到了茅草棚前。这茅草棚是老兵们睡觉的地方,简陋得很,里面是大通铺,跟东北的大炕似的,连把像样的椅子都没有。
杨毅性子随和,也不讲究,鞋子一脱就上了炕,往草堆上一坐,摆了摆手:“大家都坐,都坐,别客气。”
众人应声,纷纷往炕上挪,但脸上都透着几分局促,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杨毅目光扫过一圈,忽然顿住了——我去,刘月儿怎么也在这?
他伸手指着刘月儿,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月儿,这都是大老爷们的宿舍,臭烘烘的,你不嫌有味啊?”
刘月儿看着他,不说话,只是一脸执拗地往那儿一站,纹丝不动。
杨毅是真上头了,可脑海里突然闪过昨晚的画面:月光洒在她车前的身影,清瘦又倔强。他心里一动,好像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心,对众人说:“你们先在这等一下。”
说着,他翻身下床,蹬上鞋子,上前一把抓住刘月儿的手腕,拉着她就往外走。
这一下,大虎、老兵们还有民兵全懵了——在古代,男女授受不亲,杨毅居然直接抓着人家姑娘的手腕!更何况,刘月儿还是以前城主的女儿,妥妥的大家闺秀,他怎么能这么随意地拉着就走?
刘月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住了,不是害怕,是实打实的震惊,任由他拉着往外走,眼神还停留在被他攥着的手腕上,没回过神来。
出了茅草棚,杨毅才沉声道:“你娘在哪?”
刘月儿这才缓过神,愣愣地回:“在洞里面。”
“走。”杨毅没松手,直接拉着她往刀锋洞走去。
到了洞口,他先收了急脾气,放缓语气,对着里面喊道:“阿姨,在屋吗?我有事想跟您说。”
片刻后,月儿的母亲出现在洞口,脸上带着客气的笑意:“恩公请进来坐。”
杨毅跟着月儿的母亲进了昔日大当家的山洞,手还紧紧攥着刘月儿的手腕没松开。月儿的母亲瞧见这一幕,脸上略过一丝尴尬,连忙转身去搬椅子,故意转移目光,只当没看见。
杨毅没绕弯子,开门见山:“阿姨,我喜欢月儿。”
这话一出,刘月儿瞬间僵在原地,扶着椅子靠背的手都忘了动,抬眼愣愣地看着他,满眼难以置信;月儿的母亲也愣了,手里的椅子差点没端稳:“恩公,你……你刚说什么?”
“我喜欢月儿。”杨毅语气笃定,重复了一遍,“跟你明说,在我来的那个地方,月儿这样的好姑娘几乎找不到了。她的性子、她的执拗,我都喜欢。现在我想……”
说到这儿,他突然语塞——刚想起这时代讲究三书六聘,自己这么直接,是不是太唐突了?后背瞬间冒起一层冷汗。
月儿的母亲缓过神,连忙摆手:“先坐,先坐,我给你们倒茶。”
刘月儿还沉浸在意外的惊喜里,脑子嗡嗡的,完全冲昏了头,任由杨毅拉着。杨毅也不客气,顺势坐下,手却没松开她的手腕,还直接把她硬扯到身边的椅子上。
他心里合计:既然这小姑娘这么执拗,今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想着,他掰开刘月儿的手指,五指交叉,紧紧攥住了她的手。
刘月儿被这举动弄得面红耳赤,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忘了矜持,忘了抽回手,就傻傻地看着他,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杨毅看着她泛红的脸颊,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这儿成亲讲究礼数,三书六聘什么的,我不懂,身边也没个长辈帮着提亲,只能自己来。我是真心喜欢月儿,希望阿姨能答应。”
月儿的母亲还没从震惊中完全回过神,轻声道:“恩公,实不相瞒,月儿来那天就跟我说过,今生今世要给你做牛做马、为奴为婢,我本就不反对——当初我病重,她也是立下过这誓言的。”
她眼角的笑意藏不住,其实心里觉得两人本就般配,只是这事儿来得太突然,完全冲破了她对礼数的认知,一时竟不知道往下说什么。
杨毅咬了咬牙,补了一句:“行,让她做我奴婢、做牛做马都行,我就一个目的——跟您打完招呼,您帮我看着她,让她以后乖乖做我的小女人,听我的话,别总跟着我瞎捣乱。”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刘月儿。她猛地站起身,眼眶泛红,咬着牙道:“你个登……”
“你个登徒子!”刘月儿猛地站起身,眼眶瞬间泛红,声音带着哭腔,又急又气,“你……你竟然这般欺负人!拿我一个女儿家的清白不当回事,说什么做牛做马、瞎捣乱,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话没说完,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
月儿的母亲彻底懵了,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前一秒还好好提亲,怎么突然就哭起来了?这好好的事儿,怎么就闹成这样?
杨毅也慌了,连忙松开她的手,上前一步想劝,语气都乱了:“月儿,我是真喜欢你啊!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没骗你!”
他哪里知道,刘月儿心里早已翻江倒海:刚进门时听到提亲的狂喜,被他说“瞎捣乱”的委屈,再加上这突如其来、毫无铺垫的表白,所有情绪混在一起,怎么也压不住,只能顺着眼泪往外涌。
她越哭越凶,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得梨花带雨,看得杨毅手足无措。
杨毅长这么大,高中时也跟女同学处过一段,那时候的小姑娘顶多偶尔耍耍小性子,哪里见过这般阵仗?他一直盼着能遇到月儿这样执拗又纯粹的姑娘,可真当她在自己面前哭成这样,他瞬间没了章法,嘴里只会重复:“你别哭啊……我真的喜欢你,没骗你……你哭个啥呀?”
他越解释,刘月儿哭得越凶,眼泪像断了线似的,把胸前的衣襟都打湿了。山洞里只剩下她的啜泣声,杨毅急得抓耳挠腮,月儿的母亲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想劝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口。
月儿的母亲看着眼前的杨毅,心里直犯嘀咕:
说他傻吧,可谁不知道,他当初就带了二十多个没经受过训练的民兵泥腿子,就硬生生端了整个土匪窝,这份能耐和胆识,放眼整个地界都找不出第二个;可要说他聪明吧,哪有跟女孩子这么直白表白的?
尤其在这讲究男女授受不亲、礼数繁多的古代,杨毅这番话直白得没半点拐弯,连半分含蓄都没有。她自己身为在教条规矩里长大的女人,听着都觉得面红耳赤,更别说心思纯粹、还被他弄得又喜又委屈的月儿了。
这孩子,打仗带兵是块好料,可对着姑娘家,怎么就这么“一根筋”呢?
杨毅看着丈母娘涨红的脸,再瞧瞧眼前哭得停不下来的月儿,彻底没了章法,一股脑热直接上头——反正他是穿越来的,不懂这时代的条条框框,如今又是山寨的领头人,干脆破罐子破摔、以毒攻毒!
他上前两步,伸出双手,直接托住刘月儿的脸颊,强迫她抬头对着自己,语气又急又沉:“看着我!我就问你两句——你喜不喜欢我?你嫁不嫁我?”
刘月儿瞬间被这举动整蒙了,眼泪都卡在眼眶里,忘了往下掉。她怔怔地看着杨毅近在咫尺的脸,又用余光瞥见旁边站着的娘亲,整个人彻底懵了——哪有这样的?当着亲娘的面,直接托着姑娘家的脸逼问嫁不嫁?
她满眼震惊地盯着杨毅,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杨毅没给她缓冲的机会,又补了一句,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执拗:“行,今天你必须给我答复!你要是嫁,就说‘同意’;你要是不嫁,那你前两天说的,要给我为奴为婢——反正这辈子,我就要你了!”
说完这话,他也顾不上看母女俩的反应,顶着一脑门黑线,转身就冲出了山洞——再待下去,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娘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