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场黄土被风卷着打旋,最后两位拓跋勇士红着眼狂奔,青铜盾牌挡在身前,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响。他们跑得太快,厚重的皮甲与盾牌摩擦出滋滋声,可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同伴接连倒地的惨状在眼前回放,心里只剩“这到底是什么妖法”的惶恐。
杨毅神色凝重,手指紧扣气枪扳机,目光死死盯着盾牌下方的缝隙。钢珠穿不透厚重青铜,他只能精准锁定两人的小腿,可对方奔跑的速度太快,身影在瞄准镜里不断晃动。“啪!”一声轻响,最前面的勇士猛地一顿,右腿突然失力,他跑得太急,身体惯性根本刹不住,整个人腾空飞起,抱着盾牌在黄土上咕噜噜滚出老远,最后瘫在地上哀嚎,小腿处的皮甲已被钢珠击穿,鲜血渗了出来。
仅剩的那名勇士吓得浑身发颤,却依旧举着盾牌往前冲,脚步踉跄却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劲。30米、25米、20米……距离越来越近,瞄准镜的优势逐渐消失,杨毅几乎是凭感觉调整准星,死死盯着盾牌下缘。他心里已经盘算好后备方案:“要是没打中,到了跟前就拔刺刀拼了,解放军的拼刺刀技术,对付这种大块头胜率至少八成。”
“啪!”
最后一声轻响落下时,勇士已冲到离杨毅不足10米处。钢珠精准命中他的膝盖,庞大的身躯瞬间失去平衡,“呲”地一声摔在地上,顺着黄土滑到杨毅脚边,盾牌脱手飞出,发出沉重的撞击声。
教场上死一般的寂静。上万人的看台鸦雀无声,连风吹过旌旗的声响都清晰可闻。百姓们张大嘴巴,眼神里满是极致的惊骇,有人下意识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文武百官僵在席位上,面面相觑,无人能说出一句话;慕容锤猛地站起身,案几上的茶杯被带倒,茶水泼了一地,他却浑然不觉,目光死死黏在杨毅身上,满是震撼与敬畏。
杨毅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心里暗道:“装逼就装个全套!”他抬手将气枪收入空间,指尖划过口袋时,想起了出发前从房车上拆下的车载喇叭——还好当时没嫌麻烦,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下一秒,所有人都看到他手中的黑色物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军绿色的长杆装置,顶端带着三个喇叭状的部件。杨毅将喇叭举到身前,清了清嗓子,声音通过喇叭放大,如同惊雷炸响在空旷的教场:
“天神之下我无敌!天神之上,我一换一”
尾音“一”字拖着长长的颤音,在黄土上空盘旋回荡,“一…”“一…”“一…”
像是山巅长风呼啸,又似惊雷滚过平原,穿透了每个人的耳膜,震得人心头发颤。
“一…”“一…”“一…”
回音在教场的层层看台间反弹,从东到西,从南到北,裹挟着磅礴的气势,一遍又一遍冲刷着在场万人的心神。
没有刀剑交锋的铿锵,没有呐喊助威的喧嚣,只有这道嚣张到极致、霸气到骨子里的回音,在死寂的教场上无限蔓延,仿佛要穿透云霄,传遍整个鲜卑大地。
拓跋凌瘫坐在席位上,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止不住地发抖,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她望着场中央那个身着奇装异服的身影,耳边全是那循环往复的回音,心里只剩一个念头:“他是神!真的是神!”先前所有的不屑、质疑,都在这绝对的实力面前碎成齑粉,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敬畏。
慕容锤站在主位上,胸腔里的热血翻涌不止。他望着杨毅的眼神,早已从最初的试探、接纳,变成了全然的推崇与渴求。“天神之下我无敌……”这句话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眼前不断闪过六位拓跋勇士未及近身便接连倒地的画面,一个念头愈发坚定:“凌儿必须嫁给他!能与这样的‘神仙’联姻,是鲜卑族百年难遇的福泽,哪怕是高攀,也要牢牢抓住!”
就在这极致的寂静与震撼中,皇家看台方向突然闪过一道靓丽的红影——那身影身着大红锦袍,发间银簪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身姿窈窕如柳,奔跑起来的步伐轻盈得像蝴蝶蹁跹。
百姓们虽看不清她的容颜,却被这灵动又决绝的身影牢牢吸引,忍不住低声惊叹:“好美的身段!这是谁家女子?”
红影掠过层层台阶,径直冲向教场中央,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猛地一跃——双脚离地,纤细的双腿顺势夹住杨毅的腰,整个人扑进了他的怀里。
杨毅下意识抬手稳稳接住那温热的身躯,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脂粉香,低头便撞进一双满是星光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