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听闻堡主求见,眉头微挑,沉声道:“让他们进来。”
片刻后,三位身着粗布劲装的汉子走进帐中,个个面带焦灼。为首的张堡主上前一步,抱拳道:“少帅,大事不好!拓跋部的骑兵接连攻占了西边三个小坞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们的人根本抵挡不住!如今他们势头正盛,恐怕下一步就要打过来了,我们实在没办法,只能来求您主持大局!”
杨毅沉声问道:“对方有多少人?”
张堡主咽了口唾沫,急声道:“少帅,拓跋部每次劫坞堡都是精骑,约莫两百来人,个个弓马娴熟,咱们那些坞堡的乡勇根本顶不住!
杨毅指尖摩挲着桌案边缘,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沉声道:“当初你们推我做这名义上的话事人,我就说过,我只挂个名而已。平日里你们各堡自给自足,谁给过我寨子一粒粮食、一头牲口?如今出事了才想起找我撑头——我当初承诺的是慕容氏不会骚扰你们,现在来的是拓跋部,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我这寨子本就不大,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
张堡主脸色一僵,连忙道:“少帅,您只要同意出兵,条件您尽管提!”
“提条件?”杨毅挑眉,语气带着几分嘲弄,“我寨里刚招了一千多个新兵,个个都是没上过战场的毛头小子,连刀都握不稳,你让他们去跟拓跋精骑拼?”
三位堡主对视一眼,心头皆是一阵黑线。一千新兵还嫌少?这在秦岭一带,有百十人就能守住一座坞堡,一千兵足能横着走了!他们早就听说杨毅一直在偷偷扩兵,只是没人敢点破。
为首的李堡主硬着头皮开口:“少帅,只要您肯出兵,我们三堡愿凑出五千石粮食、三十头耕牛,再外加一百匹战马!若是能打退拓跋部,事后我们再各出三百斤铁器、五十副甲胄,供少帅寨中所用!”
听了这话,杨毅紧绷的下颌线稍稍松弛,脸色才算缓和下来,抬眼问道:“那些拓跋骑兵现在在哪里?”
张堡主连忙回道:“回少帅,他们抢下西边的落马堡后就没再动,如今还占着落马堡呢!那地方离咱们这儿也就三十里地,骑兵半个时辰就能到!
杨毅手指重重敲了一下桌面,沉声道:“那行,把你们承诺的粮食、耕牛、战马和铁器甲胄,三日内尽数拉到我寨中。这两天,我便带人手跑一趟落马堡。”
三位堡主闻言,脸上的焦灼瞬间散去,连忙拱手连连称谢:“多谢少帅!多谢少帅!我们这就回去筹备,绝不敢耽误!”说罢,三人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帐外的阳光洒进来,映得他们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夜幕如墨,寒风卷着枯草碎屑掠过秦岭山谷,队伍悄无声息地抵达落马堡外三里处的山坳。他抬手示意队伍停下,意念一动从随身空间拿出无人机,开启后操控着探查堡内情况。
无人机屏幕上清晰传来堡内景象:吊桥未收,堡墙上岗哨歪靠在箭楼立柱上昏昏欲睡,火把的光芒被夜风扯得忽明忽暗,映出墙根下散落的兵器和来不及清理的尸体。主院方向灯火通明,隐约能听到粗犷的呼喝声,数十名拓跋兵围着篝火席地而坐,腰间的弯刀随意丢在一旁,手中酒囊传递着狂饮,显然在攻占坞堡后彻底放松了警惕。杨毅指尖按在无人机操控键上,目光沉凝地对身边的鲜卑禁卫统领低喝:“带你的人摸掉吊桥岗哨,动作干净点,别弄出声响!”统领颔首,挥手示意三十名鲜卑禁卫弓身前行,他们身着黑衣,脚步轻得像掠过草尖的风,朝着吊桥方向潜行而去。
鲜卑禁卫们借着夜色掩护,如鬼魅般逼近吊桥。两名岗哨正缩着脖子打盹,连兵器都斜靠在一旁,一名禁卫突然扑出,捂住岗哨的嘴,弯刀顺势抹过脖颈,另一名则同时解决了另一侧的哨兵,整个过程悄无声息。统领抬手示意,几名禁卫合力放下吊桥,桥面与地面接触时只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响。杨毅见状,对身后的老兵队长低声下令:“带两百老兵分两路翻墙入堡,控制箭楼和东西堡门,切断他们的退路!”老兵队长抱拳应诺,立刻带领队伍抄起备好的云梯,朝着坞堡两侧摸去。
两百老兵分作两队,借着云梯悄无声息地攀上堡墙。箭楼里的拓跋兵还在酣睡,被老兵们手起刀落瞬间解决,随即占据箭楼,架起缴获的弓箭对准堡内。东西堡门的守卫也没能反应过来,便被潜入的老兵控制,沉重的木门被牢牢闩住,彻底断绝了拓跋兵突围的可能。杨毅留在山坳口,目光扫过身后的一千新兵,沉声道:“都握紧飞矛和木杆,守住外围,只要有人冲出来,就用飞矛阻拦,不准放跑一个!”新兵们虽面带紧张,却还是齐齐应了一声,握紧手中的武器,在山坳与坞堡之间形成一道严密的包围圈。
杨毅将无人机收回随身空间,拿出气枪,寒光在夜色中一闪而过。他对身边的鲜卑禁卫统领和剩余百名老兵低喝一声:“随我冲进去,直捣主院!”说罢,率先踏着吊桥冲向坞堡,禁卫和老兵们紧随其后,脚步轻捷却带着雷霆之势。主院内的拓跋兵察觉到动静时,酒意瞬间醒了大半,慌乱中去抓身边的兵器,却早已被冲进来的杨毅等人缠住。杨毅挥枪就刺,三棱军刺划过空气的锐响伴随着拓跋兵的惨叫,鲜卑禁卫的弯刀如圆月般翻飞,老兵们则用铁刀和木遁配合,一步步压缩着敌人的活动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