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不敢耽搁,当即领命而去,调集人手扛起砍刀就往城外赶。议事厅里,两个州府官员面面相觑,脸上的倨傲淡了几分,却仍强装镇定:“杨毅,你少故弄玄虚!就算真有贼寇,也不能作为拒缴供奉的理由!”
杨毅没理会他们,径直走到窗边,望着寨子里忙碌的民兵和远处开垦的田地,语气平静:“我寨守着边境,拓跋部虎视眈眈,土匪四处劫掠,若不是我们拼死抵抗,这一带早就成了焦土。州府不发一兵一卒,不拨一粒粮草,如今倒好,反倒先来催缴供奉?”
这话戳中了官员的要害,两人一时语塞,只能端起茶杯掩饰尴尬。
不到两个时辰,议事厅外就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夹杂着民兵的喝喊。大虎带着人,将几十个装满首级的大筐抬了进来,“哐当”一声放在地上。盖子被掀开的瞬间,密密麻麻的人头滚了出来,拓跋部的发髻、落马堡匪寇的乱发清晰可见,浓烈的血腥味直冲鼻腔,熏得两个官员当场捂住了嘴,脸色惨白如纸。
“大人不是不信吗?”杨毅踢了踢脚下的筐子,声音冷得像冰,“这些都是我寨斩杀的拓跋贼寇和叛乱匪首,一共七百三十四颗,颗颗都能对得上号。现在你告诉我,寨里还有多少余粮银钱能上供?”
两个官员浑身发抖,哪里还敢多言。杨毅转头对大虎吩咐:“把这些人头装上马车,让这两位大人带回州府,给州府大人‘过目’。再带句话——我杨毅守着边境,杀贼护民,没功劳也有苦劳,若再逼我上供,下次送来的,可能就是来催供官员的人头了!”
官员们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跟着民兵去装车,一路都没敢回头。看着他们仓皇离去的背影,大虎走上前:“少帅,这么做会不会彻底得罪州府?”
杨毅冷笑一声:“得罪了又如何?他们不敢来硬的。传下去,让大家抓紧开垦荒地,修缮防御,只要咱根基够稳,谁也别想拿捏我们!”
寨子里的阳光正好,民兵们继续忙碌着,炊烟袅袅升起,一派安稳景象。杨毅靠在门框上,抬手揉了揉眉心,总算能暂时松口气了。
秀兰突然冲进议事厅,急声道:“少帅,月儿姑娘出事了!”
杨逸心头一紧,拔腿就往后院跑,大虎立马跟上。
到了后院车棚前,杨逸愣住:刘母站在车旁,刘月儿蹲在槐树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兰在旁劝着,赵姨正安抚刘母。
刘母看他一眼,沉声道:“恩公,移步舍下一谈。”
进屋坐下,刘母开门见山:“我听说你要娶鲜卑公主慕容凌?”
杨逸后背发凉,心里犯嘀咕:他早知道慕容凌是月儿的杀父仇人,之前见月儿一直不吭声,还以为古代女人都这般隐忍,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没想到刘母竟直接提了出来。
“她是月儿的杀父仇人,也是我的杀夫仇人。”刘母语气坚定,“这事我接受不了。”
杨逸僵在椅上,大虎急忙劝:“娘亲,当时五千铁骑压寨门,少帅是为了护全寨才用这权宜之计啊!”
刘母摇头,眼眶泛红:“我知道恩公的难,可疙瘩解不开,让月儿跟杀父仇人的女人同侍一夫,我死也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