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踩地的脆响，从门外走廊传进来，越来越近。
门框边，斜靠着个高瘦影子。 一身暗红长裙，紧得像蛇皮，裹着那细腰翘臀。妖精似的脸，眼角带着钩子，嘴角那点笑，懒洋洋又勾人。 玉面狐！
她先扫视了一圈。看见地上跪着的胡金山，撇撇嘴，一脸嫌弃。又看了看一旁的黑豹，最后，落到龙霸天那张阴沉的脸上。 “哟~龙爷~这是……想人家啦？”腰一扭，踩着高跟“咔哒咔哒”晃进来。看都没看黑豹和地上那滩烂泥，直接挨着龙霸天坐下，半个身子软绵绵靠过去。
龙霸天黑着的脸，在她靠过来时，松了那么一丝丝。右手习惯性地就摸过去，在她穿着丝袜的大腿上捏了一把。 “死哪儿去了？”他声音里带着怒气，“老子差点折在外头，你倒快活？”
“哎呀~龙爷~您这话，可扎人心啦！”玉面狐嘟起嘴，涂着红指甲的手指在他胸口画圈，媚眼乱飞，“人家不是早说了嘛~身子不舒服。您出门也不带人家。”声音带了点委屈，“您又没有一点信儿，人家这颗心啊，悬着呢~”尾音拖得又长又勾人，“龙爷您呀，是真不疼人~”
龙霸天被她腻歪这一通，火气消了点儿。“行了，回头好好补偿下你。”脸一板，眼神冷得像冰，“这事儿，光靠咱自己人，啃不动了。得找外头的‘朋友’搭把手。” “外头的朋友？”玉面狐桃花眼微睁，恰到好处的惊讶，随即媚笑，“龙爷~对付谁呀？这么大动静？咱黑龙会没人了？” 想到折损的两员大将，龙霸天目眦欲裂，“毒蛇！巨蝎！老子手下最狠的两条狼！一个照面！全他妈栽了！被人活活废了！老子这胳膊！”他猛地一指缠绷带的手臂，声音压着火，“也差点交待在那儿！现在，”他扫了眼黑豹，死死盯住玉面狐，“就剩你俩！再折一个，老子真成光杆了！不能再出岔子！”
听到毒蛇巨蝎的下场，玉面狐那张妖精脸掠过一丝极快的惊诧，眼底深处似有寒芒闪过，转瞬即逝。 她坐直了，脸上那副勾人样儿瞬间收得干干净净，只剩冰冷的锐利，像换了个人。 “毒蛇…巨蝎…”她微微蹙眉，声音冷了，“他俩联手…都栽了？她吸了口气，斩钉截铁，“那这人…至少是顶尖兵王的水平了！十有八九，是从哪个的特殊部队爬出来的…要么就是哪些佣兵团的人！”
“兵王…”龙霸天不断地重复着！
“龙爷，您想请外头什么朋友？”她顺手从龙霸天水杯边抽了支细烟点上，动作优雅里透着股冷劲儿。烟雾升起，模糊了她瞬间变得锐利的眼神。
龙霸天靠回沙发背，手指烦躁地敲击扶手，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乌贼。”他吐出俩字，眼神阴鸷，“乌贼佣兵团的老大，‘老乌贼’霍克。” 玉面狐抽烟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下。 “‘乌贼佣兵团’？”她吐个烟圈。 “嗯。”龙霸天闷哼一声，“早年有点交情。那会儿他们还是个d级小破团，接点脏活累活，勉强糊口。”他像是在回忆，“后来走了狗屎运，听说傍上了个‘S级的佣兵团’。” S级别的？”玉面狐挑眉，显然知道这分量。
“对，‘。”龙霸天语气带了点酸，“霍克那老小子抱上这条粗腿，借势招兵买马，短短几年，愣是把‘乌贼’拉扯成了b级！” 他灌了口凉茶，啧一声：“现在这帮人，装备硬得很，全是好货。手下也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油子，专啃硬骨头。”最后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肉疼。
玉面狐听完，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里，她的眼神带着几分玩味。
“龙爷可以呀。”她轻弹烟灰，红唇微启，
“既然说到等级，‘暗网’上最高是SSS级，神龙见首不见尾。传说那是‘血契天梯’上的超级高手，不过……也只是传说罢了。”
“往下是S级。目前S级的一共只有三个——‘死神镰刀’、‘血隼契约’还有‘光明圣会’。这三个组织也十分神秘，据说首领都是血契天梯排名前三的人物。具体的嘛……我其实也不太清楚。”
“再下来是A级，首领也都是血契天梯排名前十的高手。至于b级、c级、d级这些佣兵团，基本都依附在A级或者S级麾下。当然，等级越高，实力越强，内部的高手自然也就越多。”
龙霸天阴沉着脸听着，玉面狐压低声音，她身体前倾“龙爷，b级…可不是小钱。尤其是他不背后还是个S级别的超级佣兵团啊。”
龙霸天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 “一亿。”清晰地吐出俩字。 “美金。”他顿了顿，补充道，“这还是看在多年认识的份上。按规矩，定金最少先付一半！剩下的，等见到目标脑袋…再结清。”
噗通！ 一声闷响。 旁边刚喘匀气想扶着茶几站起来的胡金山，听到“一亿美金”，膝盖骨像是瞬间化了！ 他双腿彻底软了，像一滩没了骨头的烂泥，重重瘫跪下去！嘴唇哆嗦，眼神空洞绝望！ 一亿美金！七个亿人民币！把他胡金山剁碎了卖肉，也填不上这窟窿！
“胡总，”龙霸天的声音不高，甚至没什么起伏，“这事儿，从头到尾，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替你去找的场子。毒蛇废了，巨蝎废了，老子挂了彩，现在还得出钱请人……”他身体微微前倾，无形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山峦压向胡金山，“怎么？胡总这是…指望我龙某人一个人把这笔账全扛下来？”
胡金山浑身一个激灵，“龙…龙爷！”他哭嚎出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裤裆位置似乎又湿了一块，散发着难闻的骚气，“我…我是真的…没钱了！我最多只能凑出来的…顶破天…顶破天也就五个亿！五个亿啊龙爷！”他一边哭喊一边砰砰磕头，“剩下的两个亿…我就是把老婆孩子卖了…也…也凑不齐了啊！龙爷！求求您…高抬贵手…饶我一条狗命吧！我…我真的是山穷水尽了！”
龙霸天阴沉着脸，看了胡金山足足有十几秒。 终于，那张阴沉的脸上，缓缓地缓缓地扯开一个狰狞的笑容。 “哈！”他短促地笑了一声，笑声里听不出半点温度。
“行！既然胡总你倾家荡产只能挤出五个亿……剩下的那两个亿！”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更加狰狞刺眼，“就当老子…喂了狗了！我龙某人，出了！”
龙霸天从保险箱中取出一部加密的卫星电话。
拨通电话。 短暂的忙音后，听筒里传来一个沙哑低沉的嗓音，带着浓重的异国口音： “喂？” 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办公室的空气，瞬间凝结。 “霍克？我，龙霸天。” 他停顿了一秒，眼神锐利如刀锋割过空气。 “有笔买卖……一亿美金的大生意。接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