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后勤司官署，天色已经黄昏。
诸葛瑾瑜让所有人都退下，自己一个人站在半人高的木箱前。箱盖开着，一千二百两黄金在夕阳下闪着诱人的光。
这就是第一桶金。
有了这笔钱，他就能在新野，甚至整个荆州做很多事了。
“系统，”他在心里默念，“打开商城。”
【系统商城初步解锁。当前可兑换项目：基础类。】
一个半透明的界面在诸葛瑾瑜眼前出现，上面只有孤零零的几个选项。
【初级体能强化液：强化宿主身体机能，提升力量、速度、耐力。售价：100情报值。】
【记忆面包（仿）：临时灌输指定书籍内容，持续十二个时辰。售价：50情报值\/本。】
【忠诚药剂（劣质）：对单一目标使用，有30%几率使其产生初步好感与信任，有10%几率产生反效果。售价：200情报值。】
……又贵又垃圾。
诸葛瑾瑜的眉头皱了起来。那个忠诚药剂简直是个笑话，三成的成功率，还不如自己花点钱去街上收买人心来得实在。
唯一有用的，似乎只有那个初级体能强化液。在这随时可能要跑路的乱世，一副好身板比什么都重要。
“兑换初级体能强化液。”
【指令确认。消耗情报值100点。剩余情报值：-80点。】
负数了？
诸葛瑾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查东吴联络点花了一点，新手任务奖励十点，第一笔交易又奖励十点，总共二十一点。兑换一百点的强化液，自然就成了负数。
【警告：情报值赤字状态下，系统将无法提供任何查询服务。请宿主尽快通过交易补充情报值。】
一支装着淡蓝色液体的玻璃管凭空出现在他手中，看起来很像现代的注射器。他想也没想，就按照系统提示，将那冰凉的液体推进了自己的手臂。
一股暖流瞬间传遍全身，骨头里传来一阵酸麻的刺痛，像是无数蚂蚁在爬。但这股刺痛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舒坦。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这副常年伏案、缺少锻炼的身体正在变强。肌肉紧实了不少，呼吸也更深长了，连一直有些昏沉的脑袋都清醒过来。
他握了握拳，感受着那股多出来的力量，嘴角微微扬起。
很好。有了这笔钱和这副身体，接下来，就该利用那些情报，为自己打造真正的力量了。
他的目光落在那箱黄金上，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
招兵买马动静太大，容易引起兄长和刘备的警觉。但可以换个法子，比如去流民营里，用钱和食物收养一批无家可归的孤儿。
他们没有背景，没有牵挂，只要给他们吃的，给他们尊严和目标，就能让他们变成最听话、最能办事的人。
就像影七一样。
就在他盘算着自己的计划时，一阵平缓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瑾瑜，是我。”
是兄长，诸葛亮的声音。
诸葛瑾瑜心里一紧，面上却很镇定，迅速合上箱盖，用一块大黑布盖住，推到了房间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兄长请进。”
门被推开，诸葛亮一袭白衣，手拿羽扇，慢步走了进来。他的目光温和，却很锐利，不着痕迹的在屋里扫了一圈。
“这么晚了，还在为公务烦心？”他微笑着问，语气就像寻常兄弟间的问候。
“兄长说笑了。新野百废待兴，后勤司更是千头万绪，小弟不敢有丝毫懈怠。”诸葛瑾瑜躬身还礼，姿态谦卑。
“你做得很好。”诸葛亮点点头，走到主位坐下，示意他也坐，“你那套后勤改革的法子，推行没几天，军中风气已经好了很多，钱粮耗用也大大减少。主公今天还跟我称赞，说得了你，比得了一郡的兵还强。”
“都是主公与兄长信任，小弟不过是做了些分内事。”
“不必太谦虚。”诸葛亮话锋一转，随口问道，“说起来，今天军中发生了件趣事，我左思右想，觉得有点奇怪，想听听你的看法。”
来了！
诸葛瑾瑜的心跳漏了一拍，但脸上依旧是恭敬聆听的样子。
“今天下午，我派了一队斥候，沿着瀙水往西探查曹军动向。”诸葛亮一边摇着羽扇，一边慢慢说，“可他们回报，在路上竟发现了一队行踪鬼祟的商旅，两边差点打起来。奇怪的是，那队商旅好像对斥候的路线一清二楚，总能提前避开。”
他的目光落在诸葛瑾瑜脸上，虽然平淡，却像要看穿他一样。
“更奇怪的是，”他继续说，“斥候的巡逻路线，是我昨天才临时定的，除了我和下令的将官，按理说，不该有第三个人知道。瑾瑜，你管后勤，心思细密，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诸葛瑾瑜脑子飞快转动。他知道，只要有一点慌乱，就会被兄长看出来。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恰到好处的皱起眉头，露出一副思索的模样，好像真的在为这事烦恼。
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兄长说的事，确实奇怪。我们军中，竟然有人能提前知道斥候的绝密路线……这不是小事，是通敌啊。”
接着，他话锋一转：“不过，兄长，小弟斗胆猜测，这事……或许不是我们内部出了奸细。”
“哦？”诸葛亮眼里闪过一丝兴趣，“怎么说？”
“兄长请想，”诸葛瑾瑜站起身，开始分析，“我们刚到新野，根基不稳。城里军民虽然感念主公仁德，但里面也不乏身在曹营心在汉……哦不，是身在汉营心在曹的人。”
他故意说错一个词，又立刻纠正，让自己看起来只是个思路快但偶尔口误的年轻人。
“兄长指的是……荆州旧部？”诸葛亮顺着他的话问。
“正是！”诸葛瑾瑜一拍手掌，像是找到了关键，“刘景升虽然死了，但蔡瑁、蒯越那些人在荆州经营多年，党羽遍地都是。这些人对主公来荆州，本来就心里不舒服。现在曹操大军压境，他们暗中和曹军勾结，出卖我们的情报来保全自己，不是很正常吗？”
诸葛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手里的羽扇也停了。
诸葛瑾瑜知道，光有猜测还不够，必须拿出“证据”。
“兄长，您还记得前几天，我跟您汇报的军械库账目吗？”他继续说，“有一批本该封存的旧弓弩，无缘无故少了一百多张。当时我以为是账目出了错，但现在想想，会不会是有人监守自盗，偷运出去，卖给了那些有二心的人？”
“而且，”他加重了语气，向前一步，压低声音，“据小弟这几天整顿后勤时听说，城中守备校尉李严，是蔡瑁的外甥。平时就跟军中几个荆州籍的军官来往密切，说话时，常有对主公不敬的意思。”
他甚至直接说出了一个名字。这个李严，确实是蔡瑁的外甥，也的确因为被边缘化而心怀不满。这些都是他从后勤司的人事档案里轻易查到的。
“兄长，”诸葛瑾瑜最后躬身一拜，脸上带着义愤，“这事关系到我军生死，绝不能放过！小弟恳请兄长立刻下令，彻查李严等人，清除内部的隐患！”
议事厅里，陷入了长久的安静。
只有窗外的风，吹得竹叶沙沙的响。
过了好一会儿，诸葛亮才重新摇起羽扇，脸上锋利的神色缓和下来，露出了一丝赞许的微笑。
“瑾瑜，你长大了。”他温和的说，“能从一件小事，看到这么深的隐患，你的敏锐，不在我之下。”
他站起身，拍了拍诸葛瑾瑜的肩膀：“你说的这事，我会立刻禀报主公，着手调查。这事，你做得很好。”
“为兄长分忧，是小弟分内之事。”诸葛瑾瑜谦恭的回答，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天色不早了，你公务繁忙，也早点歇着吧。”诸葛亮说完，就转身朝外走去。
就在他快要迈出门槛时，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对了，瑾瑜。”他背对着诸葛瑾瑜，声音平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你今天去城西土地庙，可曾为你兄嫂，也求了一道平安符？”
诸葛瑾瑜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
他浑身一僵，血液都好像不流了。
他去土地庙取黄金的事，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兄长怎么会知道？！不，不可能！他肯定是随便提一句，在诈我！
无数念头瞬间闪过。诸葛瑾瑜强行镇定下来，脸上挤出一个自然的笑容。
“兄长说笑了，小弟今天一直在官署整理账目，没出过门。兄长要是不信，可以问门口的卫兵。”他回答的很从容，像是在说一件平常小事。
门口的卫兵，早被他用几吊钱收买了，自然会为他作证。
门外，诸葛亮沉默了片刻。
“是吗？”他轻声说，“那便是我记错了。”
说完，他再没停留，身影消失在了夜色里。
直到那熟悉的脚步声彻底听不见了，诸葛瑾瑜才感到后背一阵冰凉。
他伸出手，才发现自己的手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全是冷汗。
但最后那个问题，让他瞬间清醒过来，如坠冰窟。
他的兄长，诸葛亮……比他想象的要厉害得多。
诸葛亮并不知道他去干了什么，但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一举一动。他在用这种方式敲打自己，警告自己。
“呼……”
诸葛瑾瑜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走到角落，掀开了那块黑布。
箱子里的黄金依旧金灿灿的。
但在他眼里，这不只是钱，更是能让他在这群顶级历史人物身边活下去的力量，是他唯一的依靠。
他必须更快，更强。
在兄长找到真正的证据之前，建立起足以自保，甚至反过来掌控局面的力量。
他的眼神，变得比夜色还要冰冷、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