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短信像一条冰冷的蛇，缠绕在裳玥的心头。她立刻回拨电话，却发现是空号。
“游戏才刚刚开始...”她低声重复着这句话，眼神逐渐变得锐利。好啊，既然有人想玩游戏，那她就奉陪到底，只不过，这次的游戏规则得由她来定。
第二天早上十点，裳玥准时踏入蓝湾咖啡馆。这家店位于一栋摩天大楼的顶层，四面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私密性极好的卡座确保了谈话不会被偷听。
江珩已经在那里等候，今日他穿着深蓝色休闲西装，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多了几分随性。
“你看起来很精神，”他为裳玥拉开椅子，“昨晚休息得还好吗？”
裳玥将手机放在桌上，调出那条短信推到他面前：“收到这个之后，你觉得我能休息得好吗？”
江珩看完短信，眼神微凝：“查过来源了吗？”
“空号，追踪不到。”裳玥接过侍者递来的菜单，点了杯拿铁，姿态从容得像是在讨论天气，“所以，江先生，或者说——同为穿越者的江先生，你是不是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珩微微一愣，随即轻笑：“你比我想象中更直接。”
“生命受到威胁时，我没时间兜圈子。”裳玥直视他的眼睛，“你知道这条短信是谁发的吗？是这个世界原本的角色，还是像我们一样的...异常存在？”
侍者送上咖啡后，江珩才缓缓开口：“关于这一点，我并不确定。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经历——我是在三个月前来到这个世界的，醒来就成了江珩。和你的情况类似，我读过这本小说，知道大致剧情。”
“三个月前？”裳玥敏锐地捕捉到这个时间点，“那时原着剧情还没正式开始，墨擎宇和白柔刚刚相遇。”
江珩点头：“是的，我一直在等待你的出现。根据我的观察，这个世界并非完全按照原着运行，它有自己的逻辑和规则。而且，似乎不止我们两个‘外来者’。”
裳玥搅拌着咖啡，沉思片刻：“你为什么要找我合作？据我所知，在原着结尾，你收购了墨氏，是最大的赢家。按照原剧情走，对你不是更有利吗？”
“如果这只是一本小说，或许是的。”江珩的表情变得严肃，“但我怀疑，这个世界远不止如此。而且，原着中的江珩，结局也并不美好。”
裳玥回忆了一下，确实，小说结尾只写到江珩成功收购墨氏，成为商界新贵，却没有详细交代他的后续。
“什么意思？”
江珩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裳玥：“这是我这三个月来调查的结果。在原着剧情之外，这个世界还发生过多次类似‘角色觉醒’的事件，而那些觉醒者...最后都消失了。”
裳玥翻阅着文件，背后渐渐渗出冷汗。资料显示，近二十年来，至少有七个人物出现过性格突变、预知未来等异常行为，而后又突然恢复正常，或者干脆从这个世界消失。
“消失是什么意思？”她声音干涩地问。
“有的是意外死亡，有的是突发精神疾病被送进疗养院，有的则是直接人间蒸发。”江珩压低声音，“最可怕的是，在他们消失后，周围的人都会自动合理化他们的消失，仿佛他们从来就不应该存在一样。”
裳玥突然想起原着中裳玥的结局——被送进精神病院，含恨而终。这与江珩描述的“觉醒者”结局何其相似！
“所以，我们一旦ooc得太明显，就会被这个世界‘修正’？”她得出这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结论。
“聪明。”江珩赞赏地点头，“但有趣的是，我们的出现本身就已经改变了剧情，却至今没有被‘修正’。这说明要么规则发生了变化，要么...”
“要么我们被允许存在，是为了某种目的。”裳玥接上他的话。
两人陷入沉默，各自消化着这个惊人的猜测。
良久，裳玥突然问道：“在你的调查中，有没有发现一个叫‘系统’的东西？”
这是她昨晚辗转反侧时想到的可能性。既然这是小说世界，那会不会像某些网文写的那样，存在一个维持世界运行的系统？
江珩眼中闪过惊讶：“你也有？”
“也？”裳玥敏锐地抓住这个字。
江珩解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上方一个若隐若现的银色纹身：“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出现的，它偶尔会给我发布任务，完成任务可以获得奖励，失败则有惩罚。”
裳玥怔住了：“我没有这种东西。”
这次轮到江珩惊讶了：“你没有系统？那你是怎么...”
“我是完全自由的。”裳玥突然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明悟，“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收到那条短信。在游戏里，不受控制的玩家总是最先被清除的对象。”
江珩的表情变得凝重：“如果是这样，你就更危险了。”
“未必。”裳玥反而笑了，那笑容自信而耀眼，“没有系统，意味着没有人能通过系统监控我、控制我。我是完全独立的存在。”
她端起咖啡一饮而尽，姿态决绝：“既然有人想玩游戏，那我就陪他们玩到底。不过，游戏规则得由我来定。”
江珩凝视着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你打算怎么做？”
“首先，我们要主动出击。”裳玥拿出手机，调出一份资料，“这是白柔的全部背景，包括她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在原着中，她后期才被曝光其实是个冒牌货，真正应该继承白家财产的是另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江珩挑眉：“你打算提前曝光她？”
“不，那样太便宜她了。”裳玥的笑容带着冷意，“我要让她亲眼看着自己想要的一切，被那个她最看不起的私生女夺走。”
“然后呢？”
“然后，”裳玥目光锐利，“我们要找出这个世界的真相。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穿越者？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最终目的是什么？”
江珩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你不怕我吗？也许我和发短信的人是一伙的。”
裳玥轻笑：“如果你要害我，昨晚就不会提醒我墨擎宇的动向，今天也不会告诉我这么多内幕。况且...”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你不是我的敌人，江珩。”
江珩的喉结微微滚动，最终化作一个真诚的微笑：“谢谢你的信任。那么，合作愉快，盟友。”
两人握手达成协议，那一刻，仿佛有无形的契约在他们之间形成。
离开咖啡馆前，裳玥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江珩说：“对了，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教我如何识别其他穿越者。”裳玥的眼神坚定，“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很多像我们一样的人，那我们要么把他们变成盟友，要么...在他们成为敌人前先发制人。”
江珩点头：“明智之举。事实上，我已经发现了一些可疑人物，正准备调查。”
“算我一个。”裳玥毫不犹豫地说。
就在他们分别之际，裳玥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裳明辉的来电。
“玥玥，你在哪里？立刻回来，出大事了！”裳明辉的声音前所未有的紧张。
“怎么了爸爸？”
“墨擎宇的父亲刚才突发心脏病住院，墨氏股价暴跌！而且...”裳明辉顿了顿，声音低沉，“墨老爷子昏迷前指认，下毒的人是你。”
裳玥的血液瞬间冰冷——剧情竟然以这种方式加速了！在原着中，这段下毒剧情是在中期才发生的，而且是白柔栽赃给裳玥的关键情节！
“我马上回来。”她挂断电话，与江珩交换了一个眼神。
“游戏开始了。”江珩轻声说。
“不，”裳玥纠正他，眼中燃起斗志，“是反击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