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蛮有火药,我们有火炮!
他们想踩着我们的尸骨入关,也要看看牙够不够硬!”
骆辰的声音掷地有声,“从今日起,我们不再是某一个人的兵,我们是守土护民的边军!
守住这赤城,守住身后的万千百姓,这才是我们该做的!”
军士们脸上的怨愤渐渐褪去,攥紧的拳头里重新燃起怒火,只是这怒火不再是悲愤,而是破釜沉舟的决绝。
向云高声应和:“愿听将军号令!死守边关,绝不退缩!”
骆辰望着重燃斗志的将士们,满意的点了点头。
“传令下去。”骆辰转身,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三更时分,听我号令,火炮齐发,先轰了他们的粮草营。”
“是!”众人大声领命。
骆辰看着这些人离开,嘴角微微翘起,
秦王既然要和他斗,那就斗。
三更的梆子声刚过,赤城外突然响起震天的轰鸣。
八道火光从暗堡里窜出,拖着长长的焰尾砸向北蛮营帐,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北蛮的粮草营瞬间成了火海,干燥的牧草引着火焰蔓延,连带着旁边的马厩也烧了起来,受惊的战马嘶鸣着冲撞,整个营地乱成一锅粥。
“怎么回事?!”北蛮可汗从睡梦中惊醒,披衣冲出大帐,就看见东边火光冲天,隐约还能听见己方士兵的惨叫。
“可汗!是火炮!赤城的火炮!他们竟然将火炮藏在了旁边的山头上!”
“怎么可能,哪怕在旁边山头他们的火炮也不应该打到这里啊?”
可是事实是镇北军的火炮轻松的打到粮草营。
有亲兵连滚带爬地跑来,“咱们的粮草……全烧没了!”
可汗脸色煞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里的山头我们不是搜查过吗?”
“一定是暗堡,他们早就在那里挖好了暗堡然后隐藏了起来,否则我们不会发现不了!”
可汗脸色阴沉的可怕,他还是小看了骆辰的阴险。
暗堡还有那远距离的火炮,看着两面山头依旧发出怒吼的火炮,可汗没来由的升起了一股无力感。
在这种大杀器面前,他们的骑兵还能称王称霸吗?
曾经的十万骑兵就能压着大宁百万人打的场景还会重现吗?
他没有想到自己在谋算骆辰的同时,这个家伙也早就做好了和他们翻脸的准备。
那暗堡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一定是早就开始动工了。
所以从一开始骆辰就在防着他们北蛮人。
“叫古力那个蠢货过来!”可汗大声道。
“可汗,古力统领已经死了,被火炮炸死的!”
可汗一口气没有上来:“死了也是活该,蠢货一个,竟然让骆辰在眼皮子底下做了这么大的动作都不知道!”
北蛮可汗看向赤城的方向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收到密报,本以为骆辰粮草断绝,撑不了几日,这才大胆出兵,没想到对方竟藏着这么多大杀器。
“该死,来人啊,立刻攻打赤城,这次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必须将火药卖到他的城墙下,我倒想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北蛮可汗此时有些歇斯底里。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有人高喊:“可汗要弃我们而去了!他早就备好了退路!”
这声喊像一盆冷水浇进热油里。
本就慌乱的士兵顿时炸了营,有人开始往营外跑,有人拔出刀砍向自己人,混乱中,不知是谁放了一支冷箭,正中可汗的左臂。
“抓住造谣者!”可汗捂着伤口怒吼。
可是此时战斗正酣,那人喊一声就没有了踪影,去哪里找什么造谣者?
“可汗,我们现在必须撤退了!”守护可汗的可都是血狼卫,是北蛮一等一的好手。
也就是他们及时救援,那可汗只是受了点轻伤,要不然那一箭绝对能要了他的命。
如今可汗受了伤,为了以防万一只能撤退了。
血狼卫护住北蛮可汗,边打边退。只要可汗没有死,到了天明他们自然会卷土重来。
赤城的城楼上,骆辰看着下方混乱的敌营,对向云道:“让韩总兵那边按原计划行动,绕到北蛮后方,断他们的退路。”
“将军,韩总兵真的会来吗?”向云还有些担心。
毕竟韩总兵不归他们调遣,骆辰直接给韩总兵下令,韩总兵不知道能不能接受。
再说这次骆辰还强制征调了其他三府的府兵,这可是不被允许的,虽然这是战时,骆辰身为镇北将军有这个权力。
不过现在的京都的情况很特殊,这个权力也会变成罪名。
骆辰望着天边渐亮的鱼肚白,声音沉稳如石:“他们会来的。别忘记了边疆有失,韩总兵也逃脱不了干系。”
韩总兵可是前朝老臣,虽然人不怎么样,对自己也有意见。
但是只要他对大宁还有忠心,还想继续做总兵,他必然会出兵。
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北蛮攻打赤城而没有丝毫的反应,要是如此,这次无论结果如何,他这个总兵都坐不安稳了。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北蛮大军后方突然传来厮杀声。
三州府兵如同神兵天降,从两侧的山谷里冲出来,手里的长刀映着晨光,砍向那些正在溃逃的北蛮士兵。
骆辰冷笑一声,“这韩总兵还不算太蠢,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也是捞取战功的机会。”
有北蛮士兵大喊道:“是援兵!大宁的援兵!”
密密麻麻的大宁官兵向着北蛮兵扑来,场面极为有视觉冲击力。
北蛮士兵彻底慌了,火炮声让他们的战马受惊,此时他们有很大一部分是是没有战马的,这让他们成了边军首先攻击的对象。
再加上他们没了粮草,此刻腹背受敌,哪里还有恋战之心?跑的慢的纷纷扔下兵器跪地投降。
跑的快的向着草原深处跑,幸运的话抓一匹战马还能回去。
可汗看着大势已去,咬着牙翻身上马,带着残部往西北方向逃去。
他回头望了一眼火光未熄的营地,又看了看高耸的赤城,眼中满是不甘——他到死都想不明白,明明骆辰该是瓮中之鳖,怎么突然就变成了手握屠刀的猎人?
难道是秦王欺骗了他?
“该死的骆辰,该死的大宁人,我早晚会找你们算账的!”
北蛮可汗满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