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章不仅是他的恩师,更是对自己掏心掏肺,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真心为自己好的人。
这份恩情,他可是铭记在心的。
如果秦王这次真的对老师动手了,那么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弄死秦王,为老师报仇。
左右不就是反贼吗?
如果自己成了皇帝,那么秦王就是贩子了,史书可从来都是胜利者来书写的。
一行人快马加鞭,刚行至街角,却见一队禁军拦在前方,为首之人正是秦王麾下的心腹将领。
那将领道:“骆将军,奉秦王殿下之命,天牢禁地,非陛下手谕不得靠近。”
骆辰冷笑一声,马鞭直指对方:“太后懿旨已明,本将军身无罪名,如今要去探望恩师,你也敢拦?”
“末将只听秦王殿下号令!”那将军挥手,禁军立刻拔刀出鞘,阵型严整。
骆辰的护卫见状,当即抽出腰间佩刀,杀气腾腾。
北疆精锐常年与蛮族厮杀,身上的悍勇之气绝非京都禁军可比,不过片刻,禁军便已面露怯色。
“让开。”
骆辰语气低沉严肃,催马向前。
坐骑嘶鸣一声,前蹄扬起。
禁军被那股凶悍的威压逼得后退半步,心中暗惊,传闻骆辰在北疆杀敌如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可他若是让开,秦王定然不会饶了他。
那将军此时也是陷入了挣扎当中。
而这时骆辰眼神里凶光已经弥漫开来,他没有耐心了。
他的手已经缓缓抬起,现在他可是大胜回来的将军,将眼前的人杀了,也是自己在诛杀叛逆。
就凭他开疆拓土的战功,谁敢不服?
就在僵持之际,一人骑着马疾驰而来,高声道:“太后口谕——准镇边将军骆辰前往天牢探望林芝章,任何人不得阻拦!”
来人赫然是安康公主。
骆辰看着忽然出现的安康公主也是愕然,随即恍然,原来是安康公主说服了太后帮助自己的。
没想到这个刁蛮任性的公主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那拦着骆辰的那个将军脸色骤变,握着刀柄的手微微颤抖。
太后口谕,太后竟然接连两次出手,显然是铁了心要保骆辰,他若是再执意阻拦,便是抗旨不遵。
无奈之下,他只能先给安康行礼,然后咬牙挥手:“让开!”
禁军们纷纷收刀,让出一条通路。
骆辰对着安康颔首致谢,安康道:“你抓紧去看林大人吧,我们找时间再聊。”
骆辰点头随即策马穿过人群,直奔天牢而去。
天牢之内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霉味。
林芝章被关在最深处的牢房,手脚镣铐锁着,身上的儒衫早已沾满尘土,却依旧坐得笔直,手中捧着一卷残破的书简,神色淡然。
“老师!”骆辰快步上前,望着牢中苍老了许多的恩师,心中没来由的有些憋闷。
林芝章抬起头,见到骆辰,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随即又沉了下来:“你怎么来了?秦王对你虎视眈眈,你此刻不该以身犯险。”
林芝章不是傻子,通过外面的只言片语他早就推测出,自己被无缘无故的以通敌叛国的罪名被抓进来,对方对付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这个学生。
“学生无能,让老师受此委屈。”骆辰握紧拳头,“学生定会想办法救老师出去,秦王加诸在您身上的罪名,学生也会一一洗刷。”
“不必。”林芝章轻轻摇头,“秦王此举,看似针对老夫,实则是为了离间你与陛下的关系,更是为了动摇北疆的军心。
你如今手握重兵,切不可冲动行事,否则便中了他的圈套。”
骆辰哂笑一声,他怎么会不知道秦王的意思?
“学生明白。只是皇帝病重,这次太后虽出手相助,却未必是真心护着学生,这京都局势错综复杂的很啊!”
林芝章目光深邃:“太后此举,一来是为了江山安稳,二来……想必是有人在她面前说了情。
你只需记住,守住北疆,便是守住了你的根基。
至于京都之事,静观其变,待陛下醒来,一切自会有分晓。”
骆辰觉得自己的老师还是有些太天真了。
这个情况下,陛下能不能醒来,陛下说的不算了,秦王说的算。
骆辰提醒道:“陛下的病学生总觉得蹊跷,恐怕与秦王和皇贵妃脱不了干系。
如果皇贵妃不倒,陛下想要醒来恐怕不容易!”
林芝章闻言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低声道:“老夫也有所察觉。只是当初皇贵妃深得陛下宠爱,皇贵妃这些年暗中培养了不少势力。
秦王急于上位,自然会借着皇贵妃的力量。
现在皇帝对秦王有些失望,皇贵妃为了保住秦王的位置可能会铤而走险。
你如今要做的,便是尽快查清陛下病重的真相,扳倒皇贵妃,同时保护好自己。
老夫在这牢中,一时半会儿暂无性命之忧,秦王还需要用老夫来牵制你。”
骆辰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盘算。
他从怀中取出一瓶疗伤药膏,递到牢中:“老师,这是北疆特有的金疮药,您先用来擦拭伤口。
学生这就去查陛下病重的缘由,同时联络朝中忠于陛下的大臣,待时机成熟,便来救您出去。”
林芝章接过药膏,望着骆辰的背影,眼中满是期许与担忧。他轻声道:“切记,凡事三思而后行,莫要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骆辰脚步一顿,回头颔首:“学生谨记老师教诲。”
走出天牢,阳光依旧刺眼,骆辰却已褪去了方才的急躁。
老师有一句话说对了,那就是自己只要不倒,老师就是安全的,对方还需要老师来牵制他,不敢真的对老师如何。最多受点皮肉之苦。
他翻身上马,目光望向皇宫的方向,“秦王、皇贵妃,你们给我等着。”
他对着身后的护卫吩咐道:“立刻派人暗中调查皇贵妃近期的动向,尤其是她与御医的接触。
另外,联络老太师府,告知老太师,学生骆辰有要事相商。”
当初他的那篇策论是老太师力排众议提为了头等,这么说他也算的上是老太师的门生。
“是,将军!”护卫下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