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拍摄结束后，阳光逐渐变得温暖。林宇与苏瑶在大树荫下简单休息了一会儿，喝了口水，确认好设备后，继续启程前往下一位采访对象的地点。
苏瑶拿出资料，指着其中一页：“第四位采访对象，是数学系的研究生——程允。”
林宇抬头：“数学系？风格会不会跟刚才的歌手差太多？”
“正好相反。”苏瑶轻轻晃着手中的资料，“他很有趣，是那种‘越理科越浪漫’的类型。”
林宇挑眉：“数学也能浪漫？”
苏瑶认真地点头：“他说，‘数学里的逻辑，也是一种温柔的秩序’。你不觉得这种话……很特别吗？”
林宇看了她一眼：“特别倒是特别，但你刚才那种眼神，像是在夸一个人很帅。”
“我没有！”苏瑶立刻反驳。
林宇慢悠悠：“哦。”
苏瑶被他看得耳根发热：“你……你别乱想。”
“我没有乱想。”他靠近她半步，声音轻轻的，“我就是在吃点小醋。”
苏瑶：“林宇！”
林宇轻笑，被她的反应逗得心情更好：“走吧小导演，你再这样害羞，我们要来不及采访啦。”
苏瑶瞪了他一眼，但嘴角却忍不住弯起来。
程允约在图书馆东侧自习区的角落。
当两人推门进去时，整层楼都静得能听见翻书声。
程允坐在窗边，一身干净的白衬衣，面前堆着厚厚的笔记和公式。他的神情专注，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苏瑶压低声音：“是他没错。”
林宇点头：“确实……很有学霸的气质。”
他们走近时，程允抬头，看见两人后站起身：“你们是……社团的同学吗？”
“对，我们来进行采访拍摄。”苏瑶轻声说。
程允礼貌地点头，然后小声问：“需要我换个地方吗？这里太安静，你们可能不方便讲话。”
林宇看了看光线，又看了看他的位置：“不，我们就在这儿。你坐着的时候，窗外的光落在你笔记上，很适合拍。”
程允微微怔住：“哦……好。”
林宇开始拍摄时，程允重新坐回窗边，继续他的笔记。
阳光从右侧照进来，照亮他认真写下公式的每一笔。吊灯的亮度与自然光混合，画面静谧又克制，完全是另一种风格的美。
苏瑶悄悄看了几秒，忍不住小声说：“他写字好漂亮。”
林宇没有抬头：“我写的也不丑。”
苏瑶：“……我没说丑啊。”
林宇淡淡：“但你夸他了。”
苏瑶顿住，转头瞪他——结果对上他像是在忍笑的表情。
她一下意识到他又在故意吃醋。
“你——”
林宇轻声：“嘘，小声点，我在录音。”
苏瑶气得想推他，可又因为是在图书馆，只能生闷气。那一瞬，她甚至怀疑——林宇比高中时未来得更快了。
拍摄结束后，他们转移到空教室进行采访。
程允端坐着，看上去依旧有点拘谨。
苏瑶打开录音笔：“程允学长，我们想问第一个问题——你最初为什么会喜欢数学？”
程允思考了一下，然后轻声回答：“可能因为……数学是我能确定的东西。”
苏瑶点头：“确定？”
“对。”他抚过桌上的笔记，“在数学世界里，只要你找到证据、推导清楚，那么一个命题就永远成立，不会被情绪影响，也不会轻易改变。”
林宇微微一愣，觉得这句话很适合剪进正式片里。
苏瑶继续问：“那数学会让你觉得孤独吗？”
程允摇头：“不会。因为每个难题被解开时，我都会觉得受到了世界的回应。”
苏瑶怔住。
那句话，让她突然觉得数学……好像真的有点浪漫。
林宇侧眼看她，轻轻皱眉。——又来了，又是那种“被打动的眼神”。
他轻 cough一声。
苏瑶立即回神：“那……你觉得大学生活里，数学给你的最大意义是什么？”
程允笑了笑：“教我找到属于自己的节奏吧。”
“节奏？”
“别人跑得快，我就慢一点；别人太吵，我就安静一点。”他说得温和，“数学告诉我，不必和别人比，只要坚持向前，就会看到属于自己的解答。”
苏瑶轻轻吸了一口气。
林宇放下相机：“这段……说得非常好。”
采访结束后，他们一起走出图书馆。午后的风有些凉，但带着树叶的清香。
程允背上书包：“那……拍摄就先这样吗？”
“非常够了。”苏瑶点头，“谢谢你，程学长。”
“不客气。”
程允要离开时，却突然转头：“你们做的宣传片……加油。大学四年，能留下点什么，是很珍贵的事。”
说完，他便离开了。
苏瑶望着他的背影：“他真的，是很温柔的理科生。”
林宇把相机包换到另一侧肩膀：“温柔是不错，但你能不能别每次采访都露出‘我被感动了’的表情？”
“啊？”
林宇低声：“我会吃醋。”
苏瑶顿住。风轻轻吹过她的长发。
她红着脸：“……那你以后也不要老是嘲笑我。”
林宇轻笑：“好，那换成——”
他顿了一下，靠近她耳边：“独占你。”
苏瑶：“！！”
她连忙往后退一步，耳朵红得像染了夕阳：“林宇！现在是工作时间！”
林宇无辜：“我也只是说说啊。”
苏瑶不敢直视他，只能背过身：“走啦，下一个采访对象还等着我们呢。”
林宇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缓慢勾起。——她害羞的样子，是他拍过的所有画面里最想收藏的。
两人一起踏上前往第五位采访对象的路。
阳光洒下，树影摇曳。而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在一点一点靠得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