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雾气彻底裹住冰原时,连阳光都透不进来。剑铭的睫毛上结了层薄霜,霜花下的视线里,满是爬动的蛊虫 —— 这些虫子比之前的毒蛛更诡异,身体一半是黑绿色的血肉,一半是银白色的金属壳,爬过冰层时会留下 “滋滋” 的腐蚀声,还会喷出细小的金属丝,缠在人的脚踝上,越收越紧。
“这些金属丝能吸灵力!” 汪雨幕的脚踝已经被缠了两根,淡蓝色的灵力顺着金属丝往外流,她挥剑斩断一根,另一根却已经钻进了裤腿,“得先找到阵眼,不然我们的灵力迟早被吸光!”
龙战从腰间摸出短刀 —— 长枪被冻住后还插在远处的黑雾里,他蹲下身,用刀背刮了刮冰层上的鸦骨纹,金属碎屑粘在刀背上,竟顺着纹路往一个方向飘:“阵眼在动!这些金属碎屑在往黑雾中心聚!” 他抬头望向黑雾最浓的地方,那里隐约有暗红色的光在闪烁,“应该在鬼头信长脚下!”
凝冰羽扶着建国往后退,建国的脸色突然变得潮红,他捂着心口,指节泛白:“我…… 我能感觉到阵纹的流动,和我体内的毒纹…… 是一样的频率。” 他突然指向左侧,“那边!阵眼刚才往那边移了!它在跟着鬼头信长的脚步动!”
剑铭心里一动,引灵令在掌心微微发烫,他尝试将风系灵力注入令牌,淡金光纹终于亮了些,顺着他的指尖蔓延到手臂,形成一道淡青色的风旋。风旋吹过冰层,卷起的金属碎屑突然悬在空中,朝着黑雾中心飞去 —— 那里的暗红色光果然动了,像是在躲避风旋的牵引。
“找到了!” 剑铭大喊,他操控风旋朝着暗红色光的方向飞去,风旋沿途卷起更多的蛊虫,却被虫子身上的金属壳反弹回来,“这些蛊虫的金属壳能挡风刃!”
汪雨幕立刻跟上,法剑上凝聚出冰棱,冰棱顶端裹着一层淡蓝色的灵力:“我来冻住它们的壳!你趁机攻击阵眼!” 她挥剑将冰棱掷出,冰棱砸在蛊虫的金属壳上,瞬间冻结成一层薄冰,虽然很快就被虫子体内的热量融化,却给了剑铭喘息的机会。
龙战握着短刀冲在最前面,刀光闪过,斩断缠向建国脚踝的金属丝:“凝冰羽,你护住建国!我来开路!” 他的手臂上已经被金属丝划了几道口子,伤口处渗出的血珠一接触空气,就被黑雾里的蛊虫盯上,几只细小的虫子朝着伤口爬来。
凝冰羽赶紧挥出冰棱,将虫子冻在半空中:“龙战,别让伤口沾到黑雾!里面有蛊虫卵!” 她的灵力消耗越来越大,指尖的冰蓝光开始闪烁,“剑铭,快点!我们撑不了多久!”
剑铭深吸一口气,将引灵令举过头顶,风系灵力在周身凝聚成一道旋转的风墙,风墙卷起的雪粒和金属碎屑形成一道淡青色的龙卷风,直逼黑雾中心的阵眼。鬼头信长的声音从黑雾里传来,带着金属共鸣的冷笑:“以为找到阵眼就能破阵?太天真了。”
暗红色的光突然暴涨,冰层上的鸦骨纹开始变异,原本的三足乌鸦图案变成了双头鸦,每只鸦嘴里都吐出黑绿色的黏液,黏液落在地上,瞬间孵化出更多的蛊虫,这些虫子的金属壳更厚,还长着尖锐的爪子,能在冰层上划出深沟。
“阵纹进化了!” 建国的脸色变得惨白,体内的毒纹开始疯狂蠕动,“它们在吸收我的毒素!阵眼的力量越来越强了!”
剑铭的风墙被新孵化的蛊虫撞得晃动起来,他感觉胸口一阵闷痛,一口鲜血涌到喉咙口,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引灵令的光纹突然黯淡下去,像是被阵眼的力量压制:“不行,我的灵力不够……”
“我帮你!” 汪雨幕突然冲到他身边,将手掌按在他的后背,淡蓝色的冰系灵力顺着他的脊椎往上流,与他的风系灵力融合在一起,“风借冰势,冰助风威!我们一起引导引灵令!”
两股灵力在剑铭体内交汇,引灵令突然发出 “嗡” 的轻响,淡金光纹瞬间暴涨,风墙外围裹上了一层淡蓝色的冰壳,形成一道冰风龙卷,卷过之处,蛊虫的金属壳被冰壳冻裂,风刃趁机斩断虫子的躯体。
“就是现在!” 剑铭操控冰风龙卷朝着阵眼冲去,龙卷风穿过黑雾,终于看清了阵眼的真面目 —— 那是一个半尺见方的金属盘,盘上刻着鸦骨纹,与鬼头信长左手的令牌一模一样,金属盘连接着无数细小的金属丝,延伸到冰层下,与黏液和蛊虫相连。
冰风龙卷撞在金属盘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金属盘上的鸦骨纹开始褪色,冰层下的黏液停止了流动,蛊虫也渐渐停止了爬动。众人松了口气,以为阵要破了,却突然听到鬼头信长的狂笑:“不错不错,居然能逼我用第二形态的力量!”
黑雾突然剧烈翻滚,鬼头信长的身影从黑雾里显现出来 —— 他的将军铠已经裂开,露出里面的机械骨骼,骨骼上缠绕着蛊虫触须,触须末端连接着金属盘,胸口的军蛊核心发出暗红色的强光,右眼的齿轮转动得飞快,连青铜面具上都爬满了蛊纹。
“第二形态,械蛊共生体。” 他抬手一挥,机械骨骼上的触须突然变长,直逼剑铭的引灵令,“现在,该我拿回属于鬼头家的东西了!”
触须带着黑绿色的黏液,速度快得留下残影。剑铭赶紧操控冰风龙卷阻拦,触须却穿过龙卷风,缠住了引灵令的边缘,暗红色的光芒顺着触须往令牌上爬,淡金光纹开始闪烁,像是在抵抗。
汪雨幕挥剑斩断一根触须,却有更多的触须涌上来,缠住了剑铭的手臂。他感觉手臂上传来灼热的痛感,触须里的毒素正顺着皮肤往体内钻,引灵令的光纹越来越暗,几乎要熄灭。
龙战和凝冰羽也被机械触须缠住,无法靠近。建国靠在冰墙上,体内的毒纹与鬼头信长的械蛊核心隐隐呼应,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却仍在努力喊:“剑铭!引灵令…… 令牌上的纹路…… 和紫金盘的一样…… 用紫金盘的力量……”
剑铭的脑海里突然闪过祖坛上紫金盘的紫光,他尝试用风系灵力引导引灵令,回忆着之前与紫金盘共鸣的感觉。引灵令的淡金光纹终于又亮了些,挡住了暗红色光芒的侵蚀,可鬼头信长的械蛊核心突然暴涨,触须变得更粗,将他往黑雾中心拉去 —— 那里,正是金属盘所在的位置,也是阵眼的核心。
冰原上的黑雾再次凝聚,鸦骨纹阵虽然被破坏了一半,却在械蛊核心的力量下重新开始运转。剑铭被触须拉着,离鬼头信长越来越近,他能清晰看到对方青铜面具下的脸 —— 左半边是金属义脸,右半边爬满蛊纹,嘴角挂着疯狂的笑。
“很快…… 引灵令就是我的了…… 紫金盘的力量…… 鬼头家三百年的梦想…… 就要实现了……” 鬼头信长的声音在黑雾里回荡,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
剑铭握紧引灵令,风系灵力在掌心凝聚成最后的风刃,他知道,这一次必须成功 —— 不仅是为了自己回家的希望,更是为了身边的同伴,为了阻止鬼头家三百年的疯狂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