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腰间的预警丹突然发烫,淡红灵光透过布囊渗出来,像颗跳动的火星。凌虚子脚下一个踉跄,猛地拽住往前冲的灵脉鼠:“停!追兵速度比预想的快,已经进入百丈范围!” 身后的黑雾中,低沉的吟唱声越来越清晰,夹杂着咒线破空的“嘶嘶”声,连地面都在跟着轻微震颤——玄阴教的人催动了浊脉之力,正以邪术加速追赶。
清尘反手劈出一道金光,将追来的几缕咒线打散,脸色凝重如铁:“这样跑下去迟早被追上,得找地方暂避!” 赵松抱着药箱往前扫视,突然指着左侧一道隐蔽的石缝:“那里有灵气波动!像是人工开凿的通道!” 石缝被藤蔓和浊泥掩盖,若非他随身携带的测灵针疯狂转动,根本发现不了。灵脉鼠窜过去扒了两下,石缝后露出半扇残破的石门,门楣上刻着“清虚洞府”四个褪色的篆字,早已被浊气浸得发黑。
“管不了那么多了!”凌虚子一脚踹开石门,一股腐朽的霉味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灵气。众人刚钻进去,赵松就掏出三粒固灵丹捏碎,丹粉顺着门缝铺开,凝成一层淡白光幕——这是临时的隐匿符阵,能暂时屏蔽气息。门外很快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玄阴教徒的喝骂声清晰可闻:“血踪咒显示就在这附近,给我搜!” 清尘捂住口鼻,示意众人屏住呼吸,直到脚步声远去,才松了口气,挥出金光照亮洞府。
洞府不大,中央摆着一张石桌,桌上积满灰尘,放着个裂了缝的瓷瓶。墙角堆着残破的法袍和断剑,剑身上刻着的纹路与清尘的辟雾幡有几分相似。“是百年前修仙界的制式!”清尘蹲下身抚摸断剑,指尖刚触到剑身,整座洞府突然震动,石桌下的地砖“咔嗒”弹开,露出个巴掌大的玉盒,盒中躺着一枚鸽蛋大的晶石,晶石表面萦绕着淡淡的白光,竟能隔绝周围的浊气。
“这是……残魂寄魂石!”凌虚子刚要伸手,晶石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石桌旁的空气扭曲起来,一道半透明的身影缓缓凝聚——是个身着灰袍的修士,面容模糊,周身灵气时聚时散,唯独双眼透着刺骨的恨意。“又是玄阴教的狗贼!”残魂嘶吼着挥出一道灵气刃,直劈凌虚子面门,灵气刃上竟沾着淡淡的浊气,显然是被秘境的邪气影响,失了神智。
“住手!我们是来灭玄阴教的!”凌虚子侧身避开,飞快掏出一把云心稻种撒在地上。稻种落地即发出淡绿灵光,灵光漫过残魂时,他扭曲的面容明显一滞,嘶吼声也弱了几分。“生机……纯净的灵脉生机……”残魂喃喃自语,周身的浊气像遇到烈火般消退,身影清晰了些许,“你们不是玄阴教的人?” 赵松趁机上前,将一粒清雾丹捏碎,淡白灵光融入残魂体内:“我们在查噬灵雾的源头,刚从灵脉池逃出来,身后还被玄阴教追杀。”
听到“噬灵雾”三字,残魂突然剧烈颤抖,周身灵气暴涨,石桌上的断剑“嗡”地飞起,指向洞府深处:“我乃百年前清虚真人,当年就是为了阻止玄阴教炼制噬灵雾,才被困在此地!” 他的声音带着泣血的悲愤,“玄阴教用活人炼雾,我率弟子阻拦,却中了他们的蚀灵咒,肉身被毁,只能靠寄魂石残存至今。他们的噬灵雾看似无解,实则有克制之法!”
凌虚子眼睛一亮,上前一步:“还请真人示下!如今玄阴教的浊脉即将大成,仙凡两界危在旦夕!” 清虚真人的身影又淡了几分,显然维持残魂消耗极大,他指向那枚寄魂石:“这石头里藏着‘清浊灵镜’的炼制图谱。此镜能将浊气转化为灵脉生机,是噬灵雾的克星。可惜当年我只炼出半面镜,另一半被玄阴教夺走,藏在浊脉核心的祭坛下。”
赵松立刻掏出纸笔,飞快记录残魂口述的图谱细节,清尘则追问:“那炼制灵镜需要什么材料?我们手头有云心稻和仙界灵泉,是否能用?” “足够了!”清虚真人点头,“云心稻的生机是药引,仙界灵泉能净化镜身,最关键的是要取‘浊脉核心’的一缕本源浊气——以浊养清,方能成镜。”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影开始变得透明,“玄阴教的护法擅长‘锁魂阵’,你们要救的那位道友(苏砚),恐怕已被困在阵中。这是我当年破阵的心得……” 一道淡蓝灵光从残魂眉心飞出,钻进凌虚子的识海,正是锁魂阵的破解之法。
“真人!”凌虚子刚要开口,清虚真人的身影已化作点点灵光,只留下最后一句叮嘱:“灵镜碎片……小心玄阴教的‘血雾老怪’……” 灵光消散的瞬间,寄魂石“咔嚓”裂开,洞府突然剧烈震动,头顶的碎石簌簌落下——玄阴教的人发现了隐匿阵!“追兵到了!”赵松将图谱收好,测灵针指向洞府深处的一道暗门,“这里有通往核心的密道!”
凌虚子攥紧识海中的破阵心得,感受着温玉盒里兽皮卷的温度,眼神愈发坚定:“清尘道长,你带两位道友从密道先走,用云心稻布置沿途防线,我和赵松带着灵脉鼠,绕路去救苏砚!” 清尘刚要反对,就被凌虚子按住肩膀:“你熟悉灵镜图谱,必须尽快赶到核心准备炼制,救苏砚的事交给我们!” 他晃了晃布包里的云心稻,“有生机在手,邪术奈何不了我们。”
灵脉鼠突然窜到暗门旁,对着外面吱吱叫,小爪子扒着门沿——它竟闻到了苏砚的灵韵气息!赵松掏出最后一把预警丹,分给清尘一半:“丹阵触发时会发出蓝光,我们到时候以光为号会合!” 清尘不再犹豫,带着人钻进暗门。凌虚子和赵松则往洞府外扔出一把稻种,稻苗瞬间长成屏障,挡住追来的咒线,两人借着掩护,跟着灵脉鼠往另一条岔路跑去。
刚跑没几步,灵脉鼠突然停住,对着前方的黑雾嘶叫——那里的邪异气息陡然浓郁,隐约传来苏砚的一声闷哼。凌虚子握紧分灵勺,赵松将清浊液灌进瓷瓶,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加速冲向前方。黑雾中,一座由咒线织成的巨大阵法隐约可见,阵中央的苏砚白袍染血,而阵外,一个身着黑袍、面戴骷髅面具的老者正冷笑:“小小金丹中期,也敢闯我玄阴教的地盘,正好当灵镜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