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笔交易怎么样？”
“不怎么样。”
景舟盯着眼前的黑景舟，恨不得一拳砸在那张欠揍的脸上。
可对方比他能打是不争的事实，实力就是硬道理，他能怎么办？
只能按捺住火气，继续说道：“符华疯了，你要么亲自下场镇压她，要么看着所有人都死在这里——到时候你的计划也进行不下去，你没得选。”
“是呀，我没得选。”黑景舟摊了摊手，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要么我自己出手，要么让你来。
这一切怎么这么巧合？该不会是你故意设计的吧？”
景舟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近乎透明的身体，连孤魂野鬼都比他实在些，哪还有能力设计这种局？
“那请你出场。”
他伸出手，象征性地行了一礼，却被黑景舟摆手谢绝。
“唉，别这么扫兴嘛，随口聊聊而已。”
黑景舟靠在虚拟的控制台边，眼神扫过下方混乱的战场，“你不舍得让你的女孩们死，我也不舍得我的计划就这么泡汤。所以，你想要什么？”
“地藏御魂的权限。”景舟的声音陡然严肃，“我现在的魂钢躯体已经溃散，像洪水冲过的残渣，根本无法凝聚。
就算你再给我一具身体，也挡不住巅峰状态的符华。”
“那问题来了，你要地藏御魂干什么？”黑景舟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里藏着探究。
景舟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长舒一口气解释道：“在我身体崩溃前，我把魂钢碎片拆成了无数份，撒在了那些女孩身上，已经和她们的装甲融为一体。
只要有足够的权限和算力支撑，我就能像玩游戏一样，操控她们的身体作战。”
“呵，天才的设计。真不愧是我。”
黑景舟拍了拍手，毫不客气地揽过功劳。
“别臭美了，东西给我。”景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摊开手。
黑景舟却只是一笑：“我已经给你了。”
景舟猛地一僵，下意识地顺着意识网络延伸开去。
果然，那些原本躺在地上的女孩——雷电芽衣、八重樱、德丽莎……
此刻都轻轻颤动了一下，仿佛只要他一个念头，就能立刻行动起来。
“你猜得没错，八重樱的确被侵蚀之律者占据过。”
黑景舟的声音冷了几分，“现在她身不由己，我以她为节点建立了一套全新的网络。
目前第一驾驶人是你，但我得警告你——只有使用权。
要是你想借机搞小动作，最好收起那些心思。”
“不需要。”景舟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决绝，“我也没指望你会真的把权能交出来。”
说完，他转身“离开”这处虚拟空间。
可对这道愈发虚幻的身影来说，再潇洒的姿态都像黄粱一梦，随时会消散。
“加油啊，可别死了。”
黑景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不然的话，那些女孩们可就真的没有最后的支撑了。”
景舟大步前行，仿佛回到了当初奔向自由的那一刻。
但这一回，他背对着黑景舟，缓缓竖起了右手，中指在虚拟的光影中格外显眼。
黑景舟笑着用手撑住脸颊，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
有些东西不必追究太细，两者之间的信息差，早就注定了他才是最后的胜者。
景舟逃不掉的，因为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错了。
“真怀念那段日子啊……挺爽的，就是太短了。
”他低声自语，声音消散在虚拟的风里。
……
当所有女武神都像游戏角色一样，站成一排露出爽朗的微笑时，潜藏在意识网络中的景舟突然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只是眼前没有任何按键，没有大招列表，没有技能说明，只有纯粹的、属于每个人的战斗素质。
可对面站着的，是堪称“最终boss”的存在——处于力量最顶峰状态的崩坏符华。
这边的“人数优势”，此刻更像个笑话。
景舟很清楚，只能靠战术机制取胜了。
此刻，意识主体附着在八重樱身上的景舟，看着这具曾经无数次与自己相爱相杀的躯体，忽然觉得有些怪异。
他捡起地上的地藏御魂，那枚死之律者的印章早已不知所踪。
指尖抚过冰凉的紫色刀身，仿佛触碰到了无数过往的碎片——有短暂的亲密陪伴，有曾经的刀锋相向，还有那些未曾说出口的复杂心绪。
他笑了笑，或许事情也不是那么糟。
这让他更加确定了一个事实——必须结束这一切。
“来吧，打完这一架，一切皆休。”
符华依旧呆立在原地，眼神空洞如深渊。
但随着众女武神纷纷站起，两边的气氛骤然凝重，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金属般的凉意。
直到符华再度摆出太虚剑气的起手式，指尖凝聚起淡金色的气流，战斗瞬间爆发。
眨眼间，被景舟操控的空之律者瞬移到符华身边，单手按向地面。霎时间，时空剧烈震荡，整个区域的时间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哪怕是符华，也被这空间束缚定在原地，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波动！
趁此时机，无数亚空之矛从地底穿刺而出，如暴雨般扎向符华，瞬间将她的躯体扎成了“筛子”。
她像是毫无所觉，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好似不在乎这样的伤势。
时间暂缓的效果刚过，符华的身体就比意识更快地做出反应。
原本被扎穿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硬生生将亚空之矛碾成银白色的粉末，断成两截落在焦黑的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下一瞬，雷电芽衣出现在符华面前。
借着空之律者创造的空当，她们几乎都拥有了瞬移般的速度。
雷之律者的长刀带着噼啪作响的电流划过，刀刃附加的电磁力如无形的巨手，能将前方的原子都强行推挤开来，以无可匹敌的力量砍下了符华的一条胳膊！
虽说雷电芽衣总爱中二地喊着“把敌人碾成分子、原子”，但电磁力的全能性，只要学过初中物理就该明白意味着什么——
人与人之间的接触并不是细胞的接触，而是细胞之间的电磁力的接触！
当这股力量加持在刀刃上，就算是生锈的菜刀也能变成削铁如泥的神兵，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这种微观层面的极致力量。
符华自然也不能。
可她对断了一条胳膊毫无反应，仿佛失去的只是一截无关紧要的枯枝，反而飞起一脚，带着破空之声将雷电芽衣踹飞出去。
芽衣的躯体撞在远处的岩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装甲上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与此同时，符华那条断掉的胳膊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开始再生，白骨与血肉交织着蔓延，眨眼间就恢复如初，连一丝伤痕都未曾留下。
就在这时，身着紫色礼服的丽塔如残影般冲出，镰刀高速旋转着发出刺耳的嗡鸣，以斜劈斩向符华的脖颈。
符华做出了和之前景舟一模一样的动作——
她直接伸出双手，无视高速挥舞的锯齿，硬生生将镰刀攥在掌心。
她完全不在乎那疯狂跳动的崩坏能是否会灼伤皮肤，答案是：没有任何伤害。
这道力量在她掌心被无形的力量导走，连一丝焦痕都未曾留下。
与此同时，幽兰戴尔和德丽莎突然出现在她的两旁！
幽兰黛尔手持黑渊白花干脆利落的捅穿了她的胸膛。
德丽莎则用犹大的锁链缠住符华的脚踝。
空之律者则伸出无数虚空之手，像当年硬抓黑洞那样，死死扣住符华的四肢关节，试图限制她的行动。
没有任何章法，没有任何礼仪，只是用最粗暴、最原始的方式拽住她的每一个关节。
符华显然没料到她们会用这种毫无美感的打法，微微一怔的瞬间，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景舟亲自操控的八重樱，手持地藏御魂，由上而下直刺符华的脑袋——
就像当年试图封印空之律者的那一击，只不过这一回，更加简单直接，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符华也察觉到中计，周身爆发出强悍的气劲，如无形的冲击波扩散开来，轻松震开了抱住她的众人。
丽塔和德丽莎被掀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两道抛物线。
随后，她单手抓向那柄刺来的利刃。
地藏御魂的刀身锋利无比，直接刺穿了她的手掌，却在距离眼球一毫米的地方停住，再也无法寸进，仿佛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住。
“你妹……”
景舟忍不住在意识里骂了一句，这变态的身体素质，简直不讲道理，完全超出了常理的范畴。
“太虚……剑神！”
符华的声音毫无波澜，却像一道惊雷炸响在天地间，震得空气都在颤抖。
金色的巨剑再次凝聚，悬浮在她身后的天空中，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庞大，剑身上流淌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缓缓落下。
这一次的巨剑，几乎遮蔽了半个天空，投下的阴影将整个战场都笼罩其中。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能挡在前面了。
景舟操控着所有女孩向后退去，她们的躯体踉跄着，装甲上的警报声此起彼伏。
他眼神死死盯着那柄巨剑，意识在网络中飞速运转。
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
要么，孤注一掷。
要么，一起化为尘埃，连同那些未完成的执念，彻底消散在这片大地上。
“拼了！”他在意识网络里呐喊，将地藏御魂的权限催动到极致，每一个字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雷电芽衣的电磁力化作紫色的电网，空之律者的空间能力扭曲出蓝色的涟漪，八重樱的侵蚀之力如黑色的藤蔓蔓延，德丽莎的犹大锁链绽放出金色的光芒……
所有力量在这一刻汇聚成一道彩色的光盾，像一朵绽放的花，迎着那柄金色巨剑，悍然撞了上去。
“轰——！”
天地间只剩下耀眼的光芒，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击下停止了流动。
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冲击波掀起漫天的尘埃与碎石，将整个战场都笼罩其中。
当光芒散去，尘埃落定，所有人都瘫倒在地，装甲布满裂痕，意识濒临溃散，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而符华依旧站在原地，只是胸口的光芒黯淡了许多，原本空洞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迷茫，像迷雾中偶然透出的微光。
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