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些女子有这样的志气,蓝杉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他先是带着众人,详细讲解了一轮关于誓言的注意事项,随后给她们分发魔法腰带。
说来也怪,经过刚才那番环境治理后,祭坛原本仅 20 点的能量值加成,竟一下子飙升到了 60 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蓝杉心里泛起了嘀咕:要是能再建一所学校,说不定祭坛的能量加成还能再涨点?这样一来,这些新招募的姑娘们就能更快学会需要的知识,也能早点圆了她们报仇雪恨的心愿。
想到这儿,蓝杉立马朝着不远处的熊影喊道:“熊影,你现在有空不?跟我去再打个地基,建个学校吧。” 在他看来,找熊影当 “苦力” 再合适不过。
可熊影却头也不抬地怼了回来:“没空啊!你是不是傻啊,把这座现成的房子改成学校不就好了!” 语气里满是不客气的嫌弃,仿佛在嘲笑蓝杉想多了。
一旁的岚蹄也跟着附和,她挠了挠头,带着几分憨态说道:“是啊,蓝大人,就像在庙街的时候,咱们不就是直接把驻军衙门改成学校了嘛!进去学过的人都说长了脑子,这儿的房子看着比衙门还规整,改成学校肯定行!”
蓝杉被两人一提醒,顿时拍了下脑门:可不是嘛!直接改名挂牌声明一下,不就省了打地基的功夫?他也不耽误,快步走到门前,伸手把 “布京宫” 的旧铭牌扯了下来,随手扔在一旁。拿出一块平整的巨石,稳稳地放在前院正中央,然后拔出腰间的剑,在石头上一笔一划刻下 “尼布楚学校” 五个大字。
刻完的瞬间, “言出法随” —— 整栋建筑和身后的祭坛突然闪过一道微光,等光芒散去,蓝杉再看系统面板上的数值时,能量加成和耐力加成,直接翻了一倍,双双变成了 120 点! 这样的情况,他以前从未遇到过,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圈,也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它呢,好用就行!” 蓝杉甩了甩头,懒得再费脑子琢磨,转头朝着正在忙活的清泉喊道:“清泉,带着大伙进房间学习吧,里面现在也有祖先的赐福了!她们能学得更快!”毕竟这会儿恰克图的天已经冷得刺骨,站在外面多待一秒都冻得慌,还是让姑娘们进暖和的屋子里学习更实在。
正在不远处组织教学准备的清泉听到喊声,立刻应了一声:“好嘞,蓝大人!” 随后便招呼着围在一旁的姑娘们,有序地走进了房子。她们干脆把一楼宽敞的会客厅收拾出来当教室,搬来桌椅摆好,很快就开始了学习。
安排完这边的事,蓝杉终于得了空,能好好逛逛这栋 “新” 学校了。他心里盘算着:之前用来吃饭的、位于一层南侧的 120 平方米宴会厅,已经去过,就不用去看了。
他顺着走廊往里走,很快就听到了姑娘们的笑声 —— 原来不少姑娘都聚在镜厅里玩。这镜厅确实别致,墙上悬挂着好几面高 5 米的定制镜面,镜面正对着彩绘玻璃窗,这会儿姑娘们点起了烛火,跳动的火光在镜面和玻璃间来回反射,既明亮又空旷,还带着几分光怪迷离的感觉。
可蓝杉却不太喜欢这种闪烁不定的氛围,看了两眼就转身离开了。一进图书馆,屋子中间立着四面巨大的檀木书架,书架上密密麻麻地摆满了书,连一点空隙都没留。他粗粗扫了一圈,心里估算着藏书大概有 3 万册,这规模,还真有几分正规学校图书馆的样子。
他绕着书架转了一圈,发现这些书以俄文书为主,不过拉丁文、法文、英文的书籍也不少。
其中一本名为《伊戈尔远征记》(cлoвo o пoлky nгopeвe)的书引起了他的注意 —— 他早就听说这是 12 世纪的史诗,还是俄国贵族的必藏书。
蓝杉随手把书抽出来翻了几页,越看越觉得好笑,心里暗自吐槽:这哪是什么史诗,分明就是 “屎诗”!里面全是胡吹一气的内容,一会儿写超自然预兆,一会儿又是冗长的情感独白,还把自然现象瞎拟人化,到处都是民谣式的浮夸修辞,最后还要硬塞一段道德训喻,看得人直皱眉头。
可他也清楚,就是这本在他看来荒诞的书,却被罗刹人当成了 “民族精神史诗”,还被奉为罗刹文学的源头。将来那些罗刹人,还有西方的所谓 “学者”,指不定会一本正经地把这本书当成研究 12 世纪罗斯政治的重要史料,甚至当成正史的核心参考 —— 想到这儿,蓝杉摇了摇头,把书放回书架,心里想着 “尊重他人命运”,便不再多计较。
他又拿起另一本名为《俄国编年史》(hecтopoвa лeтoпncь)的书,书的扉页上写着 “基辅罗斯时期重要历史文献”。
可翻开一看,蓝杉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这本书里的内容,比刚才那本 “屎诗” 还要离谱,满篇都是吹水的英雄主义叙事,把历史美化得面目全非。
就说哥萨克首领叶尔马克在 1581—1585 年远征西伯利亚汗国这事儿,书里竟然把它描绘成 “东正教文明传播的史诗”,还大言不惭地强调这是 “神圣使命”,却对叶尔马克其实是受斯特罗加诺夫家族资助的雇佣兵这一事实绝口不提,更别说掩盖殖民扩张的真实经济动机了。
更过分的是,书里把生活在西伯利亚的原住民统称为 “未开化的野蛮人”,就连野猪皮的祖宗也没能幸免,被归到了 “野蛮人” 的行列里。
“这哪是什么编年史,分明就是为殖民服务的宣传册!” 蓝杉把书合上,心里冷笑一声:这本书的目的再明显不过 —— 为殖民行为构建正当性、片面宣扬领土主张、刻意贬低土着文明,从头到尾都是为了给罗刹的扩张找借口,真是毫无底线。
接连看了两本这样恶心人的书,蓝杉再也没了翻其他书的兴致。像伏尔泰的《哲学通信》、卢梭的《社会契约论》,还有德文的莱布尼茨数学论集这些。 不过说到莱布尼茨,蓝杉倒想起一件事:这位数学家的二进制理论,其实是来自咱们种花家《易经》里卦爻的阴阳排列 —— 阴爻对应 0,阳爻对应 1,这可是莱布尼茨自己亲口承认的。
他在书架间又转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专门放中文书籍的书架。上面摆着不少熟悉的书,比如朱熹注释的《四书集注》、武英殿刻本删改过的《五经》,这些在庙街、永明城、宁古塔都见过,没什么新鲜的。
真正让他眼前一亮的,是一套 1716 年武英殿刻本的《康熙字典》——这套书装在四个精致的书函里,一共四十册,开本尺寸是 25.5x16 厘米,版框为 19.5x14.1 厘米,用的是专门的 “太史连纸” 精印而成。纸张摸起来细腻又坚韧,墨色浓郁且清晰,书页上的行格疏朗整齐,字体端庄大气,还保留着楷体软字的柔和风格,不过全书没有句读标点。
蓝杉随手翻了几册,发现这套字典共收录了
个汉字,采用部首分类法,按笔画多少排列单字,全书分为十二集,用子、丑、寅、卯等十二地支标识,每集又分上、中、下三卷,编排得十分规整。
捧着这套《康熙字典》,蓝杉的心里真是五味杂陈:平心而论,这书确实是本好书,收集了种花家几千年流传下来的各种字形,单论文献价值,那是功不可没的。
他前世就听说,一套完整的 1716 年武英殿刻本《康熙字典》,在收藏市场上能卖出天价,像他这样的 “混子”,以前也只敢远远听说,根本没机会亲手摸一摸。
可一想到这套书背后的故事,蓝杉的心情又沉了下来。
这套书是由文华殿大学士张玉书、吏部尚书陈廷敬主持编纂的,还有 30 多位趋炎附势的犬儒参与其中。
从这里就能看出野猪皮子孙的组织力 —— 哪怕做的是恶心事,也能把场面撑起来。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体现了种花家文人骨子里的 “诚实”:就算目的不纯,也会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还会把论据做得看似充分,不会像罗刹人那样硬编瞎话。
但蓝杉心里比谁都清楚,野猪皮子孙编这套字典,根本不是为了弘扬种花家的文化,而是为了阉割文化!他们无所不用其极,放着明代已经流行、方便百姓使用的简体字不用,偏偏挑那些最难写、最难认的生僻字定为 “正” 字,还禁止汉字有任何变化和发展,强行把汉字的演变冻结在原地。他们这么做,就是为了给中文普及增加难度,进一步制造更多文盲 —— 毕竟老百姓越没文化,就越容易被他们愚弄和统治。
所以在蓝杉看来,这套《康熙字典》虽然有一定的参考意义,但只能当成 “参考资料”,绝对不能把它当成金科玉律,更不能奉为圭臬。因为这套书的内容里谬误泛滥:当时只用了 6 年就仓促成书,时间太紧,导致书里的引文错误、释义错误超过 2 万条,像书名混淆、断句错误、杜撰注文这些低级错误,更是随处可见。
更让蓝杉无法接受的,是这套书重古轻今的编纂导向。编纂者过度推崇所谓的 “古义”,拼命引用《说文解字》《唐韵》等古籍里的解释,却对民间流传的简化字嗤之以鼻,完全忽视文字的通俗用法。这种做法,严重阻碍了汉字适应时代发展的脚步。蓝杉在心里暗下决心:绝不能让野猪皮子孙的阴谋得逞,绝不能让生僻字滥用的情况发生!
就拿 “龘” 字来说吧,这字写起来又复杂又反人类,要是有人真用这个字当名字,等他把名字写完,别人恐怕都已经做完一道算术题了 —— 这样的字,除了增加麻烦,还有什么用? 而且蓝杉还注意到,这套书的 “崇古” 倾向还影响了艺术审美:编纂者追求文字形式上的繁复堆砌,把字弄得花里胡哨,完全丧失了明代文字那种留白雅致的韵味,这种审美取向,实在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