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十万傀儡是什么感觉？
无能为力。
苏璃已经解开了部分的封印，以九品的修为拼命挥剑，现在，斩天娇不在她的手里，她握着一把不知名的宝剑，不断出招。
一个失去陪伴自己的宝剑的剑客，就像失去了一条手臂。
苏璃虽然不断地出招，但与其说是进攻，不如说是自卫。
到处都是攻击，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即使这些傀儡本身的等级并不高，但这么多的攻击依旧让她难以应对。
只是半炷香的时间，苏璃的身上便多了许多鲜血。
她的肩膀出现窟窿，她的小腿被刮去了皮肤，她的眼睛被强光炫目，看东西有些模糊……
但她依然在出招，从来没有停下。
忽然，一道人影冲来，手掌接连拍在傀儡上，几个傀儡应声倒下。
是孔毒。
“苏璃，圣女让你离开这里，凭你一己之力是无法阻挡这些东西的。”
“我进不了封城，帮不了李行善，至少在这里，阻挡一会儿傀儡，可以为他争取时间。”
孔毒一愣，不禁沉声道：
“封城内还有高手，李行善出不来了。”
“不，他一定会出来。”
“再打下去，你就要死在这里了。”
孔毒忍不住怒喝，这简直就是在寻死。
这么多的傀儡，别说一个九品，就是十个九品也应付不了！
“那就死在这里好了。”
孔毒一愣，苏璃已经再次冲向了漫天的傀儡。
她的眼神坚毅的像一把斩不断的宝剑！
她身上的伤却也越来越多，血洒在地上。
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始终不愿意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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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世界中，不知寻了多久，李行善终于找到了那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少女。
“小梦。”
他拨开人群，蹲在她的身边，轻声呼唤。
沈小梦抬起头，俏脸上垂着泪珠，惹人怜爱。
李行善的内心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喜悦。
那三年前沉寂在他内心的，不再流动的东西，突然再次滚烫起来。
家人！
亲情！
“哥哥。”
她扑过来，用力地抱紧了李行善。
“嗯，我在……我在……哈哈……哈哈哈哈……”
李行善笑着，控制不住地大笑。
如同儿时被她扑倒，只觉得有趣。
沈小梦本来想哭，听到她大笑，抬头看去。
李行善一边笑，一边流泪。
他笑的真开心。
没有一点点杂念，只是因为找到了她。
“哪有人这样笑的啊，哥哥。”
沈小梦“噗嗤”一声也笑了，趴在他的身上，咯咯直笑。
周围的冤魂还在无意识地叫着。
“我是沈小梦……我要杀死李行善……”
这声音之前是那么的刺耳，让李行善发自灵魂的愤怒，想要将他们毁灭。
但现在，他连一丁点儿都不在乎了！
“不许听，不许听，他们都不是我……”
沈小梦捂着李行善的耳朵，李行善抓着她的手，便是一愣。
当年，那被自己握着大半的小拳头，如今变得修长圆润。
她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嗯，不听他们的。”
李行善翻身坐起来，拉起沈小梦。
“小梦……”
“哥哥，虽然我在这里面，无法控制自己的灵魂。
但是其实我一直都能看见，哥，你好强啊，在太阳城，竟然杀了沈麒麟。
还有红枫城兽潮，还有封城，这样的地方你都能闯进来。”
她嘻嘻一笑，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爹爹说，你三十岁之前有望突破圣境，可我觉得，你根本用不了三十岁！”
李行善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刚欲开口，沈小梦便又拉了拉他，眨了眨好看的眼眸。
“哥哥，苏羞月和苏璃……你喜欢哪个？”
李行善愣了愣，哭笑不得，伸手在她雪白的额头弹了一下。
“你才多大，就想这么多？”
“告诉我嘛，哥哥。”
沈小梦拉着他的手不断撒娇。
李行善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沈小梦歪着头道：“嗯，她们都漂亮大方，苏羞月性子柔柔软软的，苏璃呢，又是天真活泼的，要我选，我也不好选。”
李行善有些哭笑不得地道：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沈小梦嘻嘻一笑，“其实在太阳城，我老早就看到听到你们的声音了。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哦，融合了很多很多怨灵后，我有了很多奇特的本事，沈玉根本不知道。
比如听力，沈玉那个坏家伙以为将我收起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其实不管他在哪里，我始终都能够听到外界的声音。”
李行善一愣，沈小梦咯咯笑道：
“不知道怎么选，就慢慢选。
娘亲要是知道，你身边有这么漂亮的姑娘，一定会很开心。
而爹爹就不一样了，他会训你顾忌男女私情，耽误身上的功夫。”
“像是爹会说的话。”
“但他还是会很开心的，因为你在江湖上有了这么大的名头！”
李行善笑着指了指头顶，“小梦，我们出去，好吗？”
沈小梦眨了眨眼睛，“嘻嘻，哥哥，那你摸摸我的头，像小时候那样。”
李行善笑着伸手按在她的头顶，用力揉了揉。
沈小梦抬脚踢在李行善的小腿上，“坏蛋哥哥，又弄乱我的头发，呜呜呜~娘~”
说着，她转过身，假装跑了几步。
如同他们小时候那般，那时，哥哥揉乱头发，她总会哭着去找娘亲。
因为娘亲很喜欢打扮她，总是要梳好久好久的头发。
哥哥弄乱，又要梳好久了。
李行善一手背过，扯下了自己的灵魂，再次拿出之时，已经是风车的模样。
“小梦，你喜欢的玩具。”
沈小梦怔了怔，旋即露出笑容，“谢谢哥哥！”
她开心的拿起风扇，灵魂化作的风扇，融入了她的身躯。
李行善只觉得灵魂一晃，险些栽倒。
而在外界，他的身躯微微一颤，鼻子流出了鲜血。
他的灵魂，残缺了！
天地灵气似乎没有那么感知清楚了。
灵魂残缺之人，此生修为，无法寸进，且修为与智力会不断倒退，直至沦为一个傻子。
但他根本不在乎。
李行善略一犹豫，又撕下一缕灵魂。
外界，他的眼睛、耳朵……他的七窍流出鲜血！
李行善觉得还是不够，第三次撕下自己的魂魄。
他的身躯颤抖，皮肤渗出鲜血。
然后，李行第四次撕扯自己的灵魂。
这一次，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他的身躯，像个血人。
李行忽然感觉天地灵气似乎与他隔着一层膜，似乎连内劲也变得迟缓，难以运作。
如果灵魂回到身躯，这种感觉，大概会更加强烈吧。
三把灵魂化作了三个风车。
“这里还有哦，小梦。”
沈小梦拿起三个风车，甜甜的笑着。
李行善也在笑着。
他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风车融入了沈小梦的身躯，她的灵魂终于变得强劲。
李行善牵起沈小梦，纵身一跃。
这一跳，跳起足足十几丈。
那头顶的漆黑，终于出现了光亮。
李行善大笑。
沈小梦也在笑。
终于，他们手牵着手，站在了封城的地面上。
……
他将灵魂化作风车，送给柔弱无依的妹妹，带她冲出灵魂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