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村外围,死亡森林边缘的悬崖上。
夜风呜咽,卷挟着远处村子燃烧的焦糊味、木头崩裂的脆响、以及隐隐约约的哭喊与爆炸声。巨大的、赤红色的九尾妖狐,被无数从玖辛奈背后延伸出的、闪烁着金光的金刚封锁锁链死死缠住,九条尾巴疯狂地拍打地面,扬起漫天尘土与碎石。它那猩红的、充满憎恨的兽瞳,死死盯着悬崖边那两个渺小、却散发着让它极度厌恶与熟悉气息的身影。
漩涡玖辛奈跪坐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断绝。那一道道金色的锁链,看似牢牢锁住了九尾,却也如同抽水机般,疯狂抽取着她所剩无几的生命力与查克拉。她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因为她知道,一旦自己倒下,封印就会松动,九尾就会彻底挣脱,那时,失去控制的尾兽玉,会瞬间将整个木叶,连同她身后的丈夫和刚刚出生的孩子,一同化为灰烬。
“水门……” 玖辛奈艰难地抬起头,看着抱着鸣人、脸上写满焦急、痛苦与自责的波风水门,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对不起……吵醒你了,鸣人……”
怀中的婴儿似乎被父母之间凝重到几乎凝固的气氛,以及远处传来的恐怖吼声所惊扰,原本熟睡的小脸皱成一团,发出了响亮的、带着不安的啼哭。
“哇——哇——”
婴儿的哭声,在这充斥着绝望与决绝的战场上,显得如此微弱,却又如此刺耳。
“玖辛奈!” 水门的心如同被狠狠攥紧,他抱着儿子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仿佛要将这小小的生命融入骨血,却又怕伤到他分毫。他体内的查克拉在与面具男(带土)的激战中几乎消耗殆尽,此刻连施展一个像样的忍术都困难,只能眼睁睁看着妻子燃烧生命,心如刀绞。
“我就这样……将九尾拖入体内……同归于尽……” 玖辛奈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这样一来……九尾的复活时间……就延长了……凭我仅有的查克拉……想帮你也……仅能如此了……水门……一直以来……多谢了……”
“不!玖辛奈!” 水门几乎要喊出来,他湛蓝的眼眸中布满了血丝,“别这么说!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没有保护好鸣人!没有保护好村子!”
“水门……” 玖辛奈看着眼前这个她深爱着的、永远闪耀如太阳般的男人,此刻却露出如此痛苦的表情,心中也是一痛,但她强忍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温柔,“别露出这种表情来……我很开心……能被你一直爱着……而且今天……还是孩子的生日……”
怀中的鸣人,似乎哭累了,又或者感受到了母亲话语中那份深沉到极致的不舍与爱意,哭声渐渐小了下去,最终化作几声小小的抽噎,再次沉沉地睡去,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玖辛奈的目光,贪婪地、眷恋地落在儿子那稚嫩的脸庞上,仿佛要将他的每一个细节,都刻进灵魂深处。她的眼神,是母亲对孩子的无限慈爱,是对未来再也无法参与的、漫长人生的无尽遗憾。
“所以……如果……我能活下去的话……”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梦幻般的憧憬,“想想……一家三口……温馨生活的画面……一定……非常幸福啊……如果说……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我好想……看看……长大后的鸣人啊……”
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从水门眼中滑落。这个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黄色闪光”,这个肩负着木叶未来的四代目火影,此刻,只是一个即将失去妻子的丈夫,一个无法保护家庭的父亲。
“玖辛奈……” 水门的声音嘶哑,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悲伤与绝望,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你没必要和九尾同归于尽!”
“欸?” 玖辛奈愣住了。
“用你剩下的查克拉……和鸣人……在未来重逢吧!” 水门一字一句,声音坚定,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会将你剩下的查克拉,连同八卦封印的术式组合,全部封入鸣人的体内!之后……九尾,就交给我!”
“但是……那个术……” 玖辛奈瞬间明白了丈夫的打算,眼中涌出更深的惊恐与悲痛,“尸鬼封尽?!那个术会……”
“我是四代目火影!” 水门打断了她,目光灼灼,仿佛燃烧着最后的火焰,“我必须保护村子,也必须保护你和鸣人!非人柱力的我,能施展的、足以封印九尾的封印术,只有尸鬼封尽!”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冷静,却也更加残酷:“还有一点,玖辛奈。以我现在的状态,即使使用尸鬼封尽,也只能将九尾封印一半。这股庞大的查克拉,理论上无法被完全封印。而且,从战略上考虑,也不允许。如果你搭上性命封印了完整的九尾,那么在九尾复活之前,尾兽间的平衡就会被打破,这会给整个忍界带来无法预料的灾难。”
“尸鬼封尽,可以将我和九尾的一半,永久封印在死神的肚子里。而九尾的另一半……” 水门的目光转向怀中沉睡的儿子,眼神痛苦而坚定,“就用八卦封印,封入鸣人的体内!”
玖辛奈瞳孔骤缩,被丈夫这个疯狂而决绝的计划惊呆了。这意味什么?意味着水门将牺牲自己,用灵魂和一半九尾一起被死神吞噬,永世不得超生!而他们的儿子鸣人,从一出生,就要成为新的人柱力,背负着九尾的憎恨,在孤独和歧视中长大!
“水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鸣人他……” 玖辛奈的声音在颤抖。
“我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水门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崩溃边缘的颤抖,却又奇异地蕴含着一种洞悉未来的、令人心悸的“确信”与“希望”,“我知道这很残酷!我知道这对鸣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玖辛奈!”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黑暗,投向了遥远的、不可知的未来。
“今天,我确定了两件事!第一,是袭击你的那个面具男!他拥有写轮眼,能操控九尾,他的目标是你,是九尾,是木叶!他……他一定会给这个世界招来无法想象的灾祸!”
“而第二件事……” 水门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沉重与……一丝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笃信,“能够阻止这灾祸的……就是这个孩子!我们的儿子,漩涡鸣人!”
“自来也老师曾经预言过,世界将发生巨大的变革,伴随着变革,会有巨大的灾难降临。而今天,我看到了预言的一角。那面具男,就是灾难的开端!而能制止这一切的,将是这个孩子!是自来也老师以他小说中主角的名字命名的——鸣人!”
水门的目光重新落回儿子熟睡的小脸上,那湛蓝的眼眸中,痛苦、不舍、愧疚、决绝……种种情绪交织,最终化为一种近乎虔诚的、父亲对儿子的信任与托付。
“他将作为新的人柱力,承载九尾的力量,也承载我们的希望,承载木叶的未来,去战斗,去成长,去开拓属于他的、也属于这个世界的未来!不知为何……我深信不疑!”
这番话,如同最沉重的誓言,敲打在玖辛奈的心上,也回荡在这片绝望的悬崖。是父亲用生命为筹码的豪赌,是丈夫用灵魂为代价的托付,是火影用信念为指引的预言。
玖辛奈看着丈夫眼中那近乎燃烧的、不容置疑的光芒,看着他那张写满疲惫、却依然英俊坚定的脸,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她明白了,也接受了。作为妻子,她痛不欲生;作为母亲,她心如刀割;但作为忍者,作为木叶的漩涡玖辛奈,她理解并支持丈夫的选择。这,是他们身为“影”与“人柱力”的宿命,也是他们身为父母,能为孩子、为村子、为未来所做的……最后、也是最深沉的守护。
“水门……” 她哽咽着,伸出手,想要最后一次抚摸丈夫的脸,抚摸儿子的襁褓。
“答应我……一定要……在未来……和鸣人重逢……告诉他……我们……爱他……” 水门的声音也在颤抖,他单膝跪地,将怀中的鸣人轻轻放在地上,空出的双手,开始以一种无比缓慢、却又无比坚定的速度,结出一个古老、繁复、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印。
“我会的……一定……” 玖辛奈哭着点头,她知道,这是最后的告别了。她最后看了一眼儿子,然后,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所有的查克拉,所有的母爱,所有的眷恋与不舍,全部灌注到束缚九尾的金刚封锁中!她要为丈夫,争取最后的时间!
“尸鬼封尽……准备……” 水门闭上了眼睛,口中开始念诵那禁忌的祷文,一股阴冷、死寂、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气息,开始从他身上弥漫开来。在他身后,一个模糊的、手持念珠、口含短刀的死神虚影,缓缓浮现!
就是现在!
高空之上,隐于云层之后、目睹了这一切的陈银,此刻早已是泪流满面。
“呜呜呜……水门……玖辛奈……鸣人……太惨了……太伟大了……今当为父,死亦何妨!水门,你这家伙……真是个爷们!纯的!” 陈银一边用袖子(神力幻化)胡乱擦着脸上根本不存在的鼻涕眼泪(神体不会流这种液体,但情绪到位了!),一边在心里疯狂点赞,顺便把那个该死的面具男(带土)和幕后黑手(宇智波斑、黑绝)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同时,他也无比清晰地“看”到了水门眼中那丝不寻常的“笃信”。他当然知道为什么——楼兰任务!未来的鸣人穿越时空,与年轻的水门并肩作战,虽然水门事后封印了相关记忆,但那份与“儿子”并肩作战的感觉,那份对“鸣人”这个身份的亲切与信任,却如同烙印般留在了灵魂深处。正是这份模糊的、源自未来的“预感”,支撑着水门在此刻做出这疯狂而伟大的决定,并坚信鸣人就是那个“预言之子”。
“好了好了,哭也哭过了,感动也感动完了。” 陈银深吸一口气(虽然不需要),强行平复下激荡的心情,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充满“搞事”的兴奋,“接下来,该我上场了!剧本,可不能按原来的走!”
他抬起右手,手臂上,那黑、金、红三色交织、蕴含着无限可能的钢之魂纹章,微微一亮。
“去吧,小家伙。这份来自‘异世界叔叔’的礼物,这份承载着‘勇气’与‘正义’的种子……看看你,未来的七代目火影,能从中,共鸣出怎样的奇迹?”
陈银低声自语,指尖轻轻一弹。
一道无形无质、超越了此世一切感知、唯有同样拥有钢之魂或者达到极高层次的存在才能察觉的流光,如同穿越了时空的界限,悄无声息地、精准地,没入了下方悬崖上、那刚刚被父亲放下、仍在沉睡的婴儿——漩涡鸣人的右手臂之中。
流光融入的刹那,鸣人那小小的、白嫩的手臂内侧皮肤下,一个极其微小的、与陈银手臂上纹章同源同质、但更加稚嫩、更加内敛、仿佛处于沉睡中的黑金色螺旋印记,悄然浮现,随即又隐没下去,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一丝微弱到极致、却又坚韧无比的、属于“钢之魂”的波动,如同最细小的火种,在鸣人的血脉深处,悄然扎根。
“接下来的故事走向……就靠你自己的意志了,鸣人。” 陈银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婴儿的襁褓,看到了那沉睡中、却已悄然背负了父母之爱、尾兽之恨、以及……一份未知馈赠的小小灵魂。
“如果你能觉醒它,运用它,那么你的未来,将远超任何人的想象。如果不行……” 陈银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而霸道的弧度,“那也没关系。你银叔叔我,亲自出手,帮你把剧本……撕了重写!”
“现在……” 陈银的目光,转向下方那已经结印完毕、身后死神虚影凝实、即将拍向自己腹部、施展同归于尽禁术的波风水门,以及那用尽最后力气束缚九尾、眼中满是对丈夫与孩子不舍的漩涡玖辛奈。
“该我,闪亮登场了!”
陈银(人形态)活动了一下手腕,又扭了扭脖子(虽然神体不需要热身),脸上露出了一个混杂着“正义执行”、“勇者登场”、“家长来救场了”以及“老子就是来改剧本的”的、极其复杂且欠揍的笑容。
“以正义与勇气之名——”
“那边的死神!还有那只臭狐狸!”
“给我——”
“住手!!!”
下一刻,陈银的身影,如同流星坠地,又如神明降临,带着煌煌神威与不容置疑的意志,撕裂夜空,朝着那绝望的悬崖,悍然坠下!
九尾之乱,终章改写,于此——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