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沈清，又瞥了一眼客房的方向，意有所指：“这次，可能需要在更深入的层面交换信息。立秋那边……她的系统修复，似乎也到了关键阶段。”
沈清的心微微一沉。她知道，短暂的平静时光即将结束。而立秋的系统修复……她不禁看向那扇紧闭的客房门，心里涌起一丝担忧。立秋学姐，准备好了吗？
仿佛感应到她的目光，客房的门在这一刻，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条缝隙。立秋站在门后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但沈清能感觉到，一道锐利而坚定的目光，正穿透黑暗，落在自己身上。
她做好准备了。
夜色渐深，窗外的城市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
沈清洗漱完毕，抱着枕头站在沈小雪卧室门口，有些踌躇。自从校庆事件后，她们一直同睡，但这几天立秋住进来，气氛微妙，她不确定这个惯例是否还继续。
沈小雪正靠在床头看书，暖黄的台灯勾勒出她安静的侧影。她抬眼看到门口犹豫的沈清，没什么表情，只是轻轻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沈清心里一松，立刻像只找到窝的小猫，轻手轻脚地爬上去，在她身边躺好，拉高被子盖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偷偷观察沈小雪。
沈小雪的目光依旧落在书页上，但翻页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立秋那边，”她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你不用太在意。”
沈清一愣，没想到姐姐会主动提起。“我……没有在意。”她小声辩解，底气却不太足。
沈小雪合上书，放到床头柜上，侧过身看着她。
灯光下，她的眼神深邃难辨。“她的系统核心指令是击败反派，这是刻在她灵魂里的烙印，即便她本人意愿改变，系统的底层逻辑也会不断施加影响，再加上她的系统并没有删除电击和抹杀的功能，可以说她是我们当中最危险的一个。”
沈清的心微微一沉：“那……没有办法改变吗？”
“有。”沈小雪的回答很肯定，“要么彻底剥离系统，但这几乎不可能，系统与宿主灵魂绑定过深，强行剥离风险极大。要么，就是让系统判定，你不再是反派。”
“不再是反派？”沈清困惑地重复。
“嗯。”沈小雪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动作自然，“当你的存在、你的行为，持续不断地冲击系统的判定基准，让它产生逻辑矛盾，甚至自我怀疑时，或许有机会改写核心指令。但这需要时间，也需要契机。”
沈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想起立秋那双时而锐利、时而慌乱的眼睛，想起她别扭的关心和那个仓促的拥抱。立秋学姐……也在和她的系统抗争吗？
“睡吧。”沈小雪关上灯，房间陷入黑暗，“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夜色褪去，晨光熹微。
沈清在一种熟悉的清冷气息中醒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又滚到了沈小雪身边，手脚并用地扒着对方。她赶紧红着脸悄悄挪开，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沈小雪早已醒来，正靠在床头查看平板电脑上的信息，感受到身边的动静，眼睫微抬，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将滑落的被子重新给她盖好。
“姐姐早。”沈清小声嘟囔，揉了揉眼睛。
“嗯。”沈小雪应了一声，视线回到屏幕上，语气平淡，“今天我和立秋要出去，和白露碰面。你一个人在家，记住之前的规矩。”
沈清的心轻轻一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会很危险吗？”
沈小雪放下平板，看向她，目光沉静：“只是信息交换。在达成明确共识前，没人会轻易动手。” 她顿了顿，补充道，“况且，立秋在。”
最后那句话，带着一种微妙的笃定，仿佛立秋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安全保障。沈清想起立秋那双充满力量的眼睛和那把凌厉的军刺，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早餐时，立秋也出来了。她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运动装，马尾束得一丝不苟，脸上恢复了平日那种略带不耐的锐利表情，仿佛昨晚那个被一个拥抱搞得面红耳赤、落荒而逃的人不是她。
但她坐下后，目光扫过沈清面前那杯牛奶时，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状似随意地将手边那碟沈清喜欢的煎蛋往她那边推了推，自己则拿起一个没什么味道的全麦面包啃了起来。
沈清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心里一暖，小声道：“谢谢立秋学姐。”
立秋动作一顿，耳根微不可见地泛红，含糊地“嗯”了一声，埋头猛吃，不再看她。
沈小雪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眼神平静无波，只是端起咖啡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许。
饭后，两人准备出门。沈小雪照例叮嘱沈清不要给任何人开门，有急事立刻联系。立秋站在玄关，检查了一下随身携带的短刃，然后看向沈清，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硬邦邦地丢下一句：“好好待着，别添乱。”
“我会的，立秋学姐，姐姐，你们小心。”沈清站在门口，目送她们走进电梯。
电梯门合上，公寓里再次只剩下沈清一人。与之前几次不同，这次她心中的不安被一种奇异的期待冲淡了些。
姐姐和立秋学姐一起去见白露学姐，是为了交换信息，对抗共同的天道。她们正在行动，而自己，也不能只是被动等待。
她回到客厅，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开始训练或画画，而是走到书桌前，拿起了那个一直无法开机的旧翻盖手机，手机总是若隐若现的散发出能量，让她有些在意。
“小七，小九，”她在心中呼唤，“我们再试试这个手机吧？也许今天能有什么发现。”
【好呀宿主！我能量恢复了不少，这次说不定能行！】小七雀跃地回应。
【可以尝试。】小九的虚影浮现，狐尾轻摆，【我感应到，随着宿主灵魂的逐渐稳固，与过去关联的物品可能会产生微弱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