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 这锅甩得猝不及防。
立秋立刻紧张起来：“真的假的？让你乱吃东西！”她下意识就去摸老三的额头。
老三趁机抓住她的手，可怜巴巴：“要立秋姐姐揉揉才能好！”
沈小雪看了一眼演技浮夸的老三，又看了一眼微微蹙眉看向老三的老大，低头继续擦拭电棍，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老二也低下头，继续缝补，只是肩膀微微耸动。
白露看着老三撒娇的样子，若有所思。
那双狐狸般的美眸里闪过一丝了然和决断。连老三这种直球式的胡闹都能让立秋手足无措，那她……是不是也该换种策略？
游戏在一种各怀心思的氛围中结束。立秋拎着还在嚷嚷“立秋姐姐我们接下来玩什么”的老三去厨房帮忙，沈小雪和老二也起身去准备晚餐的食材。客厅里暂时只剩下白露和依旧在电脑前忙碌的老大。
白露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起身，袅袅婷婷地走到老大身边，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靠近，而是隔了半步的距离，轻轻倚靠在书桌边缘。
老大敲击键盘的手指未停，目光仍停留在屏幕上，只是淡淡问：“有事？”
“小清清……”白露的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带着一丝刻意的、甜腻的拖长尾音，“你对着电脑都好久了，眼睛不累吗？”
老大敲完最后一行代码，终于侧过头看她，眼神平静无波：“不累。数据处理需要专注。”
白露被这不软不硬的钉子碰回来，也不气馁，反而俯身向前，手肘撑在桌面上，双手托腮，这个动作让她显得有几分不符合年龄的娇憨。
她眨着眼，继续用那种能腻死人的语调说：“可是……我累了嘛。看着你这么辛苦，我这里……”她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心口的位置，“……会心疼的。”
老大：“……”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的寂静。
躲在厨房门口偷看的老三差点笑出声，被立秋一把捂住嘴拖了回去，但立秋自己脸上也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沈小雪切菜的动作顿了顿，老二温柔地笑了笑，轻轻摇头。
老大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处理这条过于直白的情感信息，然后她非常客观地回答：“我的身体机能处于良好状态，不需要额外心疼。如果你累了，可以去休息。”
白露：“……” 她感觉自己的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但她白露岂是轻易放弃的人？她调整了一下表情，决定加大剂量。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轻轻勾住了老大放在鼠标上的手的一根小指。
老大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但没有立刻甩开。
白露心中一喜，趁热打铁，用更加深情的语气，开始念诵她不知从哪里搜罗来的土味情话：
“小清清，你知道我的缺点是什么吗？”她自问自答，眼神真挚，“是缺点你。”
老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猜我想喝什么？”白露继续，“我想呵护你。”
老大：“……白露，你如果身体不适，可以让老二帮你看看。”
白露锲而不舍：“你是哪里人？你是我的心上人。”
这下，连一向冷静自持的老大，嘴角都似乎抽搐了一下。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但白露勾得更紧了。
“小清清，你不要觉得我烦嘛，”白露索性破罐子破摔，把在网上看到的、自己都觉得肉麻的话都倒了出来，“我以前是做错了，但我现在是真的想对你好。你看，我最近都在学习怎么……嗯，正常地谈恋爱。”她顿了顿，又抛出一句，“我觉得你特别像一款游戏。”
老大挑眉，似乎终于有了一点兴趣：“什么游戏？”
“我的世界。”
“……”
整个客厅，连同厨房那边，都陷入了一种死寂般的沉默。仿佛连空气都替白露感到尴尬。
老三终于忍不住，挣脱立秋的手，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哈哈哈嗝，白露学姐！你、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我的世界……哈哈哈！老大，你快答应她吧，不然我怕她接下来要说你是她的玛利亚了！”
立秋一脸不忍直视，扶着额头。沈小雪默默地把切好的菜放进篮子，动作比平时慢了一倍，显然也在努力憋笑。老二则是温柔地叹了口气，觉得白露学姐这条路，走得真是……格外崎岖。
老大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她看着眼前这个为了讨好她，不惜自毁形象、说着蹩脚土味情话的女人，那双总是锐利冷静的眼眸里，极快地掠过一丝极其浅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和……无奈。
她叹了口气，这次终于成功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但语气却不像之前那么冰冷，反而带着一种近乎认命的平静：
“白露。”
“嗯？”白露眼睛一亮，觉得有戏。
老大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第一，我不玩《我的世界》。第二，”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如果你真的想学习……正常谈恋爱，建议从停止阅读那些奇怪的情话大全开始。”
白露脸上的期待瞬间垮掉，染上一丝委屈和挫败。
老大站起身，准备结束这场让她cpU都有些过载的对话。但在与白露擦肩而过时，她脚步微顿，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极快地说了一句：
“不过，心疼……谢谢。”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走向厨房方向，留下白露一个人愣在原地。
白露呆呆地看着老大离开的背影，半晌，才慢慢回过味来。那句谢谢虽然简短，但……是不是意味着，她这笨拙的、尴尬到脚趾抠地的撒娇和土味情话，并非全然没有效果？
一丝真正的、带着甜意的笑容，终于取代了之前的刻意和挫败，悄悄爬上了白露的嘴角。
也许……这条路虽然崎岖，但并非走不通。
而厨房里，老三正扒着门框，兴奋地冲着老大挤眉弄眼：“老大老大！白露学姐的土味情话威力如何？有没有心动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