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心心坐在田埂上，手里的辣椒粉罐子轻轻敲着膝盖。谢余党被自动锄头夹着脚踝，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他脸上全是灰，蒙面巾歪到一边，鼻涕眼泪混在一起往下淌。
直播还在继续，镜头正对着他狼狈的脸。
弹幕刷得飞快。
【这人不行了，眼神都散了】
【刚才还凶巴巴的，现在跟条落水狗似的】
【心心姐别客气，给他来一口辣椒粉提提神】
她没急着说话，就那么看着他。风吹得卷轴哗啦响，她抬手扶了一下支架，确保画面稳当。
“家人们。”她忽然笑了，“咱们玩个游戏，叫‘真心话还是辣椒粉’。”
谢余党猛地抬头，嘴唇发抖。
“你不说，我来说。”她把罐子晃了晃，“第一条——你是谢无妄的人，代号货郎，在青竹镇蹲了半个月，专门盯着我家菜地有没有奇怪动静。”
弹幕立刻炸了。
【对！上次偷饼的就是这张脸！】
【系统早该报警了】
【这人白天卖草药，晚上投毒，双面间谍啊】
谢余党咬紧牙关，额头上的汗往下滴。
颜心心不慌不忙：“第二条——你不光想偷种子，你还带了腐根粉，打算毁我整片瓜地。让我种不出东西，人气值暴跌，系统判定任务失败，自动解绑。”
他瞳孔一缩。
“第三条……”她声音压低，“你们真正想要的，不是夜光西瓜，是我的田园直播系统。”
谢余党整个人一震。
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系统也被盯上了？】
【难怪最近总有黑影在墙外晃】
【这是要抢金手指啊！】
颜心心举起辣椒粉罐，凑到他鼻子前：“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自己说，还是我一句句替你说完，再撒一把？”
“别……别撒……”他终于开口，声音发颤，“求你……”
她收回罐子，挑眉：“那你说。谁派你来的？”
他喘着粗气，眼泪又涌出来：“是……是谢大人……他派我来的……”
“为什么？”
“他说……你的系统能通天机……种出的东西带灵力……只要拿到它……就能炼成傀儡阵……控制整个大周的农田……到时候……天下粮道在他手里……皇位……皇位就是他的了……”
他越说越快，最后直接哭出声：“我不敢不去……他救过我命……我不听他的话……他会杀了我全家……”
颜心心冷笑一声，转向镜头：“听到了吗？谢无妄，堂堂权臣，派人三番两次潜入民宅，投毒、盗种、图谋夺取百姓金手指，意图炼傀儡阵篡位。”
弹幕疯狂滚动。
【实名举报谢无妄！】
【这已经不是嫉妒了，这是疯了吧】
【支持心心姐直播送官！证据链齐全！】
【宿主完成‘真相揭露’成就，人气值+150，当前粉丝720】
系统的声音在她脑子里响起。
她低头看着谢余党：“你主子知道你这么没用吗？三次行动，三次被我当场抓住。第一次偷饼，第二次投毒，第三次挖种，哪次不是灰头土脸滚回去的？”
“我不是……我不想……”他抽泣着，“我只是个细作……我只负责执行命令……”
“那你告诉我，”她打断他，“他还安排了什么后招？是不是已经在路上了？”
谢余党摇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每次任务都是单独接令……连见他都要蒙眼……”
“那你身上的腐根粉，是从哪儿来的？”
“南诏……带来的……说是能让灵植枯死……但……但根本没用……你的地……像是有护法灵阵……”
颜心心眯起眼。南诏？那个和大周边境常年摩擦的小国？
她没再追问，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土。
“行了。”她说，“你说的这些，我已经录下来了。全网直播，万人见证。你现在要是反悔，我就把你这哭诉原封不动放出去，配上字幕，标题就叫《谢府细作亲口承认：主子要造反》。”
谢余党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她走到西瓜苗前，蹲下检查根部。蓝光依旧稳定，土壤温度正常，灵力流动顺畅。
“看见没？”她回头指着苗，“这才是真正的农业技术。不用害人，不用夺人东西，靠的是知识和劳动。你们主子整天想着抢这个抢那个，结果呢？连一棵小苗都搞不定。”
弹幕一片叫好。
【心心姐说得对！种地才是正道！】
【这哪是种田文，这是反内卷先锋！】
【建议全国推广心心姐模式！】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自动锄头，松开他。”
锄头“咔”地一声收回机械臂。
谢余党瘫坐在地，腿还在抖。
“你可以走。”她说，“回去告诉谢无妄，我的系统不卖、不借、不抢。他要是再派人来，下次就不只是辣椒粉伺候了。”
他抬头看她，眼里全是恐惧。
“我……我能走？”
“当然。”她叉腰，“你以为我是那种偷偷摸摸告密的人？我光明正大直播曝光，不怕他报复。倒是你，回去怎么交代，那就是你的事了。”
谢余党慢慢爬起来，踉跄着往后退。
刚走到篱笆边，他又停下，转身看向她：“颜姑娘……你真的……不怕他吗？”
“怕？”她笑出声，“他一个连种地都不会的书生，拿什么吓我？真本事没有，就会耍阴招。这种人，迟早把自己玩死。”
谢余党站在那儿，久久没动。
最后，他低声道：“谢谢……没杀我。”
“我干嘛杀你？”她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杀手组织。我是搞农业的，只种不杀。滚吧，别再让我看见你。”
他点点头，翻过篱笆，消失在夜色里。
颜心心没追，也没拦。她重新坐回田埂上，拿起辣椒粉罐子晃了晃，还剩大半。
“家人们。”她对着镜头笑，“今晚加更结束，感谢大家陪我抓贼、审奸、爆猛料。明天同一时间，咱们继续直播种田。”
弹幕开始刷礼物。
【心心姐威武！】
【这剧情比话本还刺激】
【明天我要早点蹲守！】
她正准备关直播，忽然想起什么，又打开系统界面。
“系统，查一下刚才那人的移动轨迹。等他回到据点，给我标记位置。”
【已启动追踪程序，待目标停留超十分钟将生成坐标】
“好。”她点点头，“等我找到窝点，一次性端了它。”
她收起支架，但没进屋。坐在原地，手里握着辣椒粉罐，眼睛盯着菜地。
夜风拂过瓜苗，蓝光微微闪动。
她忽然轻声说：“谢无妄，你想抢我的系统？行啊，我等着。但你要记住——”
“我种的不只是瓜，是你的坟头草。”
她的手指轻轻敲了敲罐底。
一粒辣椒粉从缝隙漏出，落在泥土上，瞬间被吸收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