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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与吕布达成的脆弱“约定”和满身风尘,张飞一行人回到了新野。刘备闻报,亲出城门迎接,见众人无恙,方才放下心中大石。诸葛亮得知谈判细节及张飞“立地败五卒”之事,羽扇轻摇,眼中若有所思,却只道:“翼德将军辛苦,此事暂且记下,容后再议。”

新野小城,因刘备集团和诸葛亮的到来,正悄然发生着变化。官署被重新布置,增设了地图沙盘室、文书档案房。诸葛亮几乎足不出户,整日埋首于图籍、案牍之间,偶尔召集简雍、孙乾、糜竺等文吏询问民生、钱粮、户籍细节,又或与关羽(已从南线短暂返回述职)、张飞探讨军械、地形、士卒操练。他行事极有条理,每问必切中要害,所下指令清晰明确,短短旬日,新野政务军务便为之一肃,效率大增。

张飞被诸葛亮指派,协助糜竺整训新募士卒,尤其是打造一支兼具机动力与突击能力的轻骑。这正中张飞下怀,他结合现代一些体能训练与协同作战理念(小心包装成“自悟之法”),又利用系统兑换的少量【基础体能药剂(稀释版)】和【简易创伤急救包(配方)】,悄悄改善着这支新军的素质。糜竺初时对张飞的“奇思妙想”将信将疑,但见成效显着,士卒精神面貌与协同能力提升明显,也就由他施为。

这日,诸葛亮召集核心人员,于新建的沙盘室议事。

沙盘以黏土、木石制成,涵盖了荆北、豫南、徐州西南部及淮南部分区域,山川河流、城池关隘、兵力驻防(以各色小旗标注)一目了然,较之前的地图更为直观。

“诸位,”诸葛亮羽扇指向沙盘南侧淮水一线,“云长将军驻守淮阴以北,依水列寨,深沟高垒,纪灵数次试探性进攻,皆被击退,然其主力未损,粮草虽受翼德将军先前袭扰有所迟滞,但仍在补充。据探,袁术又增派部分兵马,归纪灵节制,其志不小。”

关羽丹凤眼微眯,抚髯道:“纪灵虽增兵,然其士卒远来疲惫,我军以逸待劳,据险而守,彼急切难下。然长久相持,我军粮秣压力亦大。”

“军师,”孙乾道,“派往淮南的细作已有回报,流言已起,言孙策厉兵秣马,有西进之意;又道桥蕤对袁术称帝之事私下颇有微词。袁术似已闻讯,近日有调张勋部回防寿春的迹象。”

“此乃攻心之效初显。”诸葛亮颔首,“然仅靠流言,难以持久,亦未必能使纪灵退兵。需有一实,以证其虚。”

他目光转向张飞:“翼德将军前番袭扰,战法精奇,可知纪灵军粮道,除睢淮通道外,还有何路?”

张飞凝神回忆系统扫描过的地形数据,结合这段时间收集的情报,指向沙盘上一处:“据俺所知,纪灵大军粮秣,主要囤于淮阴以南的盱眙大营。其向前线转运,除走淮水水道,还有一条陆路,沿洪泽湖南岸,经徐县、东阳至淮阴。此路较为隐蔽,但路程稍远,护卫兵力似不如睢淮道雄厚。”

诸葛亮眼中精光一闪:“哦?此路地形如何?”

“多丘陵林地,临近湖沼,夏秋多雨时泥泞难行,现下深秋,道路稍硬,但仍有数段易设伏。”

“好!”诸葛亮羽扇轻拍掌心,“云长将军正面坚守,压力已足。需再出一支奇兵,深入敌后,再断其粮!此次,目标非小股运粮队,而是其后方屯粮重地——盱眙大营,或至少是其陆路转运节点!”

众人精神一振。关羽却皱眉道:“军师,奇兵深入敌后,风险极大。纪灵经前次袭扰,后方必然加强戒备,盱眙大营更是重兵把守,恐难下手。”

“非强攻硬取。”诸葛亮摇头,“乃是以袭扰、疑兵为主,制造混乱,焚毁部分粮草,动摇其军心,配合淮南流言,令纪灵首尾难安。若运作得宜,或可迫其暂退,至少可大大延缓其攻势,为我军整备争取更多时间。”

他看向张飞:“翼德将军曾以两百骑纵横睢淮,对此类战法颇为熟稔。且将军新练轻骑,正可一试锋芒。不知将军可敢再往?”

张飞还未答话,系统提示已至:

【触发支线任务:再断粮道。】

【任务要求:率精干轻骑,深入袁术军后方,袭扰盱眙大营或陆路粮道,造成足够影响,配合正面守军及政治攻势。】

【特殊挑战:利用新获得道具,执行一次高难度隐蔽渗透或信息干扰行动。】

【奖励:大量经验值,解锁“中级骑战精通”,随机战场道具x1。】

“有何不敢!”张飞慨然应诺,“俺新练的儿郎,正缺见血的机会!只是,军师,此次目标更大,敌方戒备更严,需更周密计划,最好能有内应或更精准的情报。”

诸葛亮微微一笑:“内应难寻,然精准情报……亮已有安排。细作已初步摸清盱眙大营外围巡哨规律及几处粮囤大致位置。此外……”

他示意侍从取来一个小布袋,递给张飞:“此物或对将军有用。”

张飞接过,打开一看,是几块色泽暗淡、形状不规则的石头,入手微温,与寻常石头无异。他疑惑地看向诸葛亮。

“此乃‘温石’,产于南阳山中,置于地上一段时间,可吸附地热,久不散去,夜晚远观,有如余烬未熄之灶坑。”诸葛亮淡然道,“将军可于敌后活动时,择地布设,混淆敌军斥候判断,或可营造我军有大队潜伏之假象。”

张飞心中一动,这玩意儿的效果,听起来怎么有点像系统出品的【“热石”】低配版?看来古人智慧不可小觑,有些东西早已被察觉利用。他郑重收下:“多谢军师!此物大有用处!”

“将军还需何人配合?需多少兵马?”刘备问道。

“依旧只需精骑,三百足矣。副将嘛……”张飞看向陈到,“叔至(陈到字)沉稳机警,可堪大任。另外,请军师拨给熟悉淮南地理的向导两名。”

“准。”诸葛亮点头,“事不宜迟,将军可速去准备,三日后出发。切记,此行以扰敌、焚粮、造势为主,勿要恋战,保全实力为上。”

“得令!”

接下来三日,张飞与陈到精心挑选了三百最精锐、最擅长骑射和野外生存的轻骑,备足箭矢(包括部分“火磷箭”剩余)、引火之物、干粮、药品。张飞也悄悄从系统仓库中取出之前获得尚未使用的【“拟态虫”x2】、【“百变嗓”贴片】、【“精力药剂”x1】,以及完成“虎穴说吕”任务后开启小道具箱获得的:【“迷踪粉”x1】(撒布后能干扰犬类追踪,效果持续两个时辰),【“夜光苔藓孢子”x1】(快速催生微弱发光苔藓,可用于标记或误导)。

他将诸葛亮给的“温石”也带上,心中已有一个初步的袭扰计划。

三日后深夜,三百轻骑如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驶出新野,消失在东南方向的夜色中。此次路线更加迂回,准备从汝南东部切入,绕开纪灵军正面防线,直插其后方。

十日后,淮阴前线,纪灵大营。

纪灵烦躁地在帐中踱步。正面关羽守得滴水不漏,几次强攻损兵折将。后方流言愈演愈烈,甚至有小股溃兵带来消息,说寿春不稳,张勋将军与主公(袁术)似有争执。更让他恼火的是,近几日,陆路粮道又开始不太平了!

先是徐县附近的转运驿站夜间莫名起火,烧毁了一批辎重;接着,东阳以南的粮队遭遇冷箭袭击,护卫伤亡不小,虽未损失大批粮草,却搞得人心惶惶;昨夜,更离谱的消息传来——盱眙大营外围巡逻队,在西北方向二十里外的山谷中,发现了数十处“疑似新鲜灶坑”,地面温热,像是刚有大部队潜伏过!可派大队搜索,却一无所获,只有一些奇怪的、夜里会微微发光的苔藓痕迹(夜光孢子作用)。

“定是刘备又派了那环眼贼张飞来!”副将雷薄恨声道,“上次在睢淮就是他!”

陈兰也道:“将军,此人神出鬼没,专袭粮道,若不除之,后患无穷。不若分兵一部,专门围剿?”

“分兵?”纪灵瞪眼,“关羽在前虎视眈眈,岂可分兵?后方流言四起,军心本就不稳,再分兵,正面还打不打了?”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掣肘,仿佛陷入泥潭,四面八方都是麻烦。

就在这时,又有斥候慌慌张张来报:“将军!盱眙急报!昨夜营外多处同时火起,虽未烧及核心粮囤,但扰得营中彻夜不安,有士卒惊呼见到了鬼影幢幢,还有……还有听到妇孺啼哭之声(百变嗓贴片模拟)!现在营中流言,说……说刘备军中有妖人相助,能驱鬼火,乱人心神……”

“荒唐!”纪灵大怒,一脚踢翻案几,“哪来的妖人鬼火!定是张飞那厮装神弄鬼!传令盱眙守将,加强戒备,再敢散布谣言者,斩!还有,加派斥候,给我找到那支老鼠一样的骑兵!死活不论!”

然而,茫茫丘陵林地,要找一支刻意隐藏、行动如风、还似乎掌握着某种诡异手段的精锐骑兵,谈何容易?纪灵感觉自己一拳拳都打在空处,而粮草损耗、士卒恐慌却在实实在在地累积。

又过了数日,就在纪灵考虑是否要抽调部分精锐回头清剿时,寿春方面传来了更明确、也更严厉的指令:主公(袁术)对前线进展迟缓极为不满,且因江东孙策异动(流言开始产生实际影响)及内部某些“不谐之音”,要求纪灵务必速战速决,若短期内无法突破关羽防线,便需考虑暂退,巩固淮南根本。

纪灵看着案上的命令,又想起后方那挥之不去的袭扰、营中日益浮动的军心,以及正面关羽那坚不可摧的营寨,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和愤怒涌上心头。

“暂退……”他咬牙重复着这两个字,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功亏一篑,如何甘心?可不退,后方不稳,粮道堪忧,军心可用?

与此同时,新野官署。

诸葛亮接到了关羽和张飞几乎同时送回的密报。关羽报:纪灵军攻势明显减弱,似有撤兵迹象,营中戒备依然森严,但士气不高。

张飞报:袭扰计划顺利,已成功制造混乱,焚烧部分外围辎重,并利用“温石”、“夜光苔藓”、“拟态虫侦察”、“百变嗓干扰”等手段,有效迷惑敌军,自身损失轻微,现正伺机扩大战果或安全撤回。

诸葛亮将两份密报并排放置,羽扇轻摇,嘴角露出一丝尽在掌握的淡淡笑意。

“南线僵局,将破了。”他对身旁的刘备道,“云长坚壁清野,翼德敌后开花,流言攻心,袁术内部生疑。纪灵不退,其军自溃;退,则我军可趁势收复淮北失地,稳固防线。”

刘备闻言,忧虑稍减,但仍道:“只是如此一来,与袁术便彻底撕破脸皮了。”

“迟早之事。”诸葛亮目光清澈,“袁公路野心勃勃,僭越之心已露,非可久依之盟友。与其虚与委蛇,不如早定名分。待南线稍定,我方可西向结好刘景升(刘表),北面继续稳住吕布,内修政理,广积粮草,静观天下之变。”

他的目光,已投向了沙盘上更广阔的荆襄之地,以及北方那一片标注着“曹”字的庞大阴影。

南线的烽火暂熄,但天下这盘大棋,才刚刚开始布局。而张飞这支屡建奇功的“变数”之兵,在接下来的棋局中,又将扮演何等角色?

新野城外,秋风更劲,卷起漫天黄叶,仿佛预兆着一个更加动荡而宏大的时代,正缓缓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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