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站在丹室中间，火光照在他脸上。青钢丹炉稳稳放在台子上。他手指轻轻一点炉身，火焰冒出来，颜色是淡金色的，顺着炉子内壁往上爬。他把药材一样接一样扔进炉子里。赤阳果一进去就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玄阴髓草碰到火立刻变成一股白雾，雾鳞藤根缠着火慢慢化掉。
他呼吸很稳，手指微微动着，控制火候。药性开始混合，温度越升越高。这时，脑子里响起系统提示：【材料齐全，暴击判定启动中……50倍！】
炉子突然震动，发出嗡嗡的声音，像钟在响。林渊眼神一紧，右手迅速按住炉盖，手指用力到发白。炉子里轰地一声炸开，五十颗丹药同时成形，每一颗都闪着金光，浮在空中围成一圈，自己转个不停。
香味从炉缝里飘出来，一开始是一点点，接着越来越多，像潮水一样往外涌。整个外门都被这股香气盖住了。正在打坐的低阶弟子猛地睁眼，鼻子抽动，体内的灵气竟然自动运行起来。巡逻的剑修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丹室方向，眼里全是震惊。
天上云动了一下，远处有雷光闪了闪，虽然没形成天劫，但动静已经惊动了内门。一道光飞快划过天空，落在丹室门口。一个穿灰袍的老者走了进来，是三长老。他扫了一眼屋里的金光，看到空中悬浮的五十颗丹药，瞳孔猛地一缩，喉咙动了动。
“这……”他声音有点干，“真是道韵级的？”
林渊没回头，背着手站在炉前，好像早就知道他会来。他轻轻一挥手，炉盖自动打开，五十颗丹药缓缓升起，在空中排得整整齐齐，金光闪闪，香气更浓了。
“长老亲自过来，应该是闻到香味了吧。”林渊语气很平，“这些丹，您觉得怎么样？”
三长老死死盯着那些丹，眼睛都不眨。他活了五十年，见过的道韵丹一只手数得完。眼前这一批，数量多，品质也好得离谱。他知道，一颗就能换一件好法器，五十颗能让核心弟子连升两境。
“太好了！”他干笑两声，想让自己听起来轻松点，“小徒弟，你开个价，这些丹我全要了。”
林渊这才转过身，正对着他。脸上没有激动，也没有害怕，就像炼出来的不是什么神丹，只是普通药丸。
“长老要是真想要，我有个条件。”他说着，手指一动，五十颗丹药依次飞进玉瓶，瓶口自动封上，“我想进藏书阁，三天内，哪个区域都能去。”
三长老脸色变了。藏书阁是宗门重地，外门弟子连门都不能靠近。一个炼丹学徒，居然敢要全部权限？
他眯眼看林渊，想看出他是不是在吹牛。可对方站得笔直，眼神清亮，一点都不慌。刚才那炉丹的动静他是全程感受到的，绝不是运气好。
“你想清楚了？”三长老沉声说，“藏书阁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
“我想得很清楚。”林渊把玉瓶握在手里，掌心传来温热的感觉，“丹在这里，只要您点头，随时可以换。”
三长老沉默了一会儿，喉结又滚了滚。他知道这批丹有多重要。如果用来突破瓶颈，说不定能让他卡了多年的修为再进一步。可让一个外门弟子进藏书阁，万一被别的长老知道，肯定要出事。
但他也明白，眼前这年轻人不吃硬的。赵元刚被当众揭穿阴谋，灰溜溜跑了。他要是再压人，只会惹麻烦。
“好！”他终于开口，“权限给你。但我要十颗丹。”
林渊没马上答应。他低头看着玉瓶，拇指慢慢擦着瓶身。三长老心里一紧，怕他反悔。
“十颗太多。”林渊抬头说，“五颗，再加上我能随时看‘古丹方’和‘阵纹谱’这两类书。”
三长老皱眉。那两类书是宗门秘传，特别是阵纹谱，连内门弟子都要申请才能看。可他又舍不得放手。那五十颗丹的气息他还记得，干净得不像这个境界该有的东西。
“七颗。”他退一步，“换你进藏书阁两天，还能查资料。”
林渊还是不动。他把玉瓶收进怀里，走到桌边，拿起布巾擦丹钳。动作不急不慢，像刚才谈生意只是闲聊。
“长老。”他背对着说，“您也知道，我能炼出这一炉，就能炼下一炉。但进藏书阁的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
三长老呼吸重了些。这话听着客气，其实是在逼他。他在宗门几十年，第一次被人用资源拿捏住。可偏偏，他还不能翻脸。
“……三天。”他咬牙说，“所有区域都能进，还能优先看古丹方和阵纹谱。你给我八颗丹。”
林渊停下动作。布巾放在桌角，丹钳摆得整整齐齐。他转过身，看着三长老，嘴角微微翘起。
“成交。”他伸手进怀里拿出玉瓶，“八颗可以。不过——”
他拔开瓶塞，夹出一颗金光闪闪的丹药递过去：“先验货。”
三长老盯着那颗丹，没立刻接。他知道这是考验，也是尊重。接过丹药后，他用灵识查看，刚碰上，体内经脉就轻轻颤了一下，一股暖流从丹田散开。
“药力这么纯……”他忍不住低声说。
“每一颗都这样。”林渊收回手，“明天辰时，我在藏书阁外等您给令符。”
三长老收好丹药，深深看了林渊一眼。他忽然意识到，眼前的年轻人，已经不是那个随便能压的小丹徒了。
“我说话算数。”他转身走向门口，脚步比来时沉重得多。
林渊站着没动，看着他离开。屋里只剩火苗跳动的声音。他低头看看手里的玉瓶，还剩四十二颗道韵丹。
外面传来守卫行礼的声音，接着是脚步远去。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外门广场上，很多人还在议论香味是从哪来的，有人指着这边，眼神敬畏。
他关上窗，把玉瓶放进贴身口袋。手指碰到另一颗丹药——护心丹还在。他没拿出来，只是轻轻按了下胸口。
然后他转身，重新点燃丹火。炉子慢慢热起来，他从药匣里拿出新的材料。
下一炉，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