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炉剧烈震动,火焰由青转金,炉心那滴龙血精华彻底融入药液。林渊双掌紧贴炉壁,真气不断注入,压制着内部翻腾的灵流。药液已形成稳定的金色漩涡,道韵波动自炉内扩散而出,墙壁上的符纹接连亮起又熄灭。
他能感觉到,凝丹即将完成。
就在这时,识海中一道无声提示浮现:【四味主材完美契合,阴阳平衡达成,触发“五十倍暴击”!】
轰!
一股巨力从丹炉核心爆发,整间密室灵气倒卷,桌上的玉盘掀飞,安神香炸成粉末。林渊后退半步,瞳孔骤缩——百道金光冲天而起,一百颗浑圆剔透的筑基丹破炉而出,悬浮空中,每一颗都流转着道韵光泽,药香浓郁得几乎凝成雾气。
天空骤变。
乌云从四面八方汇聚,压向丹峰上空,电蛇在云层中游走,雷声滚滚而来。外门方向传来惊呼:“快看!那是丹劫?!”
“谁在炼丹?竟能引动天象?!”
弟子们纷纷驻足抬头,脸上写满震惊。有人认出这是林渊住处的方向,声音发颤:“是……是他?那个被柳清瑶打断经脉的外门丹徒?”
林渊缓缓站直身体,嘴角扬起。他抬头望向翻涌的雷云,声音低沉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丹劫又如何?我林渊的丹,岂是天地能阻?!”
话音落下,第一道雷霆劈下,直击丹群。
百颗丹药仿佛有灵,自发排列成环形阵势,道韵流转,金光交织成网,将雷威尽数化解。第二道、第三道接连落下,皆被弹开。雷光映照下,丹药环绕林渊缓缓旋转,宛如星辰拱月。
密室地面微微震颤,断裂的阵笔残骸仍在渗出银液,悄然爬向丹炉底座。林渊眼角微动,察觉到那股残留的灵流波动仍未消散。他左手一抬,一张新符纸凭空出现,指尖夹住,猛然拍向地面。
隐气符再次燃烧,屏蔽罩瞬间覆盖整个丹炉系统。银液触碰到屏障,立刻凝固,如冰封般停滞不动。
外界干扰彻底切断。
他收回手,呼吸略显粗重。连续施压加上暴击反冲,经脉旧伤开始隐隐作痛,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但他眼神未变,依旧死死盯着空中丹药。
百颗道韵级筑基丹,全部完好。
这不是结束。
他右手掐诀,真气引导,丹群缓缓下降,围绕丹炉呈环形排列。只要赵元敢来,这些丹就是最好的反击武器。
门外脚步声渐近。
不是楚河的节奏,也不是陈峰那种沉重步伐。这人刻意放轻,但频率紊乱,明显心虚。林渊不动声色,将其中十颗丹药悄悄收入袖中暗袋,其余九十颗仍悬于空中,金光未散。
门被推开一条缝。
赵元探头进来,脸色发白,目光第一时间扫向丹炉。当他看到空中悬浮的百颗金丹时,呼吸猛地一滞,整个人僵在原地。
“你……你炼成了?”
林渊冷笑:“你不是要查我私炼禁药吗?现在证据就在眼前。”
赵元喉结滚动,强作镇定:“你……你知不知道私自炼制道韵级丹药是重罪?数量超过十颗就要上报执法堂!你这一百颗,足够废去修为,逐出宗门!”
林渊缓步向前,每走一步,空中丹药便随之微震,金光更盛:“那你去报啊。”
赵元后退半步,声音发抖:“你别忘了,柳清瑶还在调查你!你勾结魔修的事还没查清,现在又闹出丹劫异象,整个外门都在议论!你逃不掉的!”
林渊停下脚步,直视对方:“所以你是替她来的?还是替你自己?上次藏书阁顶层的柜子,是你撬的吧?主药失窃,账册却被改过三次笔迹——你觉得执法堂会信你‘不知情’?”
赵元脸色剧变:“你胡说!我根本没……”
“你没有?”林渊打断,“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你怕我拿出影像符,当场揭穿你和柳清瑶联手设局?”
赵元嘴唇哆嗦,额角冒汗。他想反驳,却发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渊逼近一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转身离开,当什么都没看见。要么——我把你和柳清瑶勾结的证据,连同这百颗丹药一起,交给三长老。”
赵元咬牙:“你敢?!”
林渊笑了:“我刚说了,我林渊的丹,连天地都拦不住。你还觉得,区区一个执法堂,能奈何得了我?”
赵元浑身一颤,终于撑不住,猛地转身就要逃跑。
林渊声音从背后传来:“下次再来,我不再给你机会。”
赵元踉跄出门,脚步凌乱,撞上门框都没回头。
林渊站在原地,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赵元不会善罢甘休,柳清瑶更不会。
他抬起手,真气一引,九十颗丹药缓缓落回玉瓶,唯有一颗留在掌心。丹身温润,道韵未散,表面隐约可见一丝极淡的剑痕纹路。
苏清月改过的丹方,确实不一样了。
他握紧丹药,目光沉静。
外面风声渐起,远处传来巡逻弟子的交谈:“刚才那雷……真是丹劫?”
“没见过哪个丹师能引来天象……除非是……传说中的道韵丹。”
“可道韵丹哪有百颗同时出世的?这不合常理……”
林渊听着,没有回应。他只是将手中丹药轻轻放入怀中,转身走向墙角木箱。
箱体打开,暗格显露。他把玉瓶放进去,又取出一枚新的空白玉简。这是为下一炉准备的记录。
他刚合上箱盖,忽然察觉地面震动。
不是脚步声。
是某种阵法启动的共鸣。
他低头看向那根断裂阵笔,原本凝固的银液竟再次流动起来,沿着符纹裂痕,悄无声息地爬向密室中央的丹炉底座。
林渊眼神一冷。
他蹲下身,手指按在地面,真气探入。发现地下三尺处,有一条隐藏灵脉节点正在被激活,流向与外门守卫换班路线完全一致。
这不是巧合。
有人在用阵法追踪丹药波动。
而且权限极高,能绕过他设下的屏蔽。
他站起身,走到丹炉旁,伸手摸向炉底。那里刻着一圈现代化学公式,此刻正微微发烫。他输入一段特殊频率的真气,公式阵纹瞬间重组,形成反向侦测回路。
三秒后,炉身轻微震颤,一道微弱红光投射在墙上,显现出一个模糊标记——正是柳清瑶别院的位置。
林渊盯着那点红光,眼神锐利如刀。
原来如此。
他们不只是想抢丹。
他们是想顺着丹药的气息,定位他的炼丹规律,甚至……复制他的炼制方式。
他收回真气,墙面光影消失。他不再多看一眼,转身走向门口,手搭上门栓。
下一瞬,他猛地拉开门。
门外空无一人。
但地上有一串湿脚印,正从墙角延伸出去,踩碎了一片枯叶。
林渊盯着那片叶子,缓缓抬起右脚。
鞋底沾着半片相同的枯叶,边缘有细微锯齿状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