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坐在木桌前，手摸着丹炉底部。炉子还有一点温热，里面的药渣闪着微弱的光。他没动，眼睛盯着桌上的剑谷路线图，上面“断崖剑台”四个字被圈了起来。
楚河已经走了快一个时辰。
他知道柳清瑶不会轻易放过他。退婚那天，她踩在他背上说：“丹奴不配抬头看剑修。”现在她要去剑谷，带十个人，还有执法堂的人一起——这不是练剑，是冲他来的。
他站起来，走到墙角的旧柜子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里面有一点深红色的粉末，是玄阴髓草剩下的。昨晚采回来的，只够炼一炉破境丹。但现在不能用。
他需要防备。
打开丹炉盖，把粉末倒进去。眼前浮现出系统界面：【材料已录入】
【可炼制“护心丹”（防御内伤）、“隐气丹”（遮掩灵气波动）】
【是否激活暴击判定？】
林渊看着选项。上次炼丹爆了二十倍，屋子都震动了，差点引来守卫。这次不行。他要稳，要藏。
他手指划过炉底一道刻痕。这是他在地球时留下的标记，用来记温度。只有他知道，这条线能让他稳定触发十倍左右的暴击，不会惊动人。
“启动。”
丹火燃起，青白色的火焰缠住炉身。林渊双手控火，眼神专注。温度慢慢上升，快到那条线时，他减了一点力。炉子轻轻颤了一下。
【暴击判定中……】
【触发！12倍产量——护心丹x12】
【附加特效：瞬愈疗伤】
他没停，马上清理炉膛，换上另一份药材。这是雾鳞藤根，长在药园西边角落，普通弟子都不爱采。
第二炉开始。
火更稳了，他的呼吸和火焰节奏一致。温度再次接近刻线，炉子又震了一下。
【暴击判定中……】
【触发！8倍产量——隐气丹x8】
【附加特效：气息归元】
两炉结束，林渊熄火开炉。十二颗金红相间的护心丹躺在炉心，表面有微光流动；八颗灰白的隐气丹静静不动，像没有生命。
他拿出两个玉瓶，分别装好丹药。又从袖子里取出两张薄符纸，贴在瓶身上。这是苏清月给他的封香符，能锁住药味不外泄。
做完这些，他把护心丹放进左袖暗袋，隐气丹藏进右袖。又在衣领里扣了一颗护心丹，在腰带缝里塞了一枚隐气丹。动作熟练，没有多余动作。
他已经不是那个只能跪着熬药的丹徒了。
只要手里有丹，他就不是任人欺负的人。
夜深了，外门安静下来。巡防弟子换班的钟声响了两下。林渊吹灭灯，推开窗户，翻身出去，贴着墙根走。
他在丹室外墙的阴影里蹲下，耳朵微微侧着。远处传来脚步声，两个外门弟子走过。
“听说柳师姐明天真要去剑谷？”一人小声问。
“可不是嘛。”另一人答，“带了十个亲信，执法堂还派了三个执事跟着。说是怕有人捣乱。”
“谁敢啊？上次退婚的事谁不知道，林渊都被打废了，还能翻天？”
“话不能这么说。我听说赵元最近天天往执法堂跑，好像在查什么。而且昨天夜里，有人看见楚河偷偷进了丹室……”
“楚河？那不就是个杂役头目？能干啥？”
“你别小看他。这人消息灵通。要是他跟林渊联手……”
声音越来越远。
林渊没动。他听得很清楚。他们以为他是废物，以为他会躲，会求饶，会等死。
但他已经在等他们出手了。
他慢慢起身，沿着墙根回到窗下。刚要翻进去，忽然停下。远处又有说话声。
“……她说要在断崖剑台重演那一剑。”是个女弟子的声音，“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林渊的名字刻在石碑上，再一剑劈碎。”
“这也太狠了吧？”
“她说这是‘清门风’。”
林渊嘴角动了一下。
果然是冲他来的。
他不再停留，翻身回屋，关窗上栓。走到桌前，拿起丹炉，手指轻轻擦过底部那几道刻痕。
他们以为丹奴只会熬药。
但他们不知道，这炉火也能烧穿谎言。
他打开玉瓶，倒出一颗护心丹放在手心。丹药有点热，像在跳。他把它放回去，重新藏好。
然后坐下，闭眼调息。
外面风吹过屋檐，发出轻微声响。
他睁眼，目光清醒。没有害怕，没有生气，只有冷静。
他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他也知道，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袖中的玉瓶紧贴皮肤，随时可以拿出来。
月光照进窗户，落在地图上，“断崖剑台”四个字看得清清楚楚。
林渊站起身，走到门边，握住门栓。
下一秒，他猛地拉开一条缝，往外看。
没人。
他关门，上栓，回到桌前坐下。
手指在桌上敲了三下。
这是他和楚河的暗号。
任务开始。
等消息。
他闭上眼，呼吸平稳，进入状态。
屋外，一片漆黑。
屋内，很安静。
只有丹炉底部那道刻痕，在月光下闪着一点冷光。